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喜事。”
“军事重镇?那些地方都是关卡要塞,北晟应该有驻军才是。皇上是怎么做到的?我觉得,皇上应该还不至于动用南裕军力,去夺什么北晟城镇吧。”
“自然。”
杨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朕绝非穷兵黩武之人,更何况,南裕刚刚经历了一场朝堂政变,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就算要发兵一统天下,也绝不在此时。只是,朕手中多了一份北晟的兵备图,又稍稍使了一些李代桃僵的手段罢了。”
我一阵愕然,“兵备图?北晟的兵备图怎么会在皇上手中?”
杨月再没答言,极淡然一笑:“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我们还是先用晚膳吧。”
杨月说着一扫桌上的饭菜,蹙了蹙眉,“遥儿平时就吃这些?现在怎么说也是皇妃,你虽不爱铺张,但最起码的膳食还是要有的。来人!将桌上的饭菜撤了,重做!再摆上朕带来的几道点心!”
杨月一声令下,宫人们齐齐下手,还没等我来得及制止,便将我之前特意吩咐的糖醋黄瓜,藕粉糕,还有莲子百合粥都被他们撤的一干二净。杨月的随侍宫人随即又踏着细碎轻快的脚步,整齐躬身着将带来的几道菜式摆上了桌。鲜红油亮的扣肉在灯光下闪着分外油腻的光,还有漂浮在空气中浓重的油脂味儿刺激的我胃里直犯恶心。杨月还自顾自地说着:“遥儿,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吃食。以前朕身体不好,这些东西是连沾也不敢沾的,如今旧疾已去,身体大好,应该也可以同遥儿一起用一些了。遥儿尝尝,御厨们做的和遥儿以前吃过的味道可有差别?”
杨月含笑,随手夹起一筷递到我面前,那种油腻感更重了,胃里翻江倒海闹起来。我再也忍不住,跑到一边,扶着墙壁,不适地呕起来。“药!快端药来!”
我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宫女急忙端来提前凉好的汤药,我顺手接过,药汁的苦涩味儿钻进鼻腔,压制了油腻感,我才稍稍舒服了一些。端着汤药,欲饮下,手中蓦然一空,竟被杨月凭空拿去了。他凑到鼻下嗅了嗅,“遥儿,你喝的这是什么药?你生病了吗?”
我避开他质问的眼神,心下忐忑不已,摇摇头:“没。我没什么病。”
“有病便该请太医才是。自己乱吃药可不好。来人!传太医。”
“别!”
我轻轻喊了一句,宫人却早已领了皇命去太医院请太医了。杨月静静地坐在一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眸中探究意味再明显不过。太医到来,先是下跪向杨月和我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缓步上前,恭敬道:“娘娘,还望娘娘允许微臣为娘娘诊脉。”
我抱着手腕,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杨月起身截住我,自然而然地拉起我的手腕,满目温柔道:“遥儿,只不过是把脉确定病情而已,遥儿不必慌张。”
他拉起我的手,也不顾我的挣扎,生生地将我的手腕按到了太医面前。太医小心翼翼地在我手腕上搭了一条锦帕,双指探上,拧眉仔细感知着。稍时,太医眉目展开,再次对杨月俯首行叩拜大礼,高声大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有喜!娘娘已有身孕一月有余!”
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千方百计掩藏的事,还是被抖了出来。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杨月温和的笑意立时褪去,上前一步,揪住太医的前襟,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你确定,娘娘有身孕了?”
太医被杨月突然转换的气势,弄得怔然不知所措,也不知杨月到底是喜是怒,只不住地点点头,“老臣从医四十余载,这些把握还是有的。”
杨月松开了老太医,一甩广袖将手负于身后,沉声道:“都出去。”
宫人们感觉事情不妙,纷纷垂着头,轻步逃了出去。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我和杨月两人。他背对着我,静静地站了许久,一言不发。烛光摇曳,将他单薄的身影衬的更加孤寂。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殿中清晰地回荡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转过身来,走到我面前,握起我的手腕箍在掌心,进退失据之间,我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我用力甩开他的禁锢,不惧地与他对视着,“皇上,你弄疼我了。”
杨月眉目一挑,“疼?遥儿也知道疼的感觉吗?你的手腕会疼,朕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不会疼,对不对?孩子是谁的?”
“皇上既已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
他终于在我面前彻底地失控了,双手扣住我的双肩,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我,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地受伤之色,“遥儿,朕以为,你去而复返,甘愿为朕冒生死之险,说明你的心中,朕的位置总不会太轻。你如何……如何能让他碰你!他不配!他不配,你懂吗?!”
双目灼热,涌动的湿润从眶中溢出,打湿了我的衣襟,也打湿了他青筋暴起,骨节泛白的手背。我轻轻地抽泣了一声,接着说:“皇上,我早就与你说过,我是要走的。我和喻飞影早就已经是夫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真切切是他的。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皇上,放我走吧,放我离开,就当成妃已死,好不好?”
杨月仰头阖目,脱力地转过身去,极轻浅地说道:“不行。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你是皇妃,是朕的皇妃,日后还是朕的皇后,朕的妻子。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妻子放走,拱手让给他人呢?”
“我不是你的妻子!从来都不是!”
我终于忍不住地爆发了,歇斯底里地吼出来。杨月再次被我激得暴躁起来,转身与我厉目而视,“但是在很早之前,你便已经是了!遥儿,也许不知道,在你逃离成王府之后,朕暗地里派遣兵马寻找你的行踪,所以南裕臣民并不知你逃婚的事,所以在他们眼里,你我已然大婚,你早已是名正言顺的成王妃,也是如今理所当然的皇妃!这一点,你永远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