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无忧也是开朗举手挥别。
看到台子上转落静躺的金币!小姑娘激动地冲出药铺,窜动的人群,早已淹没了她想要找的人,再一转身刚好碰上自己的爷爷看诊回来。
“棉棉,你怎么不好好看着铺子,到处瞎跑什么呀?”一位身着黑灰长袍的老者,单肩挎着一个四方木箱,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医老头。
小姑娘很懂事,上去就把老者的木箱先卸了下来,背在自己的身上,随后扶着老者,往铺子里走,“爷爷,我把人参卖了。”
“卖了就卖了,你不是馋董大家的玉扇糕好久了嘛,这会儿子没啥人,你就去买点尝尝。”
棉棉扶着爷爷走进铺子,又鬼鬼祟祟把门也合上了一扇,瞧着门口无人驻足,这才从荷包里倒出两枚金光闪闪的金币来。
“金币!你怎么能卖这么贵,你这丫头怎么能管人家要这么多呢!”这里的人过得宽裕的人一年也只能攒一两个金币,所以看到自己孙女竟收病人这么多,顿时气得脸涨如肝。
“爷爷小点声,先别气,我只卖了一枚,另一枚是人家给的赏钱。”棉棉看到老者隐隐有点生气赶忙解释道。
“用金币打赏!”老者震惊地拿起金币细细端详起来。
“爷爷,我打记事起你就告诉我,泉爷爷说我命犯阴煞不能见死人,更是活不过十五,他还说除非遇到一位愿意主动付我金币的人。我遇到了爷爷,真的有!”小丫头说着激动得流下了泪水。
“对对对,你泉爷爷是这么说的!那人呢?”棉棉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病,老者也是激动得噙着两眼泪。
“丢了,我跑出来就没人影了。”
“你这孩子,那人家落脚何处,你有没有问啊?”
“他们好像是第一次来酆都,还问我这是哪里来着。”
“走走走,找你泉爷爷问问。”事关孙女的生死,老者领着小姑娘慌忙锁了铺子就朝着拐角处的巷子最里面走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家布满蜘蛛网看似萧条却生意异常红火的棺材铺,破败的残门半吊在地,空旷的店铺内正中摆着一方乌金棺椁。
“泉爷爷,棉棉来看你了,上好的玉扇糕哦!”少女甜美的声调瞬间让这阴森可怖的地方变得生机鲜活。
嘭!
正中央的棺椁盖应声落地,从里面伸出两只手臂发出一声哼咛,似是在伸懒腰。
“你这小丫头,这次又想找我糊弄谁呀?”从里面坐起一位头发银白的老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即是他刚刚醒来。
“老泉,你快点起来,我有事找你。”这时医老头也从铺子外走了进来。
“呦!你这东西怎么也跟着来了。”说着银发老者颤颤巍巍从棺椁中慢慢翻了出来。
“老哥哥,金币,有人送了棉棉金币。”医老头颤抖着声音说完,已是两泪纵横,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也蓄满了泪水。
“当真!”看到棉棉点头,老者突然直起身子,兴奋得像个年轻的小伙子。
“来了!来了!他们在哪儿!”他一改昔日里死气沉沉的长吁短叹,此刻的他,鹤发童颜、目光炯炯的盯着小姑娘问。
“棉棉不知,他们是第一次来酆都,此刻应该去了上都衙门登记了吧。”小女孩儿说完眼睛一亮,“爷爷,我去找他们,你先和泉爷爷玩一会儿啊!”
话刚说完,她就跑没了影儿,“这丫头风风火火的,跟她那慢性子的爹一点都不像。”
“咋滴非得像他爹一样当个闷葫芦才好!我觉得这样就挺好。”银发老头儿回呛说道。
“他们会救棉棉吗?”医老头担忧道。
“看天意吧,晚会儿我去会会他们。”
另一边,左央和无忧两人走在街上发现这酆都城甚是奇怪,越往里走越是繁华。
刚入城门时,街道两旁所见的百姓大都粗布破衣,明显都是为生计奔波的劳碌人,而这里的人们已穿的是光亮的锦袍,酒楼歌坊遍地都是。
“夫君,我要吃那个。”无忧指着远处一笼蒸气腾腾的粉色糕点说道。
“你个小馋猫,走,夫君给你买。”说着牵着她的手向糕点铺走过去。
“粉色的糕点来一份。”
“好嘞客官,咦~两位客官是第一次来酆都。”
“大叔好眼力!”无忧闻着甜丝丝的香味,心情也好了许多。
“哈哈哈……你们没有腰牌,在这里晚上不能出门的,必须到这条街的尽头,上都衙门,领了令牌才可在酆都畅行。”
说话间,糕点也装好了,是个迷你的竹编小篮,底部铺了一张蜡油方纸上面摆了四方粉糕,糕点上还贴了一小方红笺,上面书有簪花“粉妆玉方”。
经他这么一说,两人才发现身旁走过的每个人腰间都坠着一方黑色令牌上面大大的一个“行”金字纂刻在中。
两人谢过店家,才提着小玉方往街的尽头走去。
“夫君,这个好好吃,快尝尝!”说着无忧将一方糕点送进了他的口中,入口软绵可口,甜味适中,鼻腔还能闻到一种清香的花草味儿。
“喜欢吃下次再来买,慢点吃。”看她眯着眼满足的笑脸,左央情不自禁将她抱上怀:“等找到落脚地,为夫天天带你出来吃好吃的。”
“嗯嗯,夫君你瞧这个小篮子好精致呀!晚点让骆雪给我的小篮子串几个铃铛,我要天天提着小篮子,吃遍整个酆都城!”
