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吴松逸的手摸上她肩膀,手微微用力,好像要扣住她肩膀。
“听说海上天气瞬息万变,我们不会遇到暴风雨吧。”
“害怕了?”
“有你在,反正我不怕。”
吴松逸蓦地靠近她,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语气变得轻松:“茜茜,昨晚身体不舒服?”
“嗯,有些头疼,请假回去。”
“现在好了?”
“睡一觉就好了。”
她身子抵着船舷,此刻被他按坐在船舷之上,只要轻轻一推人就掉下去,而这里远离码头,人在寒冷的水下能游多久?
“以后安安分分的跟着我,我不喜欢背叛。”
陆桑听出吴松逸话里的威胁,也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当做没听懂的样子,伸手拽着他衣角:“我也不喜欢背叛,那吴总喜欢我吗?”
“叫我吴松逸。”
“好,我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吴松逸握住她手,蓦地将她拉起来,眼里满是笑意:“当然喜欢。”
陆桑心里恶心,吴松逸的手搂着她腰,食指甚至轻轻摩挲。
老许站在夹板上用望远镜追踪,越看越生气,把望远镜扔给肖左。
“吴松逸有病。”
肖左昨晚就有预感吴松逸知道些什么,今天约陆桑是鸿门宴。
“先盯着吧。”
他看了会把望眼镜扔给老许,坐在一边抽烟,海风大,烟圈吹的毫无踪影。
“这小子吃了桑桑那么多豆腐。”
“以后有他还的机会。”
“他差点把桑桑推进海里。”
肖左闻言又点了根烟,望向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只看见远处的白色小点。
风大,吹的他眯着眼,手里的打火机刚打出的火,立马被海风吹灭。
“吴松逸怀疑了,我们计划估计要变。”
陆桑手里拿着钓竿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扮演乖巧的样子,吴松逸教她怎么钓,她心思压根就不在上面,趁着他不注意往四周看看,后方的游艇,大概是肖左他们。
“吴松逸,钓鱼需要耐心,我怕是没有。”
“慢慢来,不着急。”
陆桑只想快点结束,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晚上带你去吃海鱼。”
“晚上怕是不行,我还要上班。”
吴松逸蹙着眉头:“我跟你们领班说声。”
“还是别了,搞特殊不好,我才去没多久。”
陆桑侧着脸朝他笑,笑靥如花,年轻就是好,青春、朝气、活泼,吴松逸看的微微出神,他有过很多女人,但从没有一个如此善变,可以妩媚,可以清纯,可以冷漠,可以善解人意,可以不知风情,眼前的女人是个巨大的矛盾体,也是块璞玉,让他好奇的很,想亲自雕琢了。
“好,等我钓到鱼就送你回去。”
许是鱼饵好,吴松逸很快钓到大鱼,放在水桶里,鱼尾巴扇着水,陆桑坐在一边望着暖暖的太阳,拢紧身上的毯子。
回到警局已是五个小时之后,办公室里大家阴沉着脸,陆桑的马丁靴走在地板上哒哒哒,老许第一个出声。
“桑桑,辛苦了。”
今天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奇怪,她用眼神询问老许。
“桑桑,那个混蛋没把你怎样吧?”
“呵,差点扔海里喂鱼,不过我挺过来了。”
但凡她当时有一丝反抗,吴松逸就不会放过她,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秦爷昨晚被跟踪,而他昨晚又见了她,虽然没有必然联系,但这些人个个谨慎,保不准就联想到一起去了。
肖左闻言走了过来:“吴松逸在怀疑你。”
“对,不过我今天的表现,应该足以让他打消怀疑。”
“以后还是要小心,过几天我们打算继续跟踪秦爷。”
陆桑有点着急,她在流光做卧底,目前是一丁点儿证据没拿到,虽然是接近了吴松逸,可马脚也没露出来。
按照目前局势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肖队,有什么办法能加快进度?”
“办法肯定有,就怕打草惊蛇。”
说的也是,如果这个时候警察去了流光,搞不好秦爷更谨慎。
“眼下一点头绪也没有。”
“你继续跟着吴松逸。”
“好。”
“其他人注意华哥,他也是一条线,虽然是条小鱼。”
陆桑又想到一点:“我的手机最好检查一下,确保没有被监听。”
老许拍着胸口保证:“这事情我来解决,放心吧。”
一连三天陆桑都没回警局,白天休息,晚上去流光,她现在的作息时间完全黑白颠倒。
吴松逸照旧每晚会找她,说说话,喝喝酒,偶尔想做点出格的事情都被她挡下了。
在流光其他工作人员眼里,她现在已经是吴松逸包养的女人,也没有人再敢点她,唯一的客人就是吴松逸。
今晚吴松逸没来,陆桑也没人点她,坐在休息室里和其他几个姐妹聊天,她是里面资历最浅,因着有吴松逸罩着,没人敢给她穿小鞋。
“茜茜,吴总今天没来?”
