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凭那11.5元的分家费,就算分家啦?就算是打发闺女出口也没有真寒酸?亲家你要是不想要儿子就直管说。”大姐二弟妹的娘家人直接吹胡子瞪眼开喷。
“别人都不脸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给别人脸面。”
“就是。”跟来讨说法的两队人马齐声应道。
对方的态度很强硬,直接说家里面没有钱,这六间房子是由大房继承的,他们要跟着一家养老过活,也说道并不是只针对二房和三房这样子分法,四房和五房都是拿的一样的钱,但是问题是四房一家子住在县城不回家,五房由她老婆子在暗中不知道补贴了多少。
按人家的说话,他们俩老养大两个儿子帮成家已经不易,家里没有钱分家,难道还要他们觍着老脸借钱借粮,给他们盖好房子再分家?两个儿媳妇平时干活不球占,分家后还要带娘家人来兴师问罪,这就是大不敬不孝顺的行为。
自家养大的闺女嫁人后做牛做马,还要被婆家人各种嫌弃,谁能不气?大家在院子里顶着太阳,扯皮了差不多两个钟头,也没理出个什么头绪来
李小满眼瞧着就到了中午,大姐夫家人老神在在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态度,看样子也没有要留饭的意思,她就对站在双队人间中间,等着“宣判”的大姐夫说道:“大姐夫,既然你家没有房子住,就跟我大姐回红星生产队过活呗?正好你也姓李,娃子都不用改姓,多好的事。”
反正在她的心目中,女人就应该留在家里招婿,出嫁还要受人欺负,那不是自找罪受么?
“这...这...?”李家军看着自己的小姨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妥当,说不去吧,怕寒了老丈人的心,说想去吧,那自己一个大男人就是上杆子想当上门女婿的意思?所以他茫然地望向老丈人那边,向自家婆娘求助。
李小满也算是语惊四座,大家都停止扯皮,纷纷看着她。
还没有等李杏花出声,被李小满语气惊震住的李满仓就开口道:“五妞,你是认真的?”
“哎呦,这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说的是啥话,想让我儿子当上门女婿?告诉你们:没门。”李小满还没回话,那老婆子倒是先跳脚了。
“这话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反正我大哥也正想留女招婿,就像小满说的那样,连姓别都不用改,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正好亲家你们儿子多,均一个给我大哥也蛮好的。”以为自家侄女在演戏吓唬的李满屯接话道。
就连李满丰和李爱武也以为李小满在开笑话,都向她挤着眼,坚起大拇指比划:“高。”
“怎么就没有人相信自己说的是心里话呢?”李小满郁闷极了。
“对,我家也只有一个儿子,正好显得单溥,就让家国也到我家去住,这样子就不用劳累亲家出钱出力盖房子了。”显然大姐二弟妹的父亲也恼火了,拉黑着脸跟着说道。
“就是,显然这个是最好的办法。”
“嗨,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傻站着,赶紧去找队长开迁籍证明。”
“对,开好迁籍证明,就赶紧打包走人,还要赶着回家吃饭呢,肚子都饿扁罗。”
“......”
跟着来讨说法的众人也在七嘴八舌地起哄。
以前说过一个生产队就是一个小社会,姐夫家里人就算不为自家名声着想,也要为山洼生产队的名声着想。
如果两个儿子跟随老丈人回家当上门女媚,那他们家孙子可能连相看都找不到好闺女,谁都怕嫁过来就时刻准备着分家时,被赶回娘家的那一天。
虽然他们也想过俩位亲家只是说的只是吓唬威胁话,但是只要今天两个儿子跟着走出山洼生产大队,就会带累山洼生产队的名声,那他们李家就等着生产队社员们口水掩没吧。
没过多久,那李家人最终还是妥协了,提出这两天给二房和三房各再补贴135元盖房子,还可以在老房子里住到明年夏天,因为马上就要分粮了,家里面的粮食也不多,所以就是按原来的分法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还请来山洼生产队队长和俩个族老,当见证人签字画押。
李香花看见盖在自己头顶的分家乌云终于散开,要归家时她抱着李小满整个人都喜极而泣,有这100多元钱,再加上今年年底不多的分红,明年就可以盖个自己的小家,那自己的生活就有盼头了。
就连自家大姐夫这个大男人也红着眼睛,看着自家老丈人他们,当着自己的亲生父母的面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眼框时转圈的泪水,那感激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大姐,看你和姐夫真瘦,你们真不考虑跟我们回红星生产队过活,让妈妈好好给你们补补?”李小满看着自己沾了不少泪水的前襟,再看看姐夫家那破烂的房子,再问追问道。