“哈哈哈……这志向倒是不小,夫君陪你一起完成。”左央就这么抱着她,直到走到街道的尽头,看到一方硕大的牌匾上,“上都衙门”四个金色的大字龙飞凤舞呈在眼前。
“宝贝,到了。”把她刚放下,无忧就踮起脚尖对着左央的脸颊就是一亲“么啊!谢谢夫君!”说完拉着他的手往衙门内走去。
衙门内冷冷清清,跟无忧在电视上看的一点都不一样,没有喊威武的衙役更没有威严的官老爷,只有……
约一会儿的功夫,看着刚拿到手的特殊通行令牌,无忧新奇地发问:“这个真的可以进阴()门逛鬼市?”
令牌是黑木材质,上面鎏金的“行”为正面,反面却是暗红的阴规,密密麻麻一整页。
“当然可以,不过要守好令牌上的规矩,晚上这里可不归我们管,有阴差巡逻,有事可以问他们。”负责登记的是个枯瘦如柴的老者,怀里抱着一壶酒,一副醉态缩在一张椅子上。
出了上都衙门,两人正想着要找间客栈先安顿下来,抬眸就看到有个眼熟的小姑娘在对着他们傻笑。
“夫君,她是不是来找我们推销丹药的?”左央被无忧这神来一问逗得捧腹大笑。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住在哪儿呀?哦对了,我叫棉棉。”小姑娘落落大方走上前。
“我们还没找到住处,请问姑娘哪家的店最好。”无忧反倒不讨厌这位刚熟识的圆脸丫头。
“一绝斋的最好不过也最贵,如果二位不嫌弃可以去泉爷爷的棺材铺,那里不掏钱免费住,我可以……”
“不必了!”左央脸色乌青,眸中更是涌出滔天的杀意,牵着无忧的手直接越过她就离开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行,我得跟着他们。”她必须得知道他们在何处落脚。
“夫君,也许她不是有意……”
“你要替她说情!她一个小丫头而已,她怎么说我,我不甚在意,可我不许任何人诅咒你,若不是看在入城她救治你的份上,刚才她的脑袋早就落地了!”他那双幽暗深邃的墨蓝冷眸中,深藏的嗜血暴戾已尽露无遗。
“夫君,你……好可怕。”无忧说完低下头,她很少见他真正的发脾气,真的很可怕,她甚至觉得是自己的魔化影响到了他。
听到她的话,左央重新闭上眼睛,片刻才缓慢睁开,“是夫君不好,夫君以后一定注意,好不好?”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小女孩儿的意图不单纯。
“嗯!夫君,走吧,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我们满意的客栈。”
“好。”揽腰转身的同时,他冰寒的眸子像刀子一般射向了跟踪的人。
收到警告,棉棉就再也没有勇气迈出一步,两只脚宛如被厉鬼扼住了脚脖子。
她仿佛把事情搞砸了,那男人想要杀她,她感受到了,可她还不想死,待两人远去,麻木的脚才有了丝缕知觉,她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约一盏茶后,她气喘吁吁跑进了棺材铺,“泉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棉棉,他们住在哪儿?”医老头看到自己孙女回来了,心急想知道那能救她命的人的落脚点。
“我不知道。”小姑娘脸色煞白摇摇头。
“你没碰到他们?”
“碰到了,那公子很凶,好像要杀我,眼神也很可怕!”
“杀你?怎么会?怎么回事?”银发老者似是不信事态会如此发展,又开口问道。
她就把说给无忧二人的话又说了一遍,医老头听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