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点点头，小和尚轻叹：“你饿不饿？用不用我先给你拿点吃的。”
“唉，天降旱灾，苦的都是老百姓，你是从哪里来的灾民？离我们灵葡寺远吗？”
小和尚往僧人们住的禅院走，说完回头看了眼他。
少年指指自己的嘴，摇摇头。
小和尚一愣，心里浮现出愧疚。
他方才还心念这个少年真奇怪，竟敢只身下海，还趁他不注意偷走他刚洗完的衣裳。
不料不仅是灾民，还是个哑巴！
小和尚再出声时声音都放柔了：“我先带你去我的禅房换身干衣裳，再去找明镜禅师，求他答应收留你。”
安格斯回头看了眼斋堂，想回去。
但小和尚看出他的意图，立即拉住他：“那里面都是贵人，冲撞不得！”
“看来你是真饿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安格斯不想吃饭，只想去找小姑娘。
但他能听懂东方的话，却不会说。
他怕贸然开口会无法解释，只能和小和尚拉他的力道僵持着，直到身后响起甜软的询问：“这个小僧为何没有剃度？”
少年听见熟悉的声音，目光亮起。
阮莺知道他在外面后，就飞快扔下勺子往外走，出去前还不忘告诉告诉皇姐皇兄们一声。
她一出门，就从背影上认出了安格斯。
少年长发乌黑，和衣衫一样全都湿透了。
小姑娘的眼神在他的乌发和长腿上停留了会儿，在少年转身时自然地移开视线。
“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和尚避而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他年龄不大，不敢看阮莺，只顾垂着眼，连她什么时候走过来了都不知道。
小姑娘停在少年身侧：“你叫什么？”
安格斯张开嘴，刚要出声又闭嘴。
小和尚替他答：“女施主，他不会说话。”
阮莺有点惊讶，但很快想通了来龙去脉。
蝴蝶在这时把安格斯的背景和从人鱼变成人的过程传进她的脑海里。
这些材料一经传输，便和她自身的记忆融为一体。
小姑娘随即皱起眉。
她看了看安格斯的双脚，掩盖住表情，笑着问：“他穿着僧服，但尚未剃度，是准备入佛门嘛？”
小和尚点头又摇头：“这位公子是入京的灾民，小僧正要带他去见明镜禅师，若能收留他在寺里，便可入佛门。”
“是嘛？那不用问了。”阮莺看向安格斯，“你跟着我吧，我收留你。”
少年接触到她的目光，耳尖一红。
迅速点头。
小和尚：？？？
阮莺弯起唇：“你还没用膳吧？随我来。”
宫人们屏息静气地跟在她身后，不由自主地看向安格斯。
他长得太……太俊俏了，但又不女气。
人鱼族常年待在海里，身上皆是细皮嫩肉。
若非听见小和尚说他是灾民，宫人们谁都不会往灾民上想。
“小贵子，你去皇兄那里找套他的衣裳，送进我的禅房里。”
“哎！奴才这就去。”
两人走进斋堂，还在用膳的皇子公主们惊异地望向她身侧。
少年紧随她的脚步，两人间距离不超过一拳。
“你看看想吃什么？都指出来……”小姑娘压低声音，“我帮你开小灶～送去禅房里用膳。”
奶葡萄味扑鼻而来，安格斯忍不住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