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拄着檀木拐杖,身后跟着一众黑衣保镖,各个脸上带着煞气。
“田梁?”
他坐在椅子上,眼神里满是野性,即使每天被驯服说教,也教化不了他的血性。
田梁身上的气质随着对他秦潇潇的多想,自卑的,要强的,各种复杂的情绪碎片交杂在一起,更加暴戾尖锐。
那一幕巨大的冲击直接将男人质朴简单的世界观冲击。
他认为自己的世界就是那一方小小的天地,绿色的丛林,自己打猎经营土地,守着自己的媳妇过一辈子。
可是媳妇跑了,世界很大,他留不住!
不,出去,留住,带媳妇回去!
可是眼前的银色手铐让他的心情更加暴虐。
“这是我的孙儿?”老头沧桑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田梁猛地抬头,竖瞳将这一群人映在面前,心里烦躁的很。
老爷子在看清他的脸后,颤抖地用拐杖敲打着地面,旁边的保镖立马掏出速效救心丸。
“像!真的太像了!”
老爷子也姓田,是田氏集团的掌门人,是当今经济大鳄,但是随着身体的日益衰老,如果没有新的继承人,田氏很快就要走下坡路,岌岌可危。
田老爷子的儿子英年早逝,只留下爷孙二人,那段时间老爷子重掌集团的时候,内部动荡,一个不留意,小孙子就被对家给使坏绑架,最后不知下落。
这么多年来,田老爷子一直不肯放弃寻找,心底其实早就知道可能孙子已经死了,但是一直靠着这个念想撑着一口气。
因为最新一期的变形计被老爷子看到后,望着和儿子8分相似的脸,他当即就派人去找。
但从村长那得到的就是田梁下山去s市了,可是到了s市后,他最后的轨迹停留在了秦潇潇所在的别墅区。
这群人经过申请监控,各方排查才最终几经波折找到这。
“你愿意跟我走吗?”
田梁摇摇头,他不想跟他们走,他只想出去,出去找自己的媳妇儿。
老头用哄骗的语气说道:“你跟我回去,就可以获得花不完的钱,想要什么有什么。”
想要什么?有什么?
田梁的喉咙里发出嗬哧嗬哧类似野兽的声音。
“媳...媳妇...”
“媳妇儿?你只要跟我回去,什么样的媳妇都有!”
田梁摇摇头,忍住刀割的痛发出两个字:“潇...潇!”
那天高大的男人开始了他的新世界,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彻底留给了秦潇潇,那个纯粹质朴的地方只有一个身影。
秦潇潇对这种周围充满恶意的生活,感受到深深的乏力。
堕落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之前的自己追求刺激和浪荡。
现在再让她过这种生活,她感受到了种种不适。
来自灵魂的空虚和喧嚣马上要将自己吞噬。
她望着眼前浑浊充满欲念的眸子,突然想起一双澄澈映照着自己的眼睛。
刺鼻的香水味儿让她想作呕,她想念那清冽自然的味道。
秦潇潇赶紧脱下衣服,将自己埋在浴缸里。
“狗子,我有点想念某人了。”
殊不知,他也在想念着她。
“叮,田梁爱意值100。”
那天,田梁跟着回去后,就被送上了手术台,dna报告上准确地宣告了他的身份。
——未来田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
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银色的刀在男人脖子上划开,麻醉药效开始。
再次睁眼,他好像可以讲话了,但是却很疼,医生告诉他先休养。
他开始了疯狂的学习模式,男人知道每吸收一点知识,提高一点能力,距离秦潇潇就更近一步。
媳妇儿,等我。
半年后,秦潇潇梦里时常出现那个高大的身影,熟悉的草木香好似还环绕在自己身边。
可是每当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又消失了。
“狗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快要疯了,我觉得看来得去见见我的哑巴新郎。”
上次的不告而别,确实不够意思。
可是自己明明都给他地址了,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算了,山不来,我去见山。
秦潇潇再次重走来时路,山间的小径因为没有人的踩踏,绿植又重新占据了土地,渐渐看不出来路的样子。
秦潇潇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半山腰。
“狗子,花点积分,给我指路。”
绕是开了金手指也还是花了功夫才找到那间小屋。
“田~梁——”
秦潇潇推开门,已经落了一层灰,大自然已经触角伸到屋子里,墙壁墙壁上爬满了绿色。
很明显,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人去哪了?
奇怪?
下山的时候正巧看着村子扛着锄头回家,秦潇潇上前问道:“叔叔,山上住的田梁他去哪了?”八壹中文網
“田梁?”
“对!”
大叔拍了一下头,突然反应过来:“奥,你说山上的那个哑巴?他出去找人了,但是一直没回来。”
他出去找自己了?
他找到了吗?
他能去哪?
担忧涌上心头,秦潇潇皱着眉头离开了。
另一边,每天晚上深夜会来到秦潇潇住的地方看看灯光的田梁这次也没有看到灯亮。
媳妇儿,她去哪了?
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打理得很利索,俊郎的面容也显现出来,和半年前的那个衣衫褴褛被人当作乞丐的模样,没人能认出来这是一个人。
关于剪头发,田梁是一直拒绝的,田老头给他安排的所有课程,他都没有拒绝,拼命学习吸收。
唯独在这方面很抵触,因为他仍然记得那天傍晚,秦潇潇笑着对自己说:“你这头发再长都能扎小辫了!”
然后顺手把自己手腕上的红色发绳给套了上去。
她望着自己头上的那个小辫子,捂着嘴,眼里冒着亮晶晶地闪着星星。
“哎?没想到还能扎上,你这么一看还挺可爱的!”
可爱?
是可以爱我的意思嘛?
“不准弄丢!这红色的发绳能替我给你挡灾挡祸。”
田梁把秦潇潇旁边的别墅买了下来,但是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来。
又半年过去,男人气质更加沉稳而又有压迫力,宛若深潭般的眼眸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他拽了拽领带,把心底的那头野兽稍稍释放出来。
薄唇轻声呢喃,舌尖上的低语带着万千柔情:“潇潇。”
没想到迎面撞到一个老冤家——孟立德。
孟立德刚从秦潇潇的屋子里出来,照例完成他的吹头发工作。
临走前还想逗美人开心:“那老奴就告退了~”
秦潇潇瞅着他拿腔拿调样子,熟练地把他踢出去并附上一句:“滚!”
孟立德也不生气,反而心情愉悦地回去,他就喜欢逗她炸毛。
他把手腕上的紫色发绳举起,就着皎洁明亮的月光,停下来细细欣赏。
不远处的男人盯着他手上的发绳,瞳孔微沉,晦涩不明。
两人迎面走来,田梁身上的压迫感瞬间让孟立德感到不适,他把手放下拍了拍对面男人的肩膀嘴欠调侃道:“你这块头?容易挡路啊。”
孟立德手还没收回来就被田梁抓住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让他直接倒地。
“你手腕上的发绳,秦潇潇给的?”
宛若恶魔低语,不寒而栗。
夜色遮住了男人的脸,孟立德没有看清楚,但是大概猜到了什么,估计又是秦潇潇哪个疯狂的追求者。
自己这个保护伞看来还不够大。
“对啊,她给我的,怎么了?”
田梁没有说什么,拍拍肩膀上的晦气,转身离开。
田梁回到空荡荡宛若酒店的房间,对着镜子深深地看了一眼。
拿起剪刀,把后面的狼尾剪掉,干净利落。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上面泛着陈旧的颜色,看得出他的主人很爱惜。
他叹了一口气,心底的计划该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