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就别拿老朽开玩笑了。”
“我虽在炼器一途有些心得，但真正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别说炼制神器了，我如今也不过勉强能炼制出九阶武器而已。”
“说句没出息的话，能亲手炼制出一柄皇器，就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了。”
“至于神器……”
说到这里，秦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下去。
不过，许墨玄却是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深深的渴望和遗憾。
“秦长老莫急，待我先把话说完。”
闻言，秦长老眉头一挑，狐疑的看了许墨玄一眼。
“人屠和火神的威力，秦长老已经深有体会。”
“而按照既定方案，我沧澜宗也会在这两种武器的基础上，进一步开发。”
“若是有朝一日，我们真研发出能媲美神器的武器，如此一来，可否炼器一道封神？”
话音刚落，秦长老就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不可能的！”
“人屠和火神的确有很大的发展潜力，但两者最关键之物是火药。”
“而火药的潜力终究有限，哪怕发展到最极致，其威能也不会超过灵能大炮。”
“灵能大炮虽强，但距离真正的神器，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除了威能之外，神器与其他武器最大的区别在于器灵。”
“神器有灵，哪怕没有人操控，它自身就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这一点，是其他武器远远无法媲美的。”
“想要将死物炼制出灵智，困难重重，这不仅仅只是材料和阵纹的问题。”
“其中还有着不可知的隐秘，否则，整个大陆被称之为神匠的，也不可能就那么寥寥数人。”
许墨玄认可的点了点头，转而微微一笑。
“所以，我们需要另寻他法。”
“早在人屠和火神面世的时候，我就说过，那些不过是过渡产物。”
“是宗门转型的尝试，也是宗门用来敛财的工具。”
“在我的设想中，这两样武器，距离真正能作为镇宗之宝的武器，还差得远！”
秦长老眼睛赫然瞪大，想起许墨玄这段时间所做的种种事情，内心微微一动，忍不住开口道：
“宗主有何想法？”
“自然有想法，而且，是一种全新的炼器之法。”
“全新的炼器之法？”
秦长老目露狐疑，随后想到宗门如今制造人屠和火神的器械。
还没来得及表态，许墨玄却又说话了。
“我说的全新炼器之法，指的并非之前那些器械。”
嗯？
这下秦长老是真迷糊了。
经过数月的发展，借助器械制造武器的好处，所有参与的人谁不清楚？
制造效率不用多说，用器械炼制直接能甩开人工无数倍。
就连成品的品质保障上，器械也比人工要好得多。
哪怕是再高明的炼器师，也难免有失误的时候。
但器械却不同，只要材料不出问题，就几乎永远都不会出错。
人屠制造了数月，成品数量更是数以亿计。
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就能看出一二。
虽然都是炼制一些普通零件，但秦长老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炼器方法，已经远超自己以往的想象。
可现在，许墨玄竟然说新的炼器方法，不是这个！
一时间，秦长老神色茫然，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自家宗主了。
许墨玄可不知道秦长老内心所想，自顾自的伸出两根手指。
“炼器也好，炼药也罢，甚至武道也是一样。”
“无非需要两个点来支撑，理论和实践。”
“先说理论，不知道在秦长老心目中，何为炼器？”
秦长老眉头一皱，但没有反驳，思索片刻后，一脸认真道：
“所谓炼器，乃是以万物为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神念和灵魂为引，塑其形，养其灵；阵纹为基，相生则强，互克则亡，此乃世间炼器总纲，再细分下去……”
许墨玄听得头大，于是不耐烦的挥手将秦长老打断，继而道：
“那秦长老以为，世人为何炼器？世间又为何有炼器师？”
为何炼器？
秦长老再次懵逼！
这得是多么弱智的人，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深吸一口气，秦长老闷声说道：
“炼器自然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人类，得天地之眷，钟万物之灵。”
“与其他物种最大的区别，就是学会使用工具，并且一步步将其发展，最终成为如今的武器。”
许墨玄点点头，继续追问道：
“在秦长老的观念中，武器应该是什么样的？”
秦长老眉头皱得更深，脑海里闪过刀、枪、剑、戟等常见武器。
随后又想到灵能大炮、人屠、火神等。
最终无奈摇了摇头，苦笑着看向一脸平静的许墨玄，闷声道：
“宗主认为呢？”
见铺垫得差不多，许墨玄也不再卖关子，笑道：
“我认为秦长老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武器是为强大自己而生。”
“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为了帮助自己杀死敌人。”
“我这么说，秦长老没意见吧？”
秦长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许墨玄不以为意，继续道：
“既如此，那我对炼器的理解与秦长老有些相左。”
“我认为，真正的武器，应该是无常形，无常质，变化万千，包容万象。”
“凡我所需者，皆可为器，凡于敌有害者，皆可为武。”
“秦长老以为如何？”
许墨玄的话刚说完，秦长老顿时一怔。
脑海里似有灵光闪现，但中间仿佛隔着一道屏障，怎么也抓不住。
沉思了片刻，始终不得其门，犹豫间，目露好奇的看向许墨玄。
“秦长老或许会觉得，武器应该是刀，剑，乃至人屠、火神等。”
“但在我看来，这种看法太过片面。”
“刀剑固然能伤人，但威能终究有限，哪怕是神器，也并非能无敌于世间。”
“而我说的武器则不同，若是能完全掌握并利用起来。”
“大陆称尊不过尔尔，即便世间有真神，亦不是不能屠之！”
轰！
话刚说完，秦长老浑身一震。
倒不是说他已经理解了许墨玄口中所说的武器是何物，而是被其所描绘的场景给镇住。
武神，神运大陆传说中的存在，也是世间亿万武者心驰神往的境界。
传闻中，武神乃是天地的化身，代表着天地的意志，拥有无可匹敌的威能。
一言能号令天地，一眼可看穿万古。
摘星拿月，翻江倒海不过是念动间的事情。
哪怕是拥有神器镇压气运的各大圣地，在武神眼中，也不过弹指可灭。
而如今，许墨玄，自家宗主，一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
竟然口出狂言，号称能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