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翼本来就是站在兰齐朵边上,能有这样近距离接触兰齐朵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虽然有些事情还没有眉目,但就像云凯旋说的,情分都是处出来的,夏侯翼想到以后自己至少有时间陪伴在小公主身边了,心中就柔软的如同一汪水。八■一?中文●?网■
兰齐朵突然变了脸色,暗中给她磨墨的夏侯翼自然看在眼里。他知道有的人作画、作诗都是需要灵感的,小公主的目的又不是作画,会不会是现了什么?想到这里夏侯翼心中一动,更是连呼吸都放缓慢了,就怕打扰到兰齐朵。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兰齐朵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小图平在夏侯翼开始磨墨的时候就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但是兰齐朵刚刚抬头她就很有默契的上前轻轻拉过兰齐朵的手给她按摩肩膀。
夏侯翼看的更是应接不暇,但兰齐朵享受惯了几个婢女的服务,显然没有功夫去观察夏侯翼什么反应,等她坐下来换了一口气,再抬头看向夏侯翼,一双眼睛都在光一般。
“你看看这两处,跟你从灵阳大公主府拿出来的画有什么不同?”
兰齐朵将画上那端托盘的婢女鞋子处的地方,还有那个她只勾勒出形态的男人手部指给夏侯翼看。
夏侯翼虽然在作画这方面没什么天分,但那幅画关乎他父亲,虽不说看了千遍万遍,但百变却是有的,小到画上犄角旮旯的一块窗帘什么样子什么颜色,大到图中三十一个人物各自是什么形态,夏侯翼都牢记在心。★八一▲中▲◆文网?
此时听兰齐朵问起来,他毫不犹豫地说:“殿下画技非凡,单从这一男一女的形态上并不能看出跟真迹有什么不同。”
兰齐朵对那句画技非凡倒是很满意,毕竟这些年她闲暇无事就用这些事情打时间了,还请了名师教导,也算是弥补了前世自己骄纵任性,被人称作“草包公主”的缺憾。要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那只能说明她冥顽不灵,孺子不可教也!
“那色彩上你注意了没有?”
兰齐朵这句话将夏侯翼问得一愣,夏侯翼为难起来。兰齐朵见状叹口气说:“也罢,你是男人,总有疏忽的地方这也不能怪你!”
“去把从太子妃那里得的拓本搬过来!”转头兰齐朵吩咐小图安。
拓本的事情几个婢女都很清楚,此时兰齐朵要拓本,小图安想到那几个拓本就问道:“殿下。是要把所有的拓本都拿来还是就拿楚狂人的?”
兰齐朵略一思索就说:“都拿过来吧!”
夏侯翼自从兰齐朵问出色彩这句话的时候就开始思索起那副真迹,可惜今晚他过来本就没指望兰齐朵能想出什么名堂,不过是借口见兰齐朵一面罢了,因此也未曾带上那副真迹。★八一▲中▲◆文网?
“你将这些拓本都摊开,看看有什么不同?”
不是兰齐朵卖关子,实在是她自己也有点不确定,两人一起看总比一个人看要确切的多。
夏侯翼依言将拓本都摊开了,兰齐朵指着其中一幅娓娓道来:“这些《夜宴图》的拓本里面,就属楚狂人的拓本最有名,他号称自己为楚狂人不是没有原因。据说当年古董书画界市面上流出很多本以假乱真,众说纷纭的《夜宴图》真迹都出自于楚狂人的手上。”
夏侯翼一边看一边听兰齐朵讲述,兰齐朵将其他几幅画也都摊开,她指着其中一幅说:“别人的画多多少少有些瑕疵,比如这幅文山先生的,人物脸上的表情不到位,有些生硬了,因此感受不出当时那种轻松自在的氛围。”
“这个是无名氏的,他倒是将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但是纸张手法做的有点假!”
兰齐朵将各种画作的弊端都点了出来。最后才问夏侯翼:“你看出什么了?”
“楚狂人这幅跟真迹几乎分毫不差。”夏侯翼老老实实回答。
“没让你找相同的地方,而是哪里有不同的!”
兰齐朵无奈的说,夏侯翼听到兰齐朵叫找不同的地方,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不是说楚狂人画的几乎和真迹一模一样吗?”
“呵!我是说楚狂人画的和真迹几乎一模一样。但有问题的可不一定是拓本!”
夏侯翼微微侧目:“殿下的意思是”
“谁能保证真迹没有被改动的时候?”
夏侯翼一时间语塞,兰齐朵见夏侯翼说不出画的样子,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暴躁的说:“你既然看不明白,想不通透,那就将这两幅画带回去慢慢观察。不同的地方我已经给你指出来了,你再看不明白,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兰齐朵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奈何夏侯翼傻傻的问:“什么问题?”
“说明你蠢啊!”
兰齐朵没好气的回答,然后就将珍藏阁里的东西那样扔着,被婢女们搀扶着下去了!
夏侯翼一时间瞠目结舌。
跟随的几个婢女还有钱六郎和丁胜虽然站在不远处,但这句话兰齐朵可没压着声音说,可以说等于在几个心腹面前兰齐朵将夏侯翼出言训斥了一句。
此事不急于一时,兰齐朵作画这么久,可以说为了找出那点蛛丝马迹,早已筋疲力尽,再加上手如今时间越久越疼痛的问题,兰齐朵感觉自己作完画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夏侯翼还如此的愚钝不堪,怎能叫兰齐朵不生气?
若是旁人大概会觉得这件事很委屈,毕竟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夏侯翼的长处在于军事方面,在画艺这一点上他并没有什么天赋,也不像兰齐朵一样历经两世,又专门在这方面请了名师来悉心教导。
但夏侯翼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很纳闷的说:“我真的很笨?带兵打仗我也没觉得自己愚蠢啊!”
钱六郎原本以为被心上人臭骂几句,夏侯翼会觉得失落,哪里知道他们的想法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这句话能问出来可见根本就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不是介意说这句话的人,也是个心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