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太危险了。”
苏静月要跟着楚辞去云州,苏沪果然不同意。
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小夫妻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月月,鞑靼虽败降,但并不代表他们愿意对大徵俯首称臣。”
云州不安全,不仅仅是有外敌威胁,当地民风彪悍,娇娇软软的女儿过去,指不定被怎么欺负。
他留在京城,云州太远,护不住女儿的痛苦,他不想再受第二次。
“你们二人也要为家中几个小的想想,他们能跟着去吗?”
“苏爹爹,我可以!”
明明小手举起,白嫩的小脸蛋瓜子充满我不怕吃苦的决心。
阿离在他身边,声音小小的补充:“夫子说他也愿意,我们去云州也有书读。”
苏静月猛然望向阿离,她的弟弟对她扬起小脸,甜甜的笑了。
“阿离!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明明开心的原地蹦起来。
“太好了吧。”昭昭欣然拍手。
蹲在她旁边和五月玩的一一,也学姑姑拍手,一边鼓掌,一边说:“好~”
“......”苏沪觉得疯了,不知道疯的是他,还是他们。
“爹爹,我不想做那个一直等的人。”苏静月朝着苏沪跪下。
“爹爹,不孝女求你成全。”
楚辞看着跪在地上的妻子,也跟着跪下,他向来不服天,不服地,却甘愿为爱折腰。
“爹,我会护好她和孩子。”
楚辞想了一路,他也不愿意分离,一生太短,一瞬的时间,他都不想浪费。
“你们起来。”苏沪伸出双手扶起二人,他有些动摇。
“楚辞,你要让我的女儿跟着你吃苦,让我怎么同意。”
“我不会让她吃苦,哪怕用命。”楚辞有信心养好妻儿,他不是无用之人。
“爹爹,你忘记了,我很有钱。”苏静月说。
苏沪想到那一大盒子银票和瘟疫时运来的药草,说不出话来,女儿何止很有钱。
“爹爹,云州的问题不解决,我们一家永远无法团聚。”苏静月扶着苏沪坐下,在他手边放了一盏热茶。
“鞑靼一直骚扰大徵边境,是因为他们无法保证温饱,也是因为他们不似我们,自小学习儒家文化,通诗书,懂礼仪,人家不是天生的野蛮人,只是奉行自己的观念,想活着而已。”
苏静月嗓音柔柔,娓娓动听,格外舒适。
心绪激荡的苏沪和担心岳父不答应的楚辞,焦虑的二人都被她抚慰下来。
“我的银安商行遍布大徵,云州也有不少的铺子......”
苏静月的话被苏沪打断:“等等,你什么时候在云州也有铺子了?”
女儿只去过云州一次,短短待了两天。
“云州的楚苏粮庄和廖氏粮行,是我和我的好友,廖家小姐廖如兰一起经营的。”
“那次去送药材,不是留下了一匹药郎?云州带海棠花标志的药庄,都是我的。”
苏静月看着吃惊的爹爹和丈夫,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与他们说过,尤其是爹爹。
“辞哥知道的,银安商行还是靠我和辞哥的第一家铺子,安然坊的经营,才有如此的规模。”
苏沪记得,他骑马上朝经过大半个皇城时,就见过几栋楼层额外高的商铺,就叫安然坊,牌匾上带海棠花的铺子,更是不少。
楚辞接收到岳父,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的表情,连连摆手。
“我不知道月娘如此厉害,当初开铺子没钱,我还去山里打老虎了。”
“爹爹,你要相信你的女儿,我真的可以解决云州的问题。”
苏静月双眼亮亮的,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很是耀眼。
苏沪何尝不知道,云州的隐患一日不解决,他们一家子一日不能在一起过好日子。
他驻守了云州半辈子,无召不回京。
云州事务繁琐,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云州百姓和驻守将士的,不敢疏忽半点,跟别说往返耽搁的时间。
他就是这样耽误玉儿的,他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苏沪看着年轻的女儿女婿,和几个小小的幼童,下定决心般轻声说道。
“去吧,这一次换爹爹来等你们。”
他待在京中,无法插手云州的事务,却能时时关注朝廷的动态,实权在握的他,也能在京中为他们保驾护航。
苏静月带着几个小的,跟着楚辞去云州的事情,就这样定下。
他们也没有忘记与林柏夫妇讲,林柏夫妇也怕苏静月吃苦,可是想到小夫妻不容易,再给他们压力,也于心不忍。
苏静月又是好一番劝慰,她很抱歉,老是让舅舅一家人为他操劳。
林柏在知道外甥女,想将大徵的文化传播到云州境外去,主动接揽下这桩事,愿意为之提供源源不断的儒学夫子。
这种为国为民的大好事,银川林氏义不容辞。
苏静月也想到她的外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书香世家。八壹中文網
有了舅舅的助力,定是事半功倍,当即和楚辞一起谢过林柏。
事情都解决好,楚辞和苏静月在京城给一一过了两岁生辰,便打算启程回沧州。
楚辞是新官,朝廷二品大员,光宗耀祖的大事,自然该回老家,敬告先祖。
楚辞告假,永安帝想着人家要去给自己守边境,大方的批了假,让楚辞明年开春再上任。
苏沪不想一人待在京中,也以想与家人团聚一段日子,告了假。
永安帝不好不批,苏沪守了半辈子云州,这回又换他女婿,一家子都去守边境了,大手一挥,也爽快同意了。
京中事务都处理好,只剩与朋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