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是非同小可,萧剑煌固然是十分悲恸,却也不敢因为此时就去战宁王府叫嚣。
说到底,上官铭鸢动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要是说出来,想来也没有多少人信。他苦笑两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一边,眉眼低垂,心中格外难受。他的孩儿,竟然就这么没了。
他固然是不甘心的,偏得又是没有半点法子。他坐在一边,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林蒛儿,为了这个孩儿,也不知这人花费了多少心机,可是谁知道,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傍晚时分,那人才幽幽转醒。
屋里凉了灯,她双眼凄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眉眼之间,满是惶恐。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她紧紧地捂着自己干瘪的小腹,那下身的疼痛感,更是叫她愈发惶恐不安。难道说,那不是梦?
自己的孩儿,当真是没了不成?
萧剑煌刚好进门,听着这话,忙不迭地赶到床边,看着那人的眼神,颇有些安慰的意思。
“莫要忧心,孩子,日后总归还是会有的,你好生养着身子才是!”
“什么意思?”林蒛儿满脸是泪,登时就是一阵恐惧难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孩子日后总归是会有的?我现在不就是怀着孩儿么?太子爷,你莫要吓我,莫要吓我才是啊!”林蒛儿痛不欲生,一张脸子通红一片。知道这人伤心,是以萧剑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脸,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孩子没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说到底,这头一个孩子,到底是不同的。是以那种伤心,也是格外真切。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呢?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林蒛儿哭的愈发凶了,怎么都消停不下来。
原本那萧剑煌就是心中烦闷的很,这会子听到这人哭闹,愈发不耐烦,冷声道:“莫要胡搅蛮缠,都说了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倒好,还这样泼辣,叫我如何受得了你?”
一听这话,那人愈发恐惧,看着萧剑煌的眼神,带着几分狼狈。
“太子爷,那到底是你我之间的孩儿,还是第一个孩子,难道说,太子爷就一点都不伤心不成?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伤心么?”
说不伤心都是假的,只是再怎么伤心,也不好表露出来什么,说到底,也都是他们的过错,这样疏忽大意,叫那些歹人钻了空子。这会子还能怪谁呢?
“谁说我不伤心?这也是我的孩儿,只是这会子伤心无用,倒是不如好生保重身子才是,日后你我夫妻同心,必定还有孩儿降生,你这样哭哭闹闹,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我只是受不住!”她骇笑两声。“原本,我还想着,十月怀胎,再过一些日子,就能见着我的孩儿了,哪里知道,有了如此噩耗,现如今,哪里来的我的孩儿?只余下一腔悲愤!”她双眼发直,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忙忙问道:“好端端的,我如何流产了呢?我只记得我当时腹痛难当,再后来,就不省人事了,是以,对此事知道的不对,太子爷,你可知道是为着什么?”
“都是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他轻轻地摸了摸林蒛儿的发顶,若是不知情的人,必定以为这位太子爷乃是个仁义之士,对自己的妻子如此只好。
不该吃的东西?
她双目圆睁,忙不迭地摆了摆手。
“不会的,不会是战宁王妃的!”林蒛儿倒是十分笃定,那上官铭鸢的为人品行,她看的清楚明白,若是想要害她,绝对不会做的这样明显。她进出药铺,许多人也都是知道的,况且还从那里头拿出了许多安胎药,若是当真是那药有问题的话,岂不是落人口实么?
“你也觉着不会?”萧剑煌倒是十分意外,原本想着,这人痛失爱子,必定没有半点理智了,竟然还会为着上官铭鸢说话,也真是稀奇的很。
“对,蒛儿觉着必定不会是那人的缘故,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若当真是战宁王妃动手的话,也不知是有多少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来,纵使是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一定不能这样做。况且,单单就说那位王妃的性格秉性,都是极好的,万万不会做出此等子事儿来。我跟她也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苦这样待我呢?是以不大可能!”
这也是萧剑煌想的,听到这人说出来,心里反倒是好受了几分,殊不知,他根本就不想疑心到那人身上。
“那这一回,到底是因为什么?”萧剑煌苦笑更甚,现如今是愈发想不明白了。“着实是奇怪的很!”
