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川，你搞什么鬼？”
十六抬大轿来到贡院大门口，田光启回过神来，上前冰冷质问。
他们这边为了对付燕九，甚至还想出了闭门切磋这等招数，完全可以说是费尽心思。
反观方子川，这场景干的就跟玩儿似的，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方子川背着大旗，从轿子前方一跃而下，抬手指着田光启怒喝。
“大胆，大楚老王爷在此，你们非但不下跪行礼迎接，还如此叫嚷，成何体统？”
“老王爷？”
田光启懵逼。
他身后站着的杜宾王等一众贡士，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是一阵面面相觑。
关键就是，他们并未曾听说，大楚老王爷驾临西北，甚至，西北巡抚林九栋，也并未告知此事。
楚怀义坐在大轿上，缓缓的将左手抬起，把他左手大姆指上，戴着的那枚代表皇族身份的白玉扳指亮了出来。
“我就是大楚王爷楚怀义。”
“你……你不是先前在义庄外，那个儿子被治死的老爷子吗？”
田光启呆呆的反问。
他不是没见过楚怀义，不过这仅次于先前在义庄外，方子川摆出火烧疗法阵仗时，楚怀义在那里急的直跳脚时的模样，所以至今为止，他都并不知道，此人就是大楚当今货真价实的糊涂王爷楚怀义。
楚怀义正想答话，可就在这时，林九栋和林如玉父女二人，赶忙领着一众兵士赶过来控制全场。
往楚怀义面前一站，林九栋毕恭毕敬的抱拳行礼道。
“下官西北巡抚林九栋，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平身吧！”
“谢王爷。”
林九栋恭敬回道。
话落，他站直身体，瞪着田光启等人怒喝。
“见到王爷还不下跪行礼，你们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下官，晋城贡士田光启，拜见王爷。”
田光启吓的脖子一缩，迅速回过神来下跪行礼。
他这一跑，杜宾王等人也才跟着连忙跪下，四周围观的老百姓们，也都纷纷跟着下跪行礼，根本不敢有丝毫怠慢。
楚怀义在下人的搀扶下，从大轿上走下来。
来到方子川身边，他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方子川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小子这样搞，一会儿你要输给燕九收不了场，到时田光启等人刁难你，我可保不住你。”
“放心吧，我敢这样搞，就有这个自信与他拼。”
“你个臭小子，人不大，心眼儿倒满多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还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楚怀义哭笑不得的训了方子川几句，这才上前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挥手吩咐田光启等人平身。
众人起身后，他直接说道。
“本王今日，是特来见证方子川挑战南方棋王燕九的，你们晋城贡院这是在搞什么，都快到午时三刻了，还紧闭贡院大门，不让大家进去，这是几个意思？”
“回王爷，我们昨晚经过商量，决定今日以闭门切磋的方式挑战燕九。”
“哎哟！堂堂一个大西北，棋坛人才济济，如今居然是要搞的闭门切磋，怎么着，输不起了？还是怕再输了丢人？”
“这……”
楚怀义只此一句话，当场就把田光启呛的死死的。
这会儿，晋城贡院这群贡士们，皆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本来这种闭门切磋的方式，就是一种怂的表现，他们能找借口怂的理直气壮，倒也真是不容易。
只可惜的是，楚怀义这老东西嘴毒，一句话就把田光启等人给整破防了，因此眼下他们羞愧难当，说不出话来也就在情理之中。
林九栋赶忙开口打圆场。
“王爷，依下官看，这倒并不是田贡士他们怕输，而该是顾着两方的脸面才是，毕竟上一次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如今都已震动了整个西北一带，这次稍微降降热度，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降个狗屁的热度，人家南方棋王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们还想着降热度？依本王看，这事儿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是闹的整个大楚人尽皆知最好，再说了，人家燕九有本事，就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藏着掖着的干什么？留着过年包饺子吗？”
“额……”
林九栋瞬间就被骂懵了。
早在先前，楚怀义和摄政王公孙谨，拉上林如玉和宋天豪，设计方子川，企图借此逼出藏在背后的圣医时，他就知道这老头儿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而且还是表面看着糊涂，实则内在精明至极的人物。
所以至始至终，他都不敢轻易的惹楚怀义。
本来今天这事儿，楚怀义要不露面，还是像以往一样藏在暗处观战，他就好帮着田光启等人压方子川，但现在偏偏方子川把这麻烦的老东西请了出来，他就不敢再轻易站在田光启等人这边了。
楚怀义心知这群人乃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打算再和他们废话，只是盯着田光启下令。
“本王命令你们，大开贡院大门擂台摆盘，让众人进去见证今日方子川与燕九之战。”
“是，王爷。”
“还有，你们晋城贡院，昨晚不是已经挑出一位棋坛高手，准备与燕九一战吗？那就等方子川挑战完了燕九，你们再让这位高手出战便可。”
“是，王爷。”
田光启这老王八，此时在楚怀义面前，乖的就像是一龟孙子似的，哪里还敢像刚才那样，摆晋城贡院贡士的大驾子？
这不，乖乖儿的应下后，他马上就与杜宾王等贡士一起，进去了贡院内，将大门打开，迎外面众人进去，然后再将那日杜宾王与燕九一战时，所摆在擂台上的那个黄金棋盘拿了出来，再次的摆到擂台上。
等到大家各自就座以后，田光启坐在擂台正前方一个位置上，看着身后背着两面鲜红旗帜，在大家瞩目下得意上台的方子川，他一双拳头拽的格格作响，当真是恨不得把这二世祖碎尸万段。
方子川都不屑多看这老王八蛋一眼，上台走到黄金棋盘右边坐下，他看着对面坐着的燕九一阵嘻皮笑脸。
燕九铁青着脸，看着方子川如此轻松自在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身后背着的那两面鲜红旗帜，不知怎的，这时的他竟是突然感到有点儿心慌，甚至是右眼皮都忍不住的跳了几下。
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好预感，他一时半会儿间，还真就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