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的是。
李婉婷听完这番话以后，她再没有多言。
直觉方子川，并不像外界传闻那般纨绔不可一世，她迅速转移话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你愿不愿意不过这种奢侈的生活，把这些钱留下来分给穷人，改善他们的生活？”
“李小姐，这个世上只有一种病，是永远无法治愈的，哪怕是圣医来了，我也敢说他治不了此病。”
“何病这么难治？”
“穷病！”
方子川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李婉婷倾刻间哑口无言。
方子川起身步至窗边，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侃侃而谈道。
“我方家是有钱，我也可以不过种奢侈的生活，把我的钱省下来分给他们，改善他们的生活，可天下之大，穷苦百姓之多，我能帮的了一个，又能帮的了所有人吗？穷才是他们的本恶，不改变这一点，就算是我方家散尽家财，也根本无法改变他们的一生。”
“穷病难医，这个道理我懂，可我就是想像爹爹那样，越是难医的病，我越要去医。”
李婉婷也是语气坚定的回道。
方子川头也不回的说道。
“李小姐，常言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像我这样的有钱人，施舍他们银两，助他们短暂的渡过危机，不如教会他们生财之道，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的穷病，这岂不是更好吗？”
“方少，你说的道理我懂，可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我们大西北一带，本就土地贫乏，水源稀缺，再加上点天灾人祸，老百姓们就算是想好好的赚钱谋生，那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这样吧，李小姐你派人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我方子川要花一千两银子，买他并州十亩种有桔树的地，让他尽快把这十亩地给我圈出来。”
“你想干什么？”
李婉婷不解的反问。
柑桔在南为橘，在北为桔，这是大楚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以前李延年也想过，带动整个并州的老百姓们，种柑桔致富，可到头来却是种出的柑桔又小又涩，根本无法做到像南方那般，种出又大又圆又甜，还水嫩多汁的橘子，最后只能放弃，将那些柑桔树弃在地里，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方子川要花一千两银子，买十亩柑桔地，这明摆着就是打水漂的生意。
她也实在想不明白，方子川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方子川泰然自若道。
“你爹当年想法是好的，想带动并州一带老百姓们种柑橘致富，但问题是，他没有用对方法，我可以向你保证，给我十亩柑桔地，来年入秋，我就能种出又大又圆又甜，还水嫩多汁的柑橘来。”
“你就吹吧！这怎么可能？”
“李小姐，上天都能回应皇上赤诚之心，降下圣医救世，那我能在西北一带，种出好吃的柑橘，这又有何不可能呢？”
“好，那我就派人回并州，把这事给我爹说，但你得先给我银子，让我的人带回去给他，若来年秋，你真能种出柑橘出来，本小姐就服你。”
李婉婷来了兴趣，小手一挥开口应下。
在她眼里，方子川所说这事，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她绝对不会相信。
方子川悠然一笑。
“李小姐，这样平淡的应下，就没有意思了，不如我们来点儿赌注，算是小赌宜情如何？”
“你想怎么赌？”
“若我真的做到了，来年秋柑橘大丰收时，就是我方家上门提亲之日，到了那时，你必须得嫁给我方子川，成为我的女人。”
方子川眼珠子一转，一脸淡然的回道。
李婉婷脸色瞬息万变。
目露冰冷的死盯着方子川，她冷笑道。
“哼！搞了半天，原来你还是在打我的主意，看来我还真是太高你了，你也不过尔尔。”
“李小姐你错了，我只是想借此，给我爹一个交待，安他的心罢了。”
“给你爹一个交待？”
“不错，我爹一直觉得他没有文化，大家明面上叫他一声方老爷，暗地里却是称他有钱的土包子，所以他一心想和官宦世家结亲，只可惜的是，林家先前看不起我，林如玉更是退婚，宁嫁圣医泥胎神像，也不愿再与我有任何瓜葛，因此我才想给我爹一个交待，不想他失望，更不想他再因我的亲事而伤心欲绝。”
方子川没有隐瞒，将心中想法道明。
李婉婷听的连连点头。
“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个大孝子啊！”
“我娘病逝的早，是我爹一手把我和杏儿带大的，他那人虽是平时没个正经，但从小到大，都非常的宠溺我和杏儿，不管我们二人惹了什么事，他都会装孙子似的替我们摆平，如今我长大了，没有什么能回报他的，唯有这终身大事上，我想顺他一回心意。”
“那若是我答应了你这赌约，来年入秋你种不出柑橘，你又当如何？”
“李小姐想要我如何？”
方子川反问。
李婉婷脸色郑重道。
“我要你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出来，救济西北一带所有穷苦百姓，让他们能穿上新衣，吃上饱饭。”
“李小姐如此心善，子川敬佩至极，既是如此的话，别说一百万两了，到时我若做不到，我就让方家拿出五百万两银子，救济西北一带所有穷苦百姓。”
“好，那就这样定了，方少如此慈悲心肠，婉婷亦是万分敬佩。”
李婉婷高兴的赞道。
话落，她更是起身，向方子川福了一福，代表西北一带所有穷苦百姓们，向他行礼致谢。
杏儿坐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是彻底忍不住了。
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身来，她抓起面前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后，就像疯了一样的迅速跑出厢房，然后一溜烟儿火急火燎的冲出方氏酒庄，朝着方府那边跑去。
“方少，杏儿姑娘这是怎么了？”
李婉婷当场看懵了，一脸不解的询问。
方子川摇晃着手中白纸扇，站在窗边笑而不语。
如今他所布下的一场好戏，终于是彻底的拉开了序幕，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