“是啊,确实是奇怪!”她兀自点头,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冷凝。“只是依着我的意思,不是王妃固然不错,只是却有可能是别人想要一石二鸟,是以栽赃嫁祸给了王妃呢!”
她心里已经想到了那么一个人了。
除了上官淑月,还能有谁想要谋害她的孩儿?
“太子爷,这一次,还请太子爷千千万万要为了蒛儿做主才是,若是伤着了我,倒也罢了,我不愿意追究太多,可是偏偏,是你我的孩儿,这可如何了得?”
闻言,萧剑煌一脸无奈,朝着那人觑了一眼,轻声道:“现如今你我手里没有半点证据,若是找上门去,必定要受人非议,指不定还会觉着是你十分泼辣,容不下人,这才找了她的麻烦,届时,只怕你听了这样的话,更是受不住了,是也不是?”
这话固然是有些道理,只是为着自家孩儿,她也顾不上许多了。冷笑更甚。
“我也不管那人到底是有多么厉害,只是胆敢伤了我家孩儿,我必定是要叫那人血债血偿才是,若非如此,我如何甘心?太子爷,还请为蒛儿做主才是啊!”
林蒛儿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撕心裂肺,深入骨髓一般。
想到那人的千般万般厉害一颗心,更是受之不住,难受的厉害。
“当真是狠心,太狠心了!”林蒛儿双眼发直,泪眼盈盈。“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她都放不过,竟然下了这样的毒手,这府中,必定是有那人的内应,以前就曾听闻,上官淑月跟战宁王妃不和,当初的菊花花会,我们也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如今,必定是她为了嫁祸给王妃,才有了如此计谋。这府中要是没有内应的话,这事儿根本就是做不成的。太子爷,你说是也不是?”
这是萧剑煌头一次见识到女子的厉害,听到这话,一脸骇然、。
“你猜想的固然不错,只是我们没有证据,只怕那人不会承认!”
“我不怕!”她一脸坦然,好像早就知道那人的戏码,冷笑更甚。“只是这一切还要仰仗着太子爷为了我们母子讨个公道才是,姑且去问问,若是不承认,日后我们再在府上寻找端倪,指不定,那人十分嚣张泼辣,根本就不在意这样的事儿,也未可知,直接承认了的话,固然是再好不过的;1!”
她忍着心里的疼痛,想着要把那人千刀万剐。有生之年,从未见过如此性格心狠手辣的女人,只是见着那人模样,分明就是半点不在意的。
呵,当真可笑,当真可笑的狠了!
萧剑煌不置可否。思量半晌。八壹中文網
若是不说出一二来,只怕那人日后愈发猖狂,届时也不知道会产生多少祸端来了,他朝着那人颇为抚慰地看了一眼,轻声道:“你且放心,我必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只是现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好生保养身子,莫要继续忧心了,可明白了么?”
知道这人乃是担心她的身子,她心里一暖,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坐在一边,眉眼低垂,心里到底是有些难过的。、
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下了这样的狠手,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如此在意的孩儿,竟然就这么白白地死了,叫她如何甘心?
流朱端了一盆水走了进来,也是一脸悲戚,朝着自家小姐看了一眼,轻声道:“小姐,擦擦身子吧!”
“你出去吧!”林蒛儿背过身子,也不想理睬他人,就算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也是一般无二。
不知道那上官淑月的内应到底是谁。她这院子里头不论什么都是一应俱全,若是旁的院子里头的人进来了,必定是会被人见着的,可是为何没有半点动静?由不得她不起疑心。
那流朱见状,心里也老大难过,轻声道:“奴婢也知道小姐难过,只是身子要紧,还请小姐护佑好身子才是!”
“我且问你,那煎药的,可是我们的人?”
“小姐,自然是咱们的人!”流朱还觉着有些奇怪,接着说道:“自从小姐有喜之后,这吃穿用度,都是咱们自己人经手的,从不假手于人啊!”
“可怎么偏偏就叫我吃了不该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