“五妹,你讲真的?”大姐和大姐夫异口同声道。
“我一直都是讲真的呀,难道这种话还能开玩笑的?”这默契度也太好了,难怪这俩人能做夫妻,
众人“.......”我们一定都以为是你的计谋吓唬威胁他们来着。
看着自家老丈人乘坐的马车远去,正在挥手道别的李家军心里又开始发愁了,自家小姨子好像挺得宠,看老丈人兄弟几人也对小姨子很“宠弱”,他想着自家婆娘和儿女会不会被这彪悍的小姨子扣压,不让她们归家?不行,我明天得请假去接她们回来,哦不,是去给爷爷过生,顺便把婆娘和儿女们接回家。
好做决定的李家军全身放轻松地走回家,虽然他家里现在的气氛未必会轻松。
众人快赶慢赶终于在下午之前回到红星生产队,李满仓让杨金莲做点吃食,让他们三人吃了赶着去上工。下午李小满是不去上工的,她跟李爱武周红光按照原计划一起去山林打猎。
第二天,李小满终于见到“滴亲”的二姐和三姐,她们几姐妹除了三姐长得像李满仓骨架比较大外,其余的几个都长得像杨金莲娇娇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难怪生产队会有李满仓家的姑娘不愁嫁的说法。
无耐生活就像一把无情杀猪刀,除了四姐当售货员不用风吹日晒,皮肤依然白晳外,另外三位姐姐的肤色都是既黑又黄,穷苦的生活更是让才27岁的大姐白发早生。
李小满跟几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姐姐不知道怎么相处,好不容易等几位姐姐回齐后,大家就提着自己寿礼去二爹家团聚。
“哟,香花、桃花、稻花、杏花来啦,快坐下喝碗茶好好跟你春花(二爹出嫁的大闺女)聊聊。”才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热情的二妈从厨房里面提着一壶水走出去,边倒水边说:“你爷爷他们等一会才放工回来。”
今天成年女性留在家里面张罗席面,李家的成年男丁全部都要出工的,中午才回来吃团聚饭,下午除了爷爷,其它的男丁也要正常出工。
这里方圆百里的人们认为“人到六十古来稀”,老人开始过一天少一天,过一年少一年的说话。因此老人年过60岁以后,家里面的子孙后辈都会每年给老人做寿,出家的闺女们也会在这一天送上寿礼,祝福老人长命百岁;但还有一个怪异的风俗就是,女人60岁以后,家里面还有当家男人,她是不能做寿的。
李小满对于这奇葩的风俗是嗤之以鼻的,难道是怕女人做寿后真的会长命百岁,把他们那些“大男人”的福寿分溥了?
“小满,你也来坐下,好好陪陪你几个姐姐唠磕。”二妈拉是李小满的手,让她也坐在凳子上,对她的态度要显得热情亲热多了,不像对待她几位姐姐般只是客气的热情。
张惠珍最近天天被自家男人天天吹枕头风,说自家这个侄女如何如何聪明精明,他又是如何托侄女的福在公社里面大出风头的,千叮万嘱要她对侄女好一点,热情一点。
再说了最近自家二儿子跟着侄女混,明显懂事多了,一个大男人也懂得买布料哄她开心,打猎赚的钱也会上交一半给她,就凭这两点她就对李小满这个侄女好感倍增,更别说还有自家男人的叮嘱。
看见二妈走进厨房忙活后,李香花稀奇地问道:“小满,二妈最近对你真好(热情)?”
话说回来,昨天她进村的时候,碰到那些辈分高的叔奶们都咧着嘴很热情跟她打招呼,把她都吓了一跳,要知道以前她没有出嫁前,那些叔奶们对她都是爱理不理的。
二姐李桃花也问道:“对呀,小满,妞妞说你最近可厉害(会打猎)了。”今天她回娘家也发现了,娘家人一个个脸色极好,五妹更是拿出一包肉一包干饼招呼她们。
“小满你现在也算是棒着金饭碗,也可以相看对象,三姐帮你介绍一个?”
“小满,你咋想到要学种田的呢?”就自家五妹以后的娇气包的样子,还自学成材会种田,李杏花表示想不通。
“.......”女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
望着叽叽喳喳的姐姐们,李小满忧伤地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正常”女人了,在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她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借口循了。
李小满是逃了,但是还有李爱武这个大嘴巴在呢,姐姐们对于自家五妹前几个月的所作所谓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因此在李小满窝在生产队研究着她的山寨版药剂的时日里,她的丰功伟迹已经在附近各生产队传开啦,各生产队队长也就知道自己打般打听,能种出20多公分玉米棒子种植天才来历出身,都打算有时间来会会这位种植天才,连带着自家几位姐姐在婆家的地位节节升高。
这也算是另类的从城市包围农村的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