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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吃的过瘾 开心回家(1 / 1)

由剧院回到招待所快六点了,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晚饭是白菜粉条熬猪肉,白面大馒头,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这在乡下不少地方,只有过年过节的才能吃上呢。老远就闻见饭香了,大家像一股洪流忙不迭地涌进招待所大餐厅。大家依然是按照演出队为单位就坐用餐。我们市直中学演出队人最多,分三桌坐,也是唯一一个需要分坐三桌用餐的演出队;个别演出队人数甚至连一桌都凑不齐,反差太大。一桌十来人,守着两大盆白菜粉条熬猪肉,每盆里有两个大铁勺用来盛菜,人手一碗随便用铁勺从盆里舀菜吃,根本吃不完,肉多的更是一舀一勺肉,吃着可过瘾了,都说,过年都没这么多肉吃,这下肚子可有油水了。一个大号柳条笸箩里馒头堆成山,我目测了一下,少说有六七十个大馒头,而且个头比普通馒头大好多,吃起来香气扑鼻软硬适中很有嚼头。我已经吃了三个大馒头,严重超量了,尽管有点儿撑得慌,但还想吃,管不住自个儿嘴巴不是,伸手拿起第四个大馒头,今儿这饭菜也忒好吃了,抑或不无受到环境或气氛的影响,这顿饭吃的最香。我都这么能吃,可想而知,跟别的桌,尤其是乡下公社演出队的同学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据说,有人这顿一下吃了八个大馒头呢,吓人吧。不说别的,就连白丽萍都吃了仨馒头。饭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大家无一例外地出去逛街,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好不容易从乡下进趟县城,无疑等于来到大城市,时间金贵的很,都特稀罕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我刚放下碗筷,白丽萍就来到我身边,看来她一直在盯着我呢。“嘻嘻,吃饱了吗?四方哥。”

她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笑道。“哎呀!好久没吃的这么饱了,撑死了!”

我转身朝她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叫道。“嘻嘻,你也那么能吃呀!这样的饭对你来说,不就是家常便饭嘛?!”

白丽萍捂住嘴笑道。“关键人家做的好吃呀!不说别的,起码比县委食堂做的好吃。”

我指着桌上剩下的饭菜说,不等她回应,我即她耳语道,“看着别人都跟猪一样吧嗒着嘴巴,吃的那么开心,自己受到严重感染哪,胃口大开,咋也吃不够呢,你说,我一口气吃了四个大馒头呢。”

“嘻嘻,”白丽萍同样对我耳语道,“俺吃了三个呢,当时不觉,这当儿感觉撑得慌呢。”

说完就打了个饱嗝。“走,赶紧出去消乎(消化)消乎食儿去!”

我憋住笑拉起她的手随大家学一起走出大餐厅,她环顾了下,随即双手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县委就在招待所马路对面,与招待所斜对门。站在招待所门口就可清楚地看见县委大门口,我和白丽萍出招待所大门往西一拐就准备过马路去对面的县委,白丽萍好像并未意识到县委就在对面,我下意识地向她指着县委大门口说:“丽萍,对面就是县委大院。”

“啊!县委在这儿呀!离招待所太近了。”

白丽萍驻足面向县委大门口惊叫道。“呵呵,是呀,一步之遥,不是一般的近,招待所做啥好吃的了,俺都能闻到呢!”

我笑道。“嘻嘻嘻……”白丽萍捂住嘴笑弯了腰,然后直起腰一把抱住我的胳膊说,“你呀你,馋猫鼻子尖,就知道吃!你就不会说,招待所里打个喷嚏,你都能听到呀!呵呵呵……”说完又憋不住笑了。“哎?你别说,还真是呢,不过,那得清晨或夜深人静的时候呀!”

我应道。像是曾体验过。“你属狗耳朵的,嘻嘻嘻。”

白丽萍戏谑道。“俺比狗耳朵还灵呢!”

我大言不惭地说。“嗯,这个俺信!呵呵呵。”

白丽萍说着又笑了,感觉今晚她特别开心。“哎,丽萍,要不,你现在就去俺家玩吧?”

