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夜傻眼的跟坐在对面的老道长对视。
亲眼看到老道长用道袍的袖子擦了擦口水，毫无形象的扑倒在貌似古董的桌案上，仅剩的敬仰顿时也崩到渣都不剩了。
“傻愣着干嘛？”
老道长打了个哈欠，中气十足的继续说：“小丫头，不想让老道报警的话，过来给我捏捏肩。”
顾星夜：“……”
抽出泛红的手背，她郁闷的揉了揉。
看在有求于人的份上，乖乖来到老道长身侧，按照他的吩咐帮老人家松松筋骨。
半晌。
老道士彻底清醒过来，招招手让顾星夜回到原位，笑呵呵的说：“丫头，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哪能呢？”顾星夜睁大眼睛，很萌的表示无辜，“您的年纪能做我的爷爷，尊老爱幼是咱们的传统美德！”
“嘿嘿，你个女娃娃，嘴巴倒是挺甜的。”
老道士伸了个懒腰，平易近人的像是邻家老爷爷，“说吧，你来找老道什么事？想给自己算个姻缘，谋个前程，还是……”
“老道长，我有事想求您。”
打断他的话，顾星夜犹豫着问：“我想知道，您之前和秦先生说了什么？”
假如那个凌云子就是秦墨白的坏心眼。
这次没能成功，已经让秦二叔有了警惕，下次肯定不能再用那种不知名的道士。
那么。
面前这位老道长绝对是不二人选，但凡他按照秦墨白的意思说话，秦二叔肯定深信不疑。
“这个嘛。”
老道士摸了摸胡子，“女娃娃，看你年纪小不懂事，老道我给你提个醒，卦象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尤其是不经本人允许。”
顾星夜早已猜到这样的回答。
忍不住的皱起眉头，她心事重重的问：“老道长，我也不想坏了您的规矩，但……我能不能问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老道长并不介意，还是乐呵呵的：“你想问道术是真是假？”
“不。”顾星夜摇了摇头，认真的说：“我想问，假如有人出钱买您一句话，您会不会同意？”
老道长瞪大眼睛，嘿然一笑：“好啊，你这丫头真是瞧不起人，把我当天桥上算命的老骗子啦！”
顾星夜苦笑，环顾四周说：“您这里的东西都是古董，哪怕您真是骗子，能骗到那些身价不菲的权贵把您敬若神明，也绝对是超一流的骗子。”
老道士不满的翘着胡子，像是在琢磨要不要把顾星夜赶走。
顾星夜认清形势，露出最纯良的笑容：“我想拜师学艺还来不及，哪能瞧不起您呢？”
“嗯。”
老道长点了点头，满意的颔首：“这句马屁拍的有点水准，行了，看在魏鲤输给你的份上，我给你算个命吧。”
顾星夜莞尔，“谢谢您，但我不知道生辰八字，还是不麻烦您了。”
“不知道也没关系。”
老道长说着，丢出纸笔来：“喏，在那纸上写个字，我露一手给你瞧瞧。”
顾星夜接过纸笔，望着白纸怔怔出神。
片刻。
她提笔蘸墨，清秀的字迹呈现在宣纸上，一个端端正正的命字。
“噢？”
老道长盯着宣纸看来看去，再瞧瞧安静柔弱的女娃娃，语调有些不可思议：“你这女娃娃前半生命途多艰，亲缘淡薄，又暗含转机，奇怪……把手伸过来。”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顾星夜惴惴不安的伸出手。
刚刚那几句说的都没错，让她隐隐有些战栗。
不知道老道士能不能看出她重生的秘密？
还有她和秦云深重新开始，挽回遗憾，白头偕老的可能性……
“女娃娃，你本来命数不长，事业感情难以兼顾，一生都不顺利。”
伸出手指在她掌心划了划，老道士沉吟着继续说：“但你现在没有半点死相，处处都能逢凶化吉，像是有人替你改了命？”
听到最后一句话。
顾星夜震惊不已，喃喃的问：“这个世上，真有人能逆天改命？”
“怎么没有？”
老道士还在端详她的手相，心不在焉的说：“你们这些小年轻都喜欢大陆那边的明星，从来没看过类似的新闻？”
顾星夜懵懂的迟疑道：“那些都是真的？”
她在娱乐圈里，类似的小道消息比娱记还要清楚。
包括国内的艺人也有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帮助自己大红大紫，但她一直觉得那是心理作用，从来没真的在意过。
“有些真，有些假。”
老道士放开她的手，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像看到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啧啧的感叹着：“但你这个，绝对是真的。”
顾星夜收回手，呆呆的看着细腻的掌心：“做这样的事情，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老道长看了她一眼，抚了抚胡子说：“很大的代价，大到一生只能承受一次。”
顾星夜怔在原地，精致的小脸瞬间苍白。
一生一次的代价。
除了生命，还有别的吗？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住，她沉默很久，再开口的时候，嗓音哑得吓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你该问的不是老道，而是你自己。”
老道长认真的端详她，意味深长的继续问：“你身上，有没有发生过类似奇迹的事？比如大难不死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