邱衍很少爆粗口，他脾气一向很好，像这么直接骂人脑残玩意儿还是第一次。 陆亭把他扔在桌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眼，倒是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邱衍也几乎是一晚上没睡，挨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趴在桌上眯了一会儿，他眼下青黑很重，眼皮子上下打着架。 坐了一会儿，邱衍噌的一下起身，拿上手机：“我去一下院长办公室。”
他得跟邱恒说一下这个事。 邱衍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往里走的苏起。 苏起也是他们年轻一辈的医生之一，戴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邱医生来这么早？”
苏起客套地打了个招呼。 邱衍这会儿正不耐烦，却还是出于礼貌点了点头。 他离开后，苏起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忽的嗤笑了声。 苏起正要推门进去，身后有个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吓了一跳，转头望去，是严超。 严超今年快四十了，比他早了好几年进医院，但是现在也还只是个副主任医师。 和陆亭这一来就直接升到副主任医师的人来比，严超算是走正常路子，一步步地往上爬了。 苏起神色僵了一下，不知道严超有没有看到他刚刚的表现，却还是笑着和他打招呼。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早得很，两人便没有急着进去，反倒是站在门口聊了起来。 “严医生是不是要升职称了？”
严超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怎么关注这个，职称什么的无所谓，好好做手术才是我关注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严医生好歹在医院工作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要升主任医师了。”
苏起反驳道。 严超微微眯了眯眼，似是不经意间提起：“我就一没背景的小透明，有这个成就已经满足了，有些人出生点就比我们高了很多的。”
苏起不屑地嗤笑：“也是，说起来挺讽刺，咱们辛辛苦苦卖力工作这么多年，还比不赢一个国外回来的‘高材生’，人家一回来就是副主任医师，少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路。”
他一边说，一边推门进去。 门被推开，看到端坐在里头的陆亭后，苏起和严超皆是一愣。 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但是陆亭也只是瞟了他们俩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这一眼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苏起就是觉得，陆亭这是在讽刺他们。 他很确定，陆亭绝对是听到了他们说话的。 他们就在门边，说话声音还不小。 本来还觉得有点尴尬，毕竟都是同事，背地里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听到了，多多少少有些不好。 可是陆亭这一眼，莫名地惹火了他。 苏起声音加大了一些：“到底是有背景的人啊，就是不一样，犯了事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
他“啧啧”两声，似是感慨惋惜：“就是可怜王医生啊，平白无故背了黑锅。”
严超唇角微勾，意思意思拉了拉他，假意劝道：“别说了，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