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的冬季有些冷,也有些暖,玉蔓儿游走在御花园中,冬日里开的蟹爪兰正打着花苞,一节一节的绽放,阳光撒下来,添了一抹暖意,看的玉蔓儿玩心大发,便让银鸽在花丛中辟了一块空地,架起一个秋千,每日便是晒晒太阳,闻闻花香,好不自在。
这一日,玉蔓儿正在秋千上倚着,迷迷糊糊的将要睡过去,便被银鸽叫醒,“皇后娘娘,右相府上的嫡女五日后出嫁,递了请柬。”自付丞相死后,为平衡朝堂,洛逸尘便将丞相之权一分为二,右相为文相,左相为武相,两者互相牵制。
玉蔓儿脑海划过右相这个人,右相家中一儿一女,并无妻妾,想来这女儿嫁人也是要办的风光体面的,那就给他这个面子。“回了话,本宫自会按时到场,讨一杯喜酒。”
“娘娘,您不是最不喜这种场合吗?”银鸽十分疑惑,玉蔓儿起身,端详着银鸽的小脸,轻声一笑,“这不是去讨教经验,好让你出嫁不失礼数吗?”银鸽听完,脸唰的一下红了,玉蔓儿继续道:“听闻女子出嫁是要自己绣嫁衣的,可惜我当时并没有机会,你可一定要好好绣嫁衣。”
“谢谢娘娘。”银鸽眼中泛起泪花。“好啦,别哭了,快出嫁的人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玉蔓儿拉起银鸽的手,朝寝殿走去。
果然,从丞相府参加完婚礼回来后,玉蔓儿记了满满一个小册子,晚上自己翻来翻去,想着还有什么没有准备。洛逸尘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娘子看什么这么入神?”
“是今天右相府嫁女,我记下的礼仪程序,没想到嫁人这么复杂,我当时真是省事了。”玉蔓儿合上册子,转身望着洛逸尘。
洛逸尘听完一脸的委屈,“娘子这是在埋怨我没有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吗?”“怎么会,婚礼是一个形式而已,况且当时玉侯爷与大夫人不到场,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玉蔓儿面上露出些许疲惫。
洛逸尘见了宠溺的捏了捏玉蔓儿鼻子,抱起玉蔓儿向床榻走去。
玉蔓儿挑了很久,又去万华寺上香,祈求了一个良辰吉日,便专心扑在了银鸽婚礼的准备上。忙碌的日子往往会过得很快,银鸽和洛九大婚的日子便到了。
洛九早就在城内置办了一个院子,离皇宫很近,银鸽日后照看起玉蔓儿也方便。而此时的皇宫内,玉蔓儿等人则有点手忙脚乱,毕竟还都是第一次办婚礼,玉蔓儿一早就起床,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快,苹果准备好!银鸽的妆上的如何?嫁衣呢,带过来给本宫瞧瞧......”玉蔓儿坐在银鸽旁边,朝着众人喊着。说完,便转过头瞧着银鸽,“真好看,今天洛九定会被你迷晕,然后就没法子洞房了。”
本就涂了胭脂脸颊通红的银鸽,被玉蔓儿这么一说,脸上更红了,像被火烤了一样。上妆的宫女一瞧,“怎会这么红,难道是我的胭脂上多了?”
“不多,她是热的,热的。”玉蔓儿憋着笑,银鸽一脸的羞涩,“皇后娘娘!”“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我去一边瞧瞧。”说罢起身离去。
一直在上妆的宫女满心羡慕,皇后娘娘竟如此看重银鸽,那自己以后定是要好好服侍娘娘。
画完妆后,玉蔓儿便给银鸽梳头,银鸽无父无母,自己便是她的姐姐,“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铜镜中的银鸽,柳叶眉,樱桃嘴,妆容精致,楚楚动人,眼中含着热泪,玉蔓儿见状,急忙叫停,“别哭,妆哭花了,洛九看着就得埋怨我咯。”银鸽破涕为笑,但心中却是暖意洋洋。
时辰一到,宫女端上饺子,银鸽吃完,便盖上盖头,拿起红苹果,踏过火盆,坐上花轿,出嫁之礼这才算是成了。
玉蔓儿坐下,休息片刻,待人通报银鸽已经被洛九接上,赶着时间差,便和洛逸尘开始去往两人新家。
因为玉蔓儿和洛逸尘都参加了婚礼的缘故,不少达官贵人都送上礼品,以表贺意,但真正到场的,都是洛九当年战场上的兄弟,所以婚礼也是异常热闹,两人拜完天地,洛逸尘便令小卓子宣旨,“封洛九为正二品中军大将军,赏黄金百两,封银鸽为安怀君主,赏绸缎百匹,自由出入皇宫,钦此。”
“末将(臣妾)谢皇上,谢娘娘。”两人下跪行礼后,便被众人催促着入了洞房。
玉蔓儿见着眼前的热闹,不禁也红了眼眶,“以后就没了银鸽的照顾了。”“这又如何,照顾你不好吗?”洛逸尘夹起一块鱼肉,吹了吹,朝玉蔓儿口中送去。玉蔓儿张口准备着,然而,洛逸尘这筷子半路折了弯,到了自己口中。
“果然,堂堂皇上的照顾我是万万求不得的。”满口的怒意,转过头自顾自的吃起来,丝毫不顾忌形象,洛逸尘哑然一笑,看这架势,自家娘子是醋意不小啊。
然而回到寝殿,玉蔓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本庄严的皇后寝殿,此刻院子里挂满红灯笼和彩绸,地上铺着红地毯,白日里忙活的宫女也都在场,小卓子站在一旁施礼,“皇后娘娘,请上妆。”
玉蔓儿随着小卓子上前,心里了然,怪不得洛逸尘路上那么反常,竟是这么一个惊喜。正上着妆小卓子抬出嫁衣,“回皇后娘娘,皇上想给您一个惊喜,便命京城最好的绣娘赶制了这一件流云锦双凤嫁衣。”说着,上前小声道:“娘娘,嫁衣上有两个字,是陛下亲手缝的。”一边说着,脸上憋着笑,毕竟自家皇上给黑着一张脸绣嫁衣的样子着实可爱。
玉蔓儿摸着这嫁衣,胸口处果然有两个笨拙的字,尘和蔓,旁边被绣娘用银线圈住,刚好是一朵牡丹的花蕊。“给我穿上。”玉蔓儿一件一件的穿上嫁衣,拿起红苹果,跨过火盆,坐上花轿,朝着洛逸尘的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