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大人提醒。”
“嗯。”
牟斌满意地点了点头，听话而且好用的下属，最让人省心。
带着钱宁，牟斌抬脚便出了北镇抚司，直奔宫内。
牟斌的提点，让钱宁心中很是感激，乖巧地带着证据和书信，跟在牟斌身后，一路过了午门，停在了暖阁之前。
……
领路的小太监找了萧敬，萧敬从暖阁内出来，便见到了眼前这二人。
“诶？”
“你二人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求见陛下？”萧敬一挑眉。
“萧公公，陛下让查的关于孙继才的事……有眉目了，本官想着既然是陛下关心的，那便亲自前来禀报为好。”牟斌笑着回答道。
“嗯。”萧敬点了点头，望着牟斌笑了。
随后又看向了牟斌身后的钱宁，眼皮一挑。
眼前这人身形魁梧，一脸正气，倒是和锦衣卫的好苗子，而且似乎本事也不错，“这就是钱宁吧？”
“是，属下见过公公。”钱宁低着头朝着萧敬行了一礼。
“免礼。”
萧敬点了点头，便转身领着两人上了台阶，一边走一边看似无意的笑着说道：“今日早些时候，李公公来了暖阁，跟陛下说了施粥的事，而且今日小公主精神头不错，吃了许多，还对着陛下笑了，陛下今日很是高兴。”
“呵呵。”
“咱家看着小公主身体好转，心里也由衷地高兴。”
牟斌心中一凛，随后笑着点头，轻声在萧敬身后回了一句。
“……多谢公公！”
“谢什么？”台阶走到了尽头，萧敬回头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咱家就是跟你们闲聊而已。”
“进去吧。”
“嗯。”
牟斌点了点头，带着钱宁，抬脚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暖阁中。
“……”
如今刚开春，虽然前几日还有些倒春寒，但这几日温度有所回升，再加上最近风也小了，弘治帝便让人不用烧地龙了。
烧多了，他心疼！
最主要是，他也的确觉得自己烧不起。
“臣，参见陛下。”牟斌和钱宁跪倒在地，恭敬行礼。
“起来吧！”
弘治帝哈哈一笑，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两人，“两位爱卿身居特殊职位，今日却进宫来见朕，想必是孙继才的事……有着落了？”
“是，陛下慧眼如炬，臣等正是为了此事。”
“说说吧。”
弘治帝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这个孙继才手里，到底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事？”
“回陛下，有的。”
牟斌点点头，干净利落地伸手接过了钱宁手里头的案宗和信件，双手高举，朝着弘治帝呈了上去。
弘治帝一愣，虽然脸上笑容还在，但双眼却是轻轻一眯，朝着一旁的萧敬使了个眼色。
萧敬会意，下去将牟斌手中的案宗结果，铺在了弘治帝眼前的案头。
“陛下。”
“嗯。”
弘治帝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起了眼前的案宗。
看了半晌，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了，转而皱着眉沉着脸，右手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
敲打了一会后，弘治帝抬起了头，看向了钱宁。
“钱宁，朕问你，孙继才这些年上下其手，总共贪墨了多少银子？”
“这……”钱宁张了张嘴。
“朕让你说你便说，不必在意他人，你乃锦衣卫，这是你分内的事，朕不信谁还敢为难你不成？”弘治帝一皱眉，对钱宁的犹豫心中有些不喜。
“呃，回禀陛下，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这孙继才贪墨的数量巨大，陛下……您，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钱宁嘴角一抽，他还真不是因为怕人报复，纯是怕弘治帝顶不住。
他可听人说了，当今陛下虽然宽厚仁慈，但在银钱方面很是……呃，节俭！
这么大的数额，陛下恐怕会雷霆震怒啊！
“你说什么？”
听钱宁这么说，弘治帝心中一震，无边的怒火从他心中升起。
他咬着牙，沉声问道：“朕做好准备了。”
“你直言便是！”
“是。”钱宁点了点头，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弘治帝，伸出了五根手指，“五十万两白银！”
“孙继才任河间知府七年，总共以各种途径贪墨总价值不少于五十万两白银的财物。”
“大多都是求他办事的人送上的古董字画，少量为金子。”
“证据可齐全？”弘治帝嘴角微微抽了抽，心中感觉在滴血，五十万两白银啊，都够给暖阁烧多少年的地龙了？
有这五十万两白银，治理水患不就不至于捉襟见肘了吗？
户部尚书周经天天跟朕哭穷，无论干个什么都跟朕抠抠搜搜的，朕这暖阁，乾清宫，还有皇后的坤宁宫，都需要修缮。
要是朕的内帑有了这些银子，干啥干不了？
想到这里，弘治帝的眼珠子有些红了，孙继才这狗东西，当真是该死！
“……”
“齐全！”
钱宁点了点头，“陛下手中的便是大部分的证据，都是有据可查的，纵有遗漏，给臣一两天时间也能补全。”
“只是……”
“只是什么？”
弘治帝眼皮子直跳，心想难道除了贪墨银子，孙继才这个狗东西还有其他恶行？
“只是比起贪墨，如今孙继才却犯下了一件更大的事，他恐怕要以下犯上，谋杀一个伯爷。”
“什么？”
弘治帝眼珠子瞪大了，“反了他了，还敢谋害伯爷？”
“他要杀谁？”
“呃……这个人陛下您也知道，是景平伯，邵修齐。”
“邵修齐？”弘治帝心中一动，“就是上次破了金钵案的那个会算命的邵修齐？”
“正是。”钱宁乖巧地一点头。
“具体地细节和缘由都在那封信上。”钱宁指了指龙案上的那封信，正是邵修齐写给他的那一封。
不过，信封里却有两张信件，一张是给他看的，一张却是专门给弘治帝看的。
弘治帝沉着脸，低头将信看完。
“呼……”
看完信的弘治帝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掩饰，一巴掌拍在了龙案之上，文弱的脸上布满了杀气。
咬牙切齿道。
“贪墨白银五十万两，纵容儿子雇佣杀手杀人，事情暴露后更是颠倒黑白，欲要谋害伯爷！”
“真是好大的胆子！”
“钱宁！”弘治帝冰冷的双目望着钱宁，恨声道：“你即刻出发，前往河间府，将孙继才给朕带回来！”
“是！”
钱宁双眼一亮，功劳……这不就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