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罗刹”的传言一出,白思瑜和牧晋果真过上了一段太平无事的日子。
眉氏和白大海他们想来是几次都没在自己这儿捞着好反而被将了一军,投鼠忌器不敢再轻易骚扰白思瑜。牧晋年轻身子骨结实,受的伤在白思瑜的照料和偷偷塞给他的灵果和灵泉作用下恢复得很快,半个月后便能重新下地。
听了白思瑜的交代,有些过去总喜欢以欺负牧晋人傻来取乐的地痞小流氓,如今每次都以被牧晋揍得鼻青脸肿收场,终于是再也不敢招惹这个大傻子。一切生活都开始慢慢步上正轨,白思瑜也终于能够静下心来,考虑些长久之计。
牧晋家给他们自给自足的半亩地,收成良好的话保证两人基本的温饱不成问题。但白思瑜这段时日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朝廷的赋税,田赋遵循的是上田三分,中田二分,下田一分,牧晋家的良田都属于上田,因此每年的赋税便要交上三分。据赵婶所说,数十年前除了田赋外还有人丁税,但因为后来一段年岁战事频繁,人丁流动不稳,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本朝皇帝登基后便实行了改革,改“摊丁入亩”,于是如有新增的人口便不再加税,这才让农民们稍有了喘息。
对于白思瑜而言这些并无多大影响,她和牧晋两个人不存在添丁添口的问题,于是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开源节流了。
牧晋年轻力壮能干的活多,务农方面白思瑜必须仰仗他的一身力气,因此即便银钱还需要精打细算,她也一定要让牧晋吃饱喝足。白家村的土地气候只能种植一些基本的蔬菜农作物,小麦大米一类的产物只能依靠镇上的进货,所以家家户户基本都会选择养殖一些家禽家畜。牧家原本有一个鸡圈和一片白家村少有的鱼塘,但牧氏双亲逝世后牧晋根本不懂打理,早就被糟蹋得一干二净,只剩空架子。白思瑜看着那被荒废了许久的鸡圈和鱼塘,心里开始打起了主意。
养殖这方面的经验白思瑜也多亏了她的随身空间,那里面有山有水,自然少不了一些飞禽走兽,虽然样貌和人间生物有些不太一样,可喂养方式跟习性却大同小异。她花了一天时间打扫干净鸡圈,次日又拉着牧晋一起掏干净了鱼塘中的水草淤泥,打通了堵住的水渠,万事俱备后,便只剩下买鸡仔和鱼苗了。
干农活原本对于白思瑜这一类前世从小城市出生长大的人来说大多数情况只限于纸上谈兵,如果不是随身空间那片小小的灵田和灵泉让她有了一