“嗯,忙工作。”
“你也是运气好,不晓得我们多羡慕你,一来就给吴总给看上了,不需要去应酬其他客人,你不知道外面险恶着呢,什么恶心的客人都有,我要是也能被人看上就好了。”
陆桑当做不知情的插两句:“这里头最大的是秦爷,没谁和他走得近?”
刚说完红姐立马拍了她一下,压低了声音:“这话也就我们在这说说,出去可别乱说,秦爷看不上我们这里的,不过我来时倒是听说个事,他看上了个舞女,后来舞女就没在这儿上班,我估计是给包养起来。”
秦爷包养流光里的舞女,这种事情也不算是骇文,十分正常。
“那舞女肯定很漂亮吧,能入了秦爷的眼。”
“漂亮的人多了去,关键是对了秦爷的心,他们这些人还缺漂亮女人?”
陆桑觉得红姐说的有道理,傻傻的跟着一起点头。
旁边的姐妹觉得有趣,也跟着打听:“叫什么啊?”
“这我就不清楚,你倒是可以问问其他在这跳了好些年的舞女,她们比我清楚。”
陆桑现在一个舞女不认识,只能借助别人:“红姐有认识的人?”
“你们这么好奇啊,那我帮你们打听打听。”
“那太好了,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
陆桑脸上堆着笑,从包里拿出巧克力分给大家。
红姐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告诉她秦爷的相好是谁,陆桑把信息发给肖左。
能在秦爷身边待着的人不会简单到哪里去,但总归是有点入手地方。
晚上肖左就查到资料,发了一份到她邮箱。
陆桑抱着菠菜坐在电脑前打开邮件,资料不多,寥寥数字,右上角一张照片,大概是许多年的照片,但依旧能看出是个美人,只是这个美人很眼熟。
陆桑仔细看了几眼照片,翻出抽屉里被她压在盒子下面的照片,两张进行对比,七分相似。
秦爷的相好刘玉华竟然和她的母亲长相相似,肯定只是一个巧合,毕竟她的母亲不可能认识秦爷。
陆桑又看了几眼照片,越发期待能和刘玉华见面。
……
得知肖左要去见龙哥,陆桑特意招呼了一起去,龙哥依旧住在破旧的屋子里,房间比上次去垃圾更多,已经堆到屋子大门口,进大门都要侧着身子。
说的好听是家,不好听的就是垃圾站,也总归是有个落脚的地方,陆桑几乎无下脚处。
肖左踢开脚下垃圾大步走过去拉开窗帘,阳光照进屋子里,这才一脚踢向还在睡觉的龙哥。
宽大的身子缩在发黄的棉花絮里,露出半个脑袋,呼哈呼哈的打着呼噜,屋子里全是酒气,混杂着臭味,陆桑就差作呕。“醒醒。”
肖左手插在口袋里,一连踢了地上人几脚,这才把人弄醒。
陆桑拉过三条腿的椅子坐下,冰冷的看着地上苏醒过来的龙哥。
“妈的,又是你们。”
龙哥从棉花絮里钻出来,一张脸就跟是从煤矿里挖出来一般,多少天没拾掇,外面路上的叫花子都比他拾掇的干净。
“睡醒了,脑子现在清醒吗?”
龙哥一见肖左冰冷掉渣的神色,立马点头说醒了,掀开被子当着他们的面麻溜的套上破旧牛仔裤,末了还问肖左要了根烟点上,神色陶醉的吸了一口。
“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的财神爷。”
龙哥一脸谄媚,就差是趴在地上跪舔,看见陆桑还准备跑来打招呼,陆桑摆摆手势示意他停下,远点站着就成。
“别甩嘴皮子,我问你华哥手下人你有接触过?”
“没怎么敢接触,顶多是见过,他是上游,我以前是下游,哪敢和他手下人接触,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埋了。”
“下面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你说。”
肖左捏着烟头:“流光是大本营?”
龙头睁大眼,点点头。
“华哥的上游在流光。”
“这我不知道。”
龙哥见他一脸不相信,生怕他一言不合打人,上次被打的骨头疼了一星期,躺在床上连睡觉都疼的慌。
“我说的都是真的,千万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肖左冷眼哼了声:“华哥上面有贵人罩着?”
“好像是的,不然也不至于几次都没进去,你看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没人罩着,出了这种事情进去还不是一个准,没人保你,也没人捞你,全凭运气。”
肖左面上表情不动:“华哥后来找过你?”
“当然没,没事跑他面前刷存在感,这不是找死。”
“华哥通常白天行动还是晚上行动?”
“白天晚上都有,不过他更喜欢白天,晚上他要泡马子。”
肖左问的差不多,掏了个信封扔过去,龙哥立马眉开眼笑接住,打开拿出里面一沓红票子,美滋滋的在手里啪啪啪几下。
“财神爷慢走,以后有问题尽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