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问罪(1 / 1)

虽然他心中焦躁不安,他还是相信总会有人再来找他的。

即使秦王、燕王、梁王妃都不来,言沐竹也一定会来。

从收到言沐竹的那两份贺礼开始,安国公就很清楚,他一定会对贺家有所行动。

贺家今日的惨况,原因在于燕王、在于秦王、在于帝王之心、在于帝王之术。

但若究其根本,安国公认为,这一切就是言沐竹搞得鬼。

这么些日子,他想清楚了一件事。

言沐竹支持燕王,兴许从来都不是为了从龙之功,他就是想借燕王的手,来对付他。

从北疆那座矿场的账册丢失,到四海来财关门,再到燕王执意让他帮忙发行交币,然后连累到长隆银号等一系列事情估计都是他的算计,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弄垮他们贺家。

其实,他早就有防着他,但是他还是低估了他。

现在,他赢了。

他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但是他觉得,言沐竹是一定会来见他一面的。

他们的见面一定不会愉快,可或许也是一种机会。

三日后,他还没有等到这些人来,京兆府里先传出了一个消息。

安国公世子贺峻,在半夜的时候,撕了外衣的一块挂在牢房的门上,自缢了。

贺峻没有留下什么遗言遗书,然而,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自缢更像是自知罪无可恕,畏罪自杀,变相坐实了他自己以及安国公府的那些罪名。

事后,高柯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安国公,安国公难以置信,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自杀。

他怎么可以自杀。

身体本就欠佳的安国公,当场晕了过去。

高柯心好,让人给他请了个大夫。

大夫到得很及时,又将他抢救过来。

贺峻自缢的事传到秦王府和燕王府的时候,秦王和燕王也是有些诧异的。

诧异过后,秦王让人去京兆府打听,听说仵作已经确认贺峻是自杀之后,快速分析了一番,觉得这是件好事。

相较于他,燕王则没有这份闲心,也没有这个时间来分析此事是好是坏。

因为,就在他听到贺峻之死没多久后,罗珉派人来报,那个他们以为已经死了的欧少言进京了。

燕王听到这个消息,惊得跌落了手里的茶杯,瞬间将贺峻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可这不是最差的消息,来通知他的人缓了口气,又告诉他,他先前派去截杀欧少言的护卫也回来了,和欧少言一起回来的。

现在,欧少言已经往宫里去了。

那一路上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就是京兆府的人,他们没有机会抢东西也没有机会抢人。

燕王闻言,脑子里嗡嗡的,过了好一会儿,脑子里终于恢复正常,脸上却白了很多。

他想喝口茶冷静一下,伸手时,才想起杯子碎了。

他看着自己有点不受控制的手,发了一会愣,赶忙吩咐人去将府里的幕僚都喊过来。

欧少言是重伤回京的,进了京都城后,他却没有回府休整,而是直奔皇宫。

他进宫一个时辰后,天楚帝身边的大内总管张德素来到了燕王府传旨,宣燕王进宫。

还没和众幕僚商量出应对之策的燕王心里慌乱更重,进宫的路上,明知故问的向张德素打听细节。

张德素的嘴跟缝了针似的,事情的原由、欧少言说了什么、天楚帝又是什么态度之类的敏感问题,他是一个字也未透露。

燕王从他这里探听不出什么,心下越发不安。

他跟着张德素到御书房的时候,欧少言不在,工部尚书罗珉却已经跪在了地上。

罗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其实也是刚来没多久,天楚帝还未向他问话,但是,他比燕王还先知道欧少言进宫了,自然清楚,天楚帝此时召见他,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天楚帝就坐在御案前,碍于他的威严,罗珉没敢看燕王。

从踏入御书房的那一刻开始,燕王就感受到了这里面的压抑,越是向里走,他的呼吸越发不畅。

御书房里已经燃了炭火取暖,他站在里面,却觉得比行在外面还冷。

他快速收回瞥罗珉的目光,连忙给天楚帝见礼。

天楚帝抬起视线看着他,没有出声。

周围的威压让燕王快速反应过来,跪了下去,重新行礼。

天楚帝冷眼盯着他良久,燕王跪在地上,被他看得脖子上冒出了冷汗,也不敢抬头。

他脖子实在要受不了时,他考虑着要不要主动开口。

做了几次心理建设,都没发出声。

在他第四次冒出这种想法时,上首的人终于说话了。

“燕王可知,朕召你进宫,是为何事?”

