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给剁了？”
意料之中的，季尚春根本就不相信，甚至还带着许多诧异。
“对……”
这大夫人却装作很可怜的模样，连连点头。
宫虞夏跪得有脚疼了，见季尚春还没要叫她起来，宫虞夏便打断他们，
“爹爹，能不能先让桐儿起来？”
季尚春眼里闪过一丝讶然，随即点点头。
“你先坐吧”
宫虞夏也不含糊，让花儿一起起了，然后坐到了边上。
大夫人的眸子闪了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立马说出话来。
宫虞夏微微偏着头去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怎么，大夫人也偏过头去，不再看她这边。
“桐儿将她的手弄的？”
很快，季尚春倒是没忘记，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
不过，宫虞夏倒是挺好奇她会怎么说，毕竟此时季茉雯可是不在这厅内，这里只有他们几个，而当时在一起的一个丫鬟估计也被吓到了，至于现在有没有缓过神来，她就不清楚了。
反正除了季茉雯，当事人，与她，还有一个跑了的丫鬟，估计也没有人能够说清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然而，这剁手，相对于那些丫鬟做的那些事，恐怕还只能算是简单的惩罚吧？
季尚春的目光在宫虞夏的身上流转几遍，似乎是在确认刚刚的消息到底是对是错。但是看了几遍，似乎都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还是觉着有些不敢相信。
“还有什么事？”
只是，宫虞夏坐下以后，心里想了半天，也不敢相信季尚春一点风讯都没听到，按理来说，就算他不在府里，那也应该有眼线告知府里发生的事。
若是女人家家做的一些争抢就算了，可是这已经关乎到了人的性命。
对于府里人来说，应当是比较刺激的吧？
“先前两日，妾身以为桐儿是受了别人指使，所以想好好教桐儿，结果妾身带过去的人，竟在顷刻间，都……”
话到这里，大夫人的神色已经变了很多，从刚刚的平淡，到有些害怕，还颤抖。
实在是变得有些快啊……然而这都不是她最真实的表情吧，她可瞧不见她真正的感受，至少她是不会这么害怕。
“大娘教桐儿，带十几个人干什么？”
正当大夫人表现得一脸害怕委屈的模样，宫虞夏却忽然开口。声音里略微有些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与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
陈欣雪是没有反应过来宫虞夏竟然会反咬她一口，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
“当时桐儿的情况很糟糕，因为怕她发疯，所以带了一些人，可是没想到……”
所谓恶人先告状，大概也不过如此吧。不过宫虞夏不怕她说，毕竟小丑总是在最前面跳得最欢的。她要等陈欣雪的招都放完以后再说。
就让她看看她到底要说多少。
“桐儿为什么会发疯？”
神经。
宫虞夏心里暗骂了一句。
“不知道啊……”
陈欣雪作害怕的样子，又转过头看着宫虞夏，看起来比她都要可怜。真是会扮相。
宫虞夏心里嗤笑，表面却不动声色，见季尚春往她这里看来，也不惧的回望过去。多少人见季尚春，估计都会被他犀利的眼神给吓到，可是宫虞夏毫无畏惧之色也就算了，竟还与他对视了几秒。
直到再次见到他眼里的诧异，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季尚春这才收敛了表情，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大娘说的，可都是真的？”
“爹爹，您见过桐儿几次？”
宫虞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一句。
“什么？”
季尚春被问得一窒，忽然就哑了。
“爹爹从桐儿小时候见面的次数到现在都不多，仅凭着大家的言语便认为桐儿是痴傻，而现在桐儿好了，爹爹又仅凭着大娘的几句话觉着桐儿发疯……”
宫虞夏的脸上是难以描述的平静，简直不像是一个被控诉的人。
陈欣雪本来就被宫虞夏的淡定所震慑到，而且宫虞夏先前还说她想起了什么，这点便足以让她感觉恐慌，所以她不能让宫虞夏多说一句不应该的话。
不过，她这话却着实让她有些没有想到。
季尚春也听得一愣，没想到宫虞夏会这么说。但是宫虞夏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的声音尖且细，似乎是学着陈欣雪的，听起来稍微觉着有些刺耳。
“爹爹觉着桐儿是爹爹的耻辱，所以不想见桐儿，桐儿与白公子的婚约也是早就想解了，爹爹从来不想见桐儿，也任由桐儿自生自灭，好像见着了瘟疫，怕桐儿会传染”
大厅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起来，就连几个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到。
而季尚春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转了几番，宫虞夏都看到了他眼里隐约藏着的一丝情绪，只是实在是太隐蔽了。所以看起来倒觉得凶神恶煞的。
“今儿大娘说的话，桐儿也没有证人可以来证，只是，桐儿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前段日子还因落入湖里染了风寒，爹爹可以不信桐儿，却不能不信花儿身上的伤”
说罢，宫虞夏便拉过花儿，她手臂上青青绿绿的，都是留下来的伤。
一时间，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他们打的，而且是当着桐儿的面”
“可是你把那丫头的脚刺破了！”
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浓浓的嫉妒。
季尚春狠狠的皱了眉头，看着直接闯进来的人。
“爹爹，原谅蓁儿的无礼，可是四妹妹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这丫头做错了事，不容许其他人教她一下就算了，结果她竟然将那丫头的脚给刺破了，还流了好多血”
宫虞夏闻言，忍不住挑眉。
季雨蓁今儿看起来，智商怎么好像长了一点？
看到她身后来人之时，宫虞夏大概也明白了。大夫人没有了这丫头，所以看起来愚蠢至极，季雨蓁带着这丫头，所以智商看起来好像长了那么一点。
这丫头，倒是让她很感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