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竟敢让田贡士亲自为你吹箫?”
刚冲进来,方万山不由分说,冲着方子川就是一通大骂。
他也是下午才完全酒醒过来,听丫环说,方子川搬去布坊那边念书了,他本来心里有点儿欣慰,可没过多久,就听外面在传,说方子川今晚要来贡院听田光启亲自为他吹箫。
这不,他心急之下,才会如此火急火燎的冲过来阻止。
方子川赶快起身,拉着老爹坐下。
“爹,你着什么急啊?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你马上给田贡士道歉,不然老子打断你狗腿。”
“爹,你没看林大人都在这儿的吗?他可是来找我传旨的。”
“传什么旨?”
方万山不解的追问。
林九栋无奈,又将皇帝派人送来圣旨,要他给方子川一个官儿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哟呵呵……”
方万山得知此事以后,他先是一愣,接着他就突然张嘴哟呵一声大笑了起来。
昨天他都还担心,方子川过不了春试,考不中秀才,之后与做官无缘,可今天当今皇帝就派人来传圣旨,让林九栋给方子川安排个官做做,等他做出功绩了,就提拔他去京城重用。
那方子川这春试,好像是考不考都无大碍啊!这还能不让他这当爹的高兴不成?
方子川一脸淡定的说道。
“爹,听明白了吗?今年春试,我就算不用考,也能做官了,不过我这官要真这样做了,得落人闲话,说我官当的便宜,所以我倒觉着,这春试我得去考,至少得考个秀才,证明我有这做官的能力才是。”
“吾儿出息了啊!春试不用考,还不用老子花钱捐官,如今都能做官了,咱方家祖坟看来是得冒青烟了。”
“哈哈哈……”
方万山笑的合不拢嘴,故意在田光启面前洋洋得意。
田光启昨天还在他面前,狗头昂的老高,但现在他却是只能沉默一语不发,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方子川见老爹高兴成这样,他心里那种剧痛感,也消散了些许。
再看向田光启的瞬间,他眼神又开始变得狠戾。
“田贡士,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吹箫啊!”
“是啊田贡士,快吹吧!别愣着了。”
方万山也跟着附喝。
这下子,他再也不用求着田光启,也不会惧怕他,在春试的时候动手脚刁难方子川了。
方子川眉头一挑。
“田贡士,你这拖着不吹,是不是觉着我怠慢你了?”
“没……没有啊!”
“倒也是,像田贡士你这样的大人物,就这样让你吹箫,的确是怠慢你了,林大人,麻烦你吩咐你的人,给我搬三张圆桌进来。”
方子川根本不管田光启这么多,说了这样一句,他偏头看向身旁坐着的林九栋。
林九栋虽是不情愿帮忙,但有皇帝的圣旨在,他也不敢轻易拒绝,只能耐着性子,吩咐在外面候着的手下,前去别的屋子里,搬了三张大圆桌进来。
等这三张大圆桌搬进来以后,方子川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来啊!把这三张大圆桌叠起来,送田贡士上台。”
“是,方大少。”
几个手下不敢惹方子川,恭敬的应下,把三张大圆桌高高的叠了起来。
田光启顿时脸色煞白如纸。
“方子川,你莫要太过分了,你不就想让我给你吹箫吗?我吹就是,没有必要搞这一套。”
“兄弟们,送田贡士上桌。”
方子川理都不理他,又是挥手吩咐。
几个手下二话不说,走上前去架起田光启,嗖的一下就把他丢到了最上面那张圆桌上。
“哎哟娘啊!”
田光启刚一被丢上去,他就吓的一声惨叫,瞬间像只王八似的,整个人全部趴在了大圆桌上。
只因这三张大圆桌,每张都有一米多高,三张叠起来,差不多得有个四米多高了。
田光启年纪大了,本身腿脚不好,站在这样高的大圆桌上,还左摇右晃的,他可不就得被吓的四肢发软,整个人趴在上面像只大王八一样的起不来吗?
方万山坐在原地,看着趴在大圆桌上的田光启,他很是解气。
“田贡士,我昨天就给你说了,有空爬一下对你身体好,你还不信,你看你现在,就是因为你站的太久了,所以爬也不像样,只能是趴着像只大王八啊!”
“好好好,算你们二人狠,今晚我田光启认栽,要听我吹箫是吧?老子就吹给你们听。”
田光启咬牙忍下这份羞辱,恶狠狠的咆哮。
话落,他就这样趴在大圆桌上,开始吹起了玉箫。
方子川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故意的扬起左手,看着大姆指上戴着白玉扳指问道。
“扳指啊扳指,他吹的好听吗?随你心意吗?”
问完,方子川故意的摇了摇大姆指。
“砰!”
下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马上抬起右脚,对准叠在最底下的那张大圆桌,砰的一脚踢了过去。
“咔嚓!”
大圆桌桌腿倾刻间被他咔嚓一脚踢断。
“轰隆!”
随着最底下这张大圆桌桌腿断掉倒地,上面叠着的两张大圆桌,也跟着轰隆一声砸了下来。
“砰!”
趴在最顶上那张大圆桌上的田光启,也跟着砰的一声从四米多高的半空中,砰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上。
“啊……”
他这一砸下来,一道如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不仅是他手里那根宝贝玉箫被摔断,他整张脸还与地面来了个亲蜜接触。
当他忍着胸前钻心的剧痛,再抬起头来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看的笑出声来。
就是刚才这一砸,这老王八脸砸在地上,两颗大门牙都给他磕断了下来,此时他是满嘴鲜血横流,脸上还一阵青肿,样子看起来狼狈至了极点。
“田贡士,你可别怪我啊!是这枚白玉扳指,让我踢桌子的,你要怪就怪它,不过我相信,你也没这个胆子,去怪皇族的宝贝,只能自认倒霉了,谁让你吹箫吹的这么难听的?”
方子川低头瞟着趴在地上的田光启,不屑的冷喝道。
田光启艰难的抬眼瞪着他,双眼中已是布满了暴怒的血丝。
可这突然砸下来的确是太痛,他早已没有力气再骂方子川,立刻就两眼一闭,直接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