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一想到，医生过来会扒开她的眼皮，她赶紧出手阻拦，“不，我不检查。”
“别闹。”沈知倦一边安抚她，一边断然按铃叫医生过来。
医生护士很快过来，听到沈知倦的说明，赶紧上前为林初夏检查。
林初夏用手捂着自己的双眼，任性地拒绝检查，谁来都不好使。
沈知倦本想用强，但一看到林初夏委屈巴巴的表情，他又舍不得。
他问医生，催泪弹会不会导致失明。
医生摇摇头，肯定地说，这种可能性极小。
沈知倦想了想，最终心软，林初夏不想检查，就不检查吧，没准再睡一觉就会好的。
他叫医生离开，病房门关上，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林初夏放下手，平静很多，冲着沈知倦的方向问，“你的伤，严不严重。”
从沈知倦的声音判断，似乎不严重，他还能说话，声音中没有颤抖。
“不严重，拍了片子，没有伤到骨头，皮肉伤而已，很快就能好。”沈知倦回答。
林初夏回忆当时的情景，自己从哪边感受到他的血液，惊恐地问，“是哪只手臂，不会还是左手吧。”
上次在法国受伤是左手，这次又是左手的话，林初夏真想去庙里拜拜，这也太倒霉了。
“是左手，”沈知倦故作轻松地说，“上次的伤还留着疤，正好可以一起做祛疤项目了。”
林初夏不觉得好笑，她捏住沈知倦的手，“你别说了，做什么祛疤项目，留着吧，给你当做一个提醒。”
沈知倦笑容消失，他盯着林初夏，轻声说，“好，我不说了。”
林初夏心绪烦乱，她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思来想去，挑了一句最重要的话说。
“沈知倦，事到如今，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林初夏惆怅悲伤地说，“你要活下去，别轻易出事，即使你跟别的女人结婚，我都不会生气。”
林初夏吓怕了，想开了，摆烂了。
她不求跟他复婚，不会乱吃飞醋跟他较劲。
他给的好意，她接着。
他如果不给，她也不会强求。
林初夏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黑发散落，她闭着眼睛，眼尾带着红，说话柔弱无助。
沈知倦心疼得要命，他吻她的指尖手背，声音喑哑，“我答应你，不会再出事的。”
“我不信，”林初夏握紧他的手，无比清醒地说，“我再说明白点，即使出事，别争一时意气，该服软就服软，什么都可以失去，即使你身无分文，我都不会嫌弃你，只要你活着。”
林初夏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今天这一出，像是最终决战前的演练。
沈家姐弟争权夺利，肯定会比这一次还残酷。
万一，沈知倦落于下风，林初夏希望他主动放弃，而不是梗着脖子，选择生死决战。
沈知倦都懂，他将脸贴在林初夏的手背上，倍感动容，“我身无分文，你养我吗？”
“我养你。”林初夏没有犹豫地回答。
沈知倦喉咙哽得生疼，幸好林初夏现在不想睁开眼睛，他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也不想说话，生怕林初夏听出，他现在的感动与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