见她一直抻着脖子盯向县委大门口,我拽了下她胳膊说。现在正是机会,明天演出恐怕会很紧张,没时间了,后天上午开完汇演表彰大会就散会了。“好呀,好呀!俺正想着哪。”

白丽萍高兴得蹦着跳拍手叫好。“走,”我抓住她的手就要过马路,刚好开来一辆卡车,我拉住她,说,“等这辆车过去,咱再过马路,在城里不比乡下,过路时一定要注意来车,不仅是汽车,还有三轮车、马车、驴车啥的。”

待车开过后,不远处有一辆吉普车开来,不过开的很慢,且打开了左转向灯,我立马认出是县委的车,弄不好父亲坐里面呢。我拉起白丽萍的手就走,刚穿过马路,吉普车就开始拐向县委大门口,刚开到门口却又停下了,且“啵啵”按了两声喇叭,我发现大门敞开着呢,周旁没别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我立马放开白丽萍的手(车里真是父亲的话,指定被他看见了)下意识地迎上前,心想,父亲不会真坐在车里吧,可副驾驶座空着呀,父亲习惯坐那儿呢。刚迈出几步,就见吉普车后门打开了,接着探出一个有点儿秃顶的大脑袋,果然是父亲。“嗨,方方,干嘛呢。”

没等我迎上前,父亲即扶着打开的车门直呼我小名。“噢,你,你回,回来了!爸。”

我慌忙应着冲上前去。我晓得父亲今儿一早去地委开会去了,应该是刚回来,咋就撞见他了呢。“嗯,刚开完会回来。”

父亲应道,但目光却对着后面不远处身着白色外套站在灯影里的白丽萍,随即指着白丽萍问,“哎,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是谁,感觉有点儿面熟呢。”

“哦,是白丽萍,咱老家的。”

我立马回头应道,同时招呼白丽萍过来。“噢,丽萍呀!呵呵,来参加汇演的吧。”

父亲眼睛一亮,望着正走过来的白丽萍说。父亲认识她,去年回老家时在爷爷家见过,印象深刻,当时父亲走进爷爷家院子时,正巧赶上她在堂屋给奶奶演唱《都有一颗红亮的心》(京剧《红灯记》)很有专业水准,父亲被她的歌声吸引住了,没想到乡下竟能听到这么好听的唱段,以至于父亲舍不得打断她,一直站在门外听她唱完才进屋。打那以后,每当听到母亲闲时哼唱这段唱腔时,父亲就提到白丽萍,一个劲儿夸好,小姑娘不简单,不亚于县京剧团的专业演员唱的,不禁引起母亲的好奇心,就想着啥时能会会白丽萍这个小老乡,可能是爱好相同吧,母亲也是老文艺工作者,平常总是曲不离口歌儿不离嘴的,其实她现在做妇联(母亲是县妇联副主任)工作,也常组织演出或搞文艺活动,并未放下老本行。“嗯,今儿刚到,明天演出。”

我说着转身去把有点儿腼腆的白丽萍拉到父亲跟前,父亲立即下车。“呵呵,丽萍,小老乡,咱又见面啦!”

父亲上前扶住白丽萍的肩膀笑道。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对她这么热情。我一下变得轻松多了。“大爷好!”

白丽萍抬起绯红的脸蛋儿向父亲躬身问候。“哦,好好好!”

父亲连声说好,转而拉大后车门不由分说地把白丽萍扶上车,“来来,闺女,快快上车,咱回家吃饭去。”

“爸,俺刚在招待所吃了呢。”

我背后对父亲说。“吃的好饱呢,大爷,嘻嘻。”

白丽萍坐上车说。“吃的啥呀?”

父亲问白丽萍。“馒头,白菜粉条熬猪肉。”

不等白丽萍开口,我抢先说。“嗯,这可是好东西,爽口开胃,俺也好这口,吃开就没个够,呵呵呵。”

父亲说着笑了。“爸,”我朝父亲用手比划着说,“俺一下吃了这么大的馒头四个呢。”

“俺吃了三个呢,大爷,嘻嘻嘻。”

白丽萍对父亲说着捂嘴笑起来,感觉此刻她已经不再拘束了。“呵呵,是吗!我要是在场的话,肯定也少吃不了,不说四个吧,起码能吃三个半呢,啊,哈哈哈……”父亲说着大笑着把车门替白丽萍关上。我立即上前帮父亲打开前车门,待父亲坐进去后,又帮着关好车门,接着绕到车右边打开后车门跟白丽萍坐一块儿。吉普车随即开进县委大门口,在车里的一片欢笑声中,径直沿着路两边柏树修剪的整体划一跟墙一样的小路,直奔县委后院我家。此刻,我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白丽萍的到来,全家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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