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走的时候东西却不少。
叶泽兰往二人箱子里塞了满满的土特产,若不是箱子实在塞不下了,只怕是还不肯罢休。
她面露不舍,拉过念荔枝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我和你舅舅今天得去拿货,实在没办法送你们了,我们平日忙没空去看你们,你得空了就经常过来玩,。”
“嗯,给你添了几天麻烦,怪不好意思的。”
“又来,你这孩子,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跟我们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着,叶泽兰笑着在她手背拍了下。
“那舅妈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们身体好着呢,你也照顾好自己,”桑侧伯喟叹一声,“之前一直没问你,你爸身体现在还行吧。”
“比以前好多了,我回来之后他状态看起来都挺不错的。”这其中严梅的功劳估计不少,念荔枝这点不得不承认。
“那就好,以前的事啊……我们也懒得计较了,我之前去你爸那儿的时候见过你那个后妈,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呀性子也别太犟了,能好好相处就尽量同人好好相处。”
听到叶泽兰这么说,念荔枝不满地瘪了瘪红唇,替自己辩驳起来,“我性子早就改了,我本来也没对她怎么样啊,我要真有那么犟,早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她在念家待不下去了。”
“是是是,小煜啊,我们家荔枝脾气不太好,你能让着的地方就多让着点,你要对荔枝不好,我们可饶不了你。”
“行了车子来了,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以后有空了再来玩。”
上了车,念荔枝趴在车窗上与二人挥手道别,直到车子走远,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目光中才收回视线。
“你舅舅舅妈是很好的人。”身侧男人突然说道。
念荔枝看了他一眼,弯了弯唇角:“当然了,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妈离开之后那段时间我爸的身体状态太差,我应该就跟着舅妈他们到这边来生活了。
“啊,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吧,你是从国外回来之后才喜欢上我的,我要是跟着舅妈他们来这边生活的话,咱俩应该就不会在一起了。”
墨煜笑了笑,“谁说的,就算你到这边来生活,多半也还是会去帝都上大学,况且你早晚还是要回念家的,我们还是会见到,区别只在于中间那些年少见几次面而已。”
墨铖和程佳佳其实都猜错了,墨煜不是一早就喜欢荔枝的,不是说在那之前他喜欢的是别人,而是他对她还真算不上是蓄谋已久。
他在国外的时候总是向墨铖打听荔枝,只是纯粹地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偶尔会叮嘱墨铖一句让他看着她不要早恋,那时候似乎也是出于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的心思,没往那方面想过。
真正对她产生那种心思,还是在回国之后。
那时候念荔枝才刚上大一,墨煜还记得自己那天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有提前告知她自己回来的消息,在学校门口坐在车里安静地等待着她出来。
少女拉开车门上了车,余光扫到车上有个男人,不以为然地掠过一眼,没多往他身上停留一秒。
她过分平淡的反应令墨煜眉心微颦。
深谙的目光注视着少女,上了车后,念荔枝就拿出小镜子跟梳子开始打理额前的刘海,已经长开的五官比照片里还要明艳动人,琼鼻小巧而挺,肌肤赛雪,长发随意挽起露出的白颈纤长,绝丽的眉眼楚楚。
睫眸一眨一眨,像蝴蝶振翅,有那么点煽动人心的意思。
良久后,念荔枝才终于打理好她那一头刘海,收拾东西的同时依旧没有抬眼认真地往男人的方向看去一眼,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啊,是干妈叫你来的吗?”
闻声,墨煜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太阳穴的指腹一顿,喉咙里溢出一声沉沉的“嗯?”。
这声浑厚有力的“嗯”,让念荔枝终于察觉到了点什么,墨铖的音色清越干净,而这道声音明显比墨铖的声音低沉暗哑不少,听起来更像是成熟男人的声音。
念荔枝慢吞吞地抬起脑袋,在看到那张跟墨铖相似的面庞后吓了一跳,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煜……煜哥?”
“原来还认得我啊。”墨煜凑过去想要逗逗女孩。
突然欺近的成熟男人的气息叫念荔枝心一提,本能的抗拒让她举起手中的包往胸口前一挡,目光里也充满了警觉性,身子往后躲了躲,板着一张冷清的脸蛋拒绝他的触碰,纤瘦的后背整个抵在靠近车窗的位置。
墨煜半空中的手僵住。
他有那么吓人?
直到男人收回手,念荔枝这才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飞快地敲击屏幕给墨铖发消息:[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弟弟回来了!!]
男人不动声色地凑过来,念荔枝忽视不了身侧贴近的气息,忙摁熄手机屏幕,脸别到向着车窗的一边,不近人情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么小气,看都不让看一眼?”
念荔枝索性不吭声,也再不搭理他。
车子停在一家中式风格的餐厅前,念荔枝扭过头不解地看他一眼,应上女孩的目光,墨煜扬了扬下巴:“下车,我带你去吃饭。”
念荔枝皱紧眉头,抓着包的手微微收紧,眼眸垂下淡淡然道,“对不起,我想回家。”
“怎么,怕我把你拐跑啊?”他刁声浪气道,眼神示意她下车。
像是没什么耐性般,念荔枝长吐了一口气:“对不起,我要回家。”
这次态度更坚决,“想”字改成了“要”。
墨煜眼眸深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绕是念荔枝心理素质再好,也被盯得头皮发毛,却仍旧态度坚决地死犟着坐在座椅上愣是一动不动,说什么也不下车。
这些年他一直有从墨铖口中在了解她,所以墨煜见着她没什么生疏感,但这些念荔枝又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自己与墨煜这些年见过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掰得过来,对念荔枝来说,二人如今的关系既不亲近也不熟稔,只能算作认识,再者她又不是自来熟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意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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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