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有黄狐殿下一人知吧。
或许,细河族人根本就无人幸免也未知。
红狐殿下淡淡然道:“原来如此。”转而指着手中的美人画像,兴趣盎然道:
“你瞧,这美人长得水灵得很,模样深得本殿下的欢喜……”
黄狐殿下望去无声:
“……”
最后憋出两字:“甚好,甚好!”
心里则是喊道:脸呢,脸呢……
——
已是深夜,月上中天,银光倾泻无暇,甚是温柔。
红狐殿下懒懒地步出音侯府。
与黄狐殿下,谈论了一天的美人,终于可以歇歇嘴了!
双手搭在脑后,一路走,一路仰望星空,偌大的黑幕之上星光点点,钻石光辉耀眼。
星——他那日看那副美人图的时候,脑海中出现最多的就是星星了。
于他眼中一闪闪,欲要点醒他的某些未知领域。
他叹叹,不明白,伸手欲要点取星空,殊不知跟着他手移动的时候,恰好夜空划过一颗流星。
两者轨迹相同,倒像是他有意为之。
主宰星辰,布星设局,想来,他的那些未知或许跟星有关。
再一晃眼,他竟幻觉在星空上瞧出了野叶子的面容,或冷意冰霜,或含情脉脉……如何模样,在他心里都是美的。
毕竟,这几日她都闭关在家,也是未得见,不如趁此去瞧瞧她。
思此,便悄无声息地遁入夜空中。
——
“哎呀呀,我看了几日,总觉得看不够,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原来这是你的真面目。”
鹦哥蹲坐着,身子却是屈身探过来,脸对脸地几乎都要贴着对面那人。
“美,真美啊!”
两人中间挤过来一个小小的头颅,绽放着天真的烂漫面庞,笑言:
“我就说嘛,娘亲那时说话可温柔了,如今露出真模样也是温柔的!”
“嗯,是很温柔啊!”
两人一搭一唱,把野叶子逗乐得不行。
他们俩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真容,自然稀罕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不要逗乐子了!”
野叶子挥手笑道。
“嗯,连你的动作都变得十分的淑女呢,真让人赏心悦目啊!”
鹦哥骨碌碌的眼睛充满了惊奇。
面貌影响了举止,还是举止衬着这般面容,倒是说不清了!
不过,好看是肯定的!
“莫要夸张了!”野叶子敲了下鹦哥的头,佯装嗔怒道。
“娘亲,生气也是温柔的!”天宝在一旁不怕死地叫嚣着。
惹得野叶子无奈笑了下,随手一晃,浮现涂九那根发丝,再轻轻一捻,消隐不见!
随之,一股灵力浮于她的面容上,渐渐融合起来,呈现一个冷清的面色,那是与涂九相似的容颜。
如今,她已经可以自如地控制容貌了。
与涂九相似的这副容貌已是成了她的假面,随时换取。
这就是这几日窝在府邸的成果,她的“两副面孔”已是处理得恰当好处了。
“这副面容确实清冷了不少,但也是好看的!”
不知为何,鹦哥越看越上瘾,从来不知,原来野叶子长得竟如此好看。
冷色的脸,暖色的脸,在她身上都能浓淡相宜,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反观她,独有秀气,未见韵味,倒是逊色了不少!
可是,在野叶子看来,鹦哥这张脸,自然到水里的晶透,眼神明得跟山水一般,一颦一笑皆是让人舒服到骨子里!
十三岁的鹦哥,已经在慢慢养着自己的韵味了!
两个女孩子无声无息地对视而笑,只能说,女孩子看女孩子,眼里都是好看的!
旁边的天宝也是看呆了两人的笑颜:
一个清新明媚,
一个冰雪动人,
都是那么地好看!天宝也笑着。
此刻,三人成行,温馨之极!
“叩叩!”一阵轻微地敲门声响起,让屋子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月色正浓,不知谁人来叩门。
不经府门,直接来敲闺房门?
嗯,显然是个采花贼,野叶子对鹦哥使了下颜色,后者点点头。
野叶子轻手轻脚走到门的一侧,紧挨着墙壁!
天宝也跟着就偷偷地溜过去,鹦哥走到另外一侧,暗地打开门栓。
来人再敲门,门却无缘无故地敞开一道缝了,他也不甚奇怪,径直推了门进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是被左右两侧的少女们袭击。
一个用手锤,一个用脚踢。
他一时应对不足,只能匆忙挡手防御,叫道:
“别打了,是我,是我!”
一旁天宝拍着手掌看热闹,越看越不对劲,喊道:
“别打了,是我爹爹!”
爹爹?好吧!顷刻间,两位女子都收了手跟脚,假装无事,重新坐回了桌子旁。
莫名挨了一顿揍的红狐殿下,抱起了天宝,轻轻啜了一口对方的脸颊道:
“乖,好儿子!知道心疼爹了!”
然后他瞪圆了漆黑黑的眼珠,愤怒地转头望向坐在桌子旁淡定的少女们:
“我,我干了什么,你们为何打我?”
“不请自来!”野叶子冷然地笑了笑。
“来而不宣!”鹦哥捂着嘴偷笑道。
红狐殿下愣了一下,知趣地点点头:
“是我错了,两位小姐姐。”
两记杀神视线飘来,红狐殿下又哆嗦了下,放下了天宝,怯糯糯道:
“又怎么了?”
“不敢当,我俩怎么能担得起红狐殿下‘姐姐’之名。”野叶子咬牙切齿道。
鹦哥复议,女孩子对于称呼一向紧张得很。
年十八的红狐殿下听下,脸色倒有些局促不安了:这也能生气?
但他又不甘心,只能噘着嘴贴着野叶子坐了过去:
“那……我就做小哥哥吧!”
听言,两位少女又是哄然一笑,接着,鹦哥对一旁的天宝使了使眼色,两人便很有默契地起身,走了出去。
既然是夜访,必定有事要聊,可莫要当了两人的电灯泡了!
屋里只余他俩。
“听闻你今日去看美人册了?”野叶子扬起眸子,略带一丝笑。
红狐殿下讪讪然道:
“你倒是清楚我的日程,可我确不知你在干嘛?”
他说得极为可怜,敛眉而垂,睫毛颤颤,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