燕王没听到他让自己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儿臣愚昧,请,父皇示下。”

天楚帝的声音听不出异样的情绪,“你真不知道?”

燕王稍稍抬头,“……儿臣真的不知。”

他这一抬,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天楚帝的眼睛。

那双眼睛没有很明显的情绪,却有着上位者的气魄,不怒自威。

燕王心中一怵,差点露怯。

天楚帝和他对视了短时,没有说事,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将目光转向了跪在他旁边的罗珉身上。

天楚帝还是先前的那种语气,就连音调都不曾改变,“罗尚书可知,朕召你进宫的原因?”

罗珉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臣愚昧,请,陛下示下。”

“你也不知?”

“……是。”

天楚帝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了一圈,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他这一笑,落在跪着的两人耳里,觉得比他光看着他们不说话压力更重。

也不知是不是这里的炭火太旺了,燕王额头上都快冒汗了。

天楚帝笑过之后,换了个问题,“江南六县,遭遇秋涝水患的事,你们两个怎么看?”

燕王和罗珉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两人偷偷互望了一眼。

天楚帝坐在上首,将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静静等着他们的回答。

燕王斟酌了少时,低下去的头又抬起了一些,同先前那些日子,在早朝之时所说一样,怜悯痛心地回了一些场面话,伤心百姓不易。

罗珉亦是如此,伤感天灾无情,民生多艰。

天楚帝听完后,神色不变,又换了个同样在这些日子的早朝被讨论了多次的问题。

“你们是觉得,江南这六县,今日之难,只是天灾?”

燕王和罗珉都被问得有点卡壳。

天楚帝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燕王身上,燕王无法装哑巴,只能谈起河道的问题。

天楚帝耐心听完后,没再听罗珉的回答,替燕王总结,“这么说,你还是觉得,江南的这个水患,主要问题还是在人身上?”

燕王呆了一下,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还未来得及辩解,天楚帝又来了一句。

“燕王既然觉得这问题在人身上,那就是说,你认为这是人祸。”

燕王心头一凛,他不是这个意思。

天楚帝的话还没说完,“既是人祸,你就说说,这祸出自哪里?”

燕王看着天楚帝,脖子上的汗滴落在衣服上,衣服又贴上皮肤,热汗变成了冷汗,让人想打寒颤。

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天楚帝绕进去了。

罗珉跪在一旁,听着天楚帝的问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提着的心升到了嗓子眼。

天楚帝见燕王不答,平声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燕王克制住了因为紧张想要深呼吸的动作,快速回想这些日子早朝之时,百官议论此事时的看法,挑选了一些比较温和的看法,作为回答。

他认为这个事情一直不曾解决,还是河道没修好。但是没修好的原因,他没有过多强调,也没指出这到底是哪一方的责任。

他如此回答,乃有意为之,就是想避过这个责任问题,可不曾想,天楚帝听过之后,帮他将这个问题点了出来。

“你是觉得,是这修河道的人有问题?”

燕王紧张的想要抓手,他自认自己的回答,是没有表现出这种意思的。

天楚帝仿佛没有看出他的心思,紧接着又来了一句,“既然是修河道的人有问题,依你之见,是哪一道工序的人出了问题?”

燕王没有及时作答,天楚帝甚至贴心地给出了选项,供他选择。

“是修河筑堤的工匠?是负责采运物料的买办?是主责修整河道的当地官府?还是负责监工协理的水部司?亦或是掌管水部司的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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