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怒,那我重新叫价,一百万金币,外加火玄晶一枚。”
他声音温润,无忧并不讨厌,只是烧鹅没熟,她还不能出去。
唐羽话一出,堂中一片哗然!什么样的倾世美人儿也不值一百万金啊!
更何况还有一枚火玄晶!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天品晶源。
无忧撇了撇嘴翘腿勾了勾身侧的云染,漫不经心道:“喂,我问你,火玄晶能买几只一品烧鹅。”说完连忙送上香吻,她身旁的人正醋着呢!
“姑娘,能买一百个凤仪苑!”有人开口解惑道。
“切!”老娘才不稀罕,无忧两眼一翻充耳不闻,继续我行我素:“到底能换多少一品烧鹅。”她好饿,怎么还不好?
“烧鹅烧鹅这丫头怎么就认准烧鹅了呢?”风敬是第一次见唐羽如此认真,便也有心袒护:“雅姑是饿了人家姑娘多久啊?”
那叫雅姑的连忙用手帕遮了遮面,苦笑道::“敬少爷说笑了,呵呵……”
天啊!若堡主知道少主来了这种地方,她会不会被轰出都城啊!
面对无忧的刁难,唐羽却甘之如饴:“哦,不知姑娘想吃多少只?”
“嗯……最起码五百只。”也不知道够不够不死城的兄弟们分……
“夫人,可是玩够了?嗯?”
这时,有股冷冽的狂风卷入了堂中,一道带着沉寂且危险的声音趁风响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阴森渗人的气息缓缓漫过轿身。
众人回神,竟不知大堂中何时竟多出了一道身影。
他一身玄色云袍,脸上虽然带着面具,可在场也能从这一身的华贵看出几分来不凡来。
花轿中,无忧砸吧砸吧嘴,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真的生气了。
“夫君,你来了,我盼着你来接我去吃烧鹅呢!”
轿帘动了,不是里面动手撩开的,而是被风刮的反盖在了轿门前,仿佛有风在轿外恭候一般。
音落,女子迈着轻盈步履,宛如行在水波之上从轿中走了出来,她腰间的环佩“叮咚”作响,犹如天籁一般。
即使有面巾掩写,也难敌她通身的气派。
“你……你……”
眼看女子的手入了旁人,唐情不乐意了:“喂!搞什么啊!她,我哥买下了。”
“她不卖”云染冷冷说道。
“可,她收了我聘礼。”唐羽立马争辩道,轿中出来的,正是他日夜相念的人,他不能舍!
“没有,连烧鹅都还没到货呢。”她夫君一直都在,这人怎的学会诬赖人了呢!
看来,也仅仅是与布渝长得像而已,这人品却是差了一大截呢。
“明明就在你的腰间。”唐羽满面通红,指着无忧的婀娜小腰。
无忧闻声低头一望,便看到腰间的珠链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儿异形的红色晶石,不大,却被雕刻成了一片红色的羽毛,像染了血似的。
“夫君,我喜欢这个。”她一向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云染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唐情也是在唐羽的提醒下,才看到了那片火羽,她气恼兄长糊涂,还未拜天地,就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付了出去。
“喜欢就好,只要你点头,你以后就是唐家的少夫人了,我唐家堡会成为你的靠山和后盾,在东霁,没人敢欺负你。”相信世上的任何女子,都不会拒绝这份殊荣。
只要兄长喜欢,唐情也相信他的祖父和父亲都会全部依着他的。
“哦?唐家落魄到需要买媳妇儿了吗?难道这天下美眷无人看得上你唐门?”
云染本想作罢,今日本就是他夫人玩闹罢了,只是对上那唐家少爷深情演绎的眼神,他淡淡的话语中不觉就裹带了几分怒气。
唐情到底是大家小姐,遇事不怵,当即便讥讽道:“这公子也是有趣,居然让自己的夫人入住花楼,当真是落魄的很。”她兄长好不容易动了凡心,当妹妹断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一来一往的对话,在场哪个不震惊!唐家少主居然在花楼争风吃醋!还豪掷天价晶源……夺的还是有夫之妇!
说出去,哪一件不是旷世奇闻!
“唐家堡……呵,你就是唐家少主。”无忧声音冷冽,一双仇恨的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唐羽。
一霎时,暴虐气息横行,云染深知这里无辜百姓太多,恐怕她失了心智,便一把将人圈在了怀里。
“夫人乖,今日是和平日,你忘了?”云染的声音一向很有用,撤去怒火,无忧宛同失了水的鱼,病恹恹道:“夫君,我困了。”
云染宠溺将人抱起,一阵狂风过后,大堂中哪儿还有什么美人儿。
“她恨我…她恨我来哉……”唐羽低语道,她眼中的恨意甚浓。
他清晰的感受到那恨意自她眼中所带来的汹涌波涛,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划破他的肌肤,穿过他的胸腔、骨头,仿佛那刀子还不解恨,继续刺砍。
唐羽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淋漓的红,那红带来的疼痛和窒息,渐渐使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可怖。
一阵眩晕袭过,他重重倒在了地上,仿佛像死了,他只听得唐情在哭,风敬在吼……
他不想留在这里,他想去问问她,为何要恨他?他还要问……问……问她到底熏了什么香,竟使得他神魂颠倒。
这边人仰马翻,不死城中也不乐观,无忧自睡去,便没有再醒。
夜鹰也无计可施,“那便先睡着吧,她许是累了。”他也知道,说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
“许是……那人想她想的急,便是等一刻,也不想了。”
闻声,夜鹰也只是叹气,唯此。
冥九夜曾与他说过灵魂碎片的事,他以为遭罪的会是自己的弟弟,没想到,最后伤的竟是无忧这丫头。
是啊!他们两个共用一个灵魂,只是这疼,都被她一人占了。
“哥先回去吧,我陪她歇息一会儿。”才过片刻,云染的嗓子几乎疼的说出声来。
“好。”夜鹰刚走出木屋,许多人便围了上来,“怎么样了?”
“还在睡,你们也都回去吧,都聚在这儿也不好。”夜鹰说完,便提步先走了,他不能倒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净化血液的实验好差一步,他不能松懈,不然对不起那丫头掉的眼泪。
“回去吧,听夜公子的,走吧。”至司再一发话,众人不一会儿便都散尽了。
东霁都城外,一身缠着黑布裹着黑袍的女人站在城门前,她薄唇微抿,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夜幕愈来愈重,唐府中却还是一片惨淡。
“还不快说!你哥哥到底被谁所伤!”唐浩怒极的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儿。
“父亲,真的没人伤哥哥,我……至少我没看见。”唐情自将人抬回来,便一直跪在地上。
她虽非从小娇惯着,可一直跪着,难免有些受不住,如今就是动一下就能疼的她大口喘气。
不一会儿,一个男子从内室走了出来,唐浩连忙起身:“如何?”
“堡主,让小姐起来吧,少主身上没有伤,内伤也不曾有。”说话的正是唐府的巫医杞巳,他从南启回来了。
“杞巫,那羽儿是怎么了?”
杞巳眉头紧锁摇摇头道:“少主的魂儿不见了。”
“什么!你……怎么说?可有办法!”唐浩当即眼底一片死灰。
“听小姐的意思,少主很中意那女子?”
“对,哥哥把他的火玄晶给了她,就是哥哥自小戴在身上的那个。”唐情起身刚说完,唐浩一巴掌过来就将人又扇倒在了地上。
“糊涂!那可是你哥哥的命石啊!不是什么火玄晶!”命石没了,人安能活?
“命石……情儿不知道啊……哥哥他怎么办啊!”唐情越想越悲,此时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唐家堡为了哥哥的病,折损了多少,耗费了多少,她都是知道的。
那么多的命都搭了进去,如今……念及,唐情哭得声音更大了。
“小姐莫哭了,你可能找到那女子?”
“找?”
杞巳点头肯定道:“对,找到她,少主就能活,那命石不能离开少主太久,最多明日太阳一出……唉……命数啊!”
南启一趟,他也自知自己的命数将至,只是……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若也……那伤了那么多的生灵又有何意?
“我去找……我现在就去找……”唐情几乎是跑着出的唐府,她站在空荡的大街上,根本毫无头绪。
怎么找?
上哪儿找?她连那女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呜呜……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到底在哪儿啊!把我哥哥的命石还回来!还回来!求求你了……”
就这样,唐情从黑夜喊到天边泛白,她的嗓子几乎废了,她想着自已的兄长快要死了,说什么也该回去,便又急急朝着家门的方向跑去。
只是她刚跑到府门前,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就朝着府中跑去。
“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了!”唐情一路跑一路喊,身旁的人也不说话,一脸茫然的任由着她将自己带到了唐羽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