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行叹了口气，萧齐光他，应当早就等着这一日了，含着纯粹的恨意卧薪尝胆，八年时光，那些恨意足够将萧齐光磨成一把利剑。
如果萧齐光能够放下恨意，慕景行自然有千百种办法可以让萧齐光平安顺遂，长命百岁。只是他不愿意放下，不愿意放下当年旧事，亦不愿意放下没骨的仇恨。
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眼睛，在心中生出芜杂，若这柄利刃不用来斩除心中繁芜，只会让心神被阴翳覆盖，以至于无法回头。
即使慕景行想要拉上萧齐光一把，他也清楚，若从前他的劝说还能有用，现在他拉不住萧齐光。正如在晋阳城外的那天一样，他拉不住萧齐光。
从萧齐光负伤坠崖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已经开始转动。慕景行叹了口气，若说是命运更改，他已经尽力想要去更改所有人的命运，只是人力终有不及。
他站起身来，并没有下去。至于萧云晏跟姜云堇说什么，他也不想再听了。
萧云晏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出门去，在门外他没有看见慕景行的影子。除了风过树影，传出来的轻微响动之外，什么都没有听见。
“王兄？”
姜云堇没有意识到有这种感觉，她看着萧云晏的时候，眼神有些莫名。
“没事，应当是我听错了。”萧云晏说道，关上了房门。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听错了，方才他总有种有人看着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并无恶意。
“王兄，以我的立场来说，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合你心意，只是王兄，这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姜云堇说道，脸上还带着忧色。
她担心着萧云晏，萧云晏自己也知道，他也知道姜云堇要说什么。萧云晏握着门，收紧了手。
“王兄，若你不想听，我便不说了。”姜云堇说道。
萧云晏摇了摇头，他并不是介意姜云堇要说什么。“你想要说什么，你尽管说就是。”
虽然姜云堇仍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但她还是开口说道。
“王兄，那位公子，也就是慕景行，我和他做过两笔交易。第一笔交易，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姜云堇说道，她不会没来由的说出这些，萧云晏回头看她，便看见姜云堇的神色已经变得十分严肃。
“王兄，我记不清前一桩交易的内容，并非是因为我遗忘才导致记忆模糊。那些记忆就好像从我的脑海中抹去一样，我能意识到记忆的缺损，但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这些记忆究竟是如何缺损的。”
听着姜云堇这样说，萧云晏也明白过来，他也有这种感觉，与姜云堇一样的感觉。
姜云堇见到萧云晏脸上神情变化，也明白了一些。在意识上的影响，萧云晏也察觉到了。
没有想到萧云晏也有同样的感觉，出来之后，姜云堇也问过叶锋，确认叶锋的确与她有一致的感受。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谜底昭然若揭，在那个地方，是慕景行对他们的意识做了手脚。
慕景行知道那样奇怪的地方，姜云堇对慕景行的能力并没有质疑，他是绝对有能力改变他们的意识的。
还不止于此。“王兄，我想跟你说的，是他跟我的第二桩交易。”
第二桩交易的目的，是要改变萧云晏的想法。他们共同的目的暂时还不能让萧云晏知道，姜云堇所抱有的态度，也是循序渐进。
萧云晏必然不肯将刀锋指向自己的同胞，这点姜云堇清楚，姜云临也清楚。所以姜云临才会任萧云晏在怀雍行走，对萧云晏的态度也极为放松。
姜云堇也清楚，所以她才要跟慕景行合作，逼着萧云晏踏上那一步。若登九霄凌云，必须要心定志坚。
无论那诏书上写得是什么，象征大楚龙气国运的龙华刀都在萧云晏手上。是大楚龙灵亲自选择了萧云晏作为主人，他也理应成为大楚唯一的国君。
姜云堇所带领的叛军，原本便是跟随出萧云晏的旗号，只要萧云晏愿意，他振臂一呼，便有部众相应。
现在姜云堇只需要劝说吃萧云晏，劝说他接受出这些部众，也是劝说他愿意将大楚揪回正轨。
“我和那位公子的第二桩交易，他要我在萧齐光举起叛旗的时候，与姜云临一起，剿杀萧齐光的队伍。如有必要，可以一起将萧齐光诛灭。”
“什么？”萧云晏脸上的表情骤变，他可以接受自己记忆受损是慕景行做了手脚，可是为什么，慕景行要对萧齐光动手。
姜云堇皱着眉头，从她的眼神当中，萧云晏并没有看出任何说谎的样子。
只是萧云晏绝对不能相信，姜云堇所说的是真的。
望着萧云晏带着震惊的神色，姜云堇垂眸。
“王兄，我此话并没有一字虚言。慕景行将这个作为他的条件，来与我达成交易。王兄，我不会骗你。”八壹中文網
萧云晏知道姜云堇并没有骗他，只是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消化这个消息。
“他想要杀云......萧齐光？”萧云晏意识到自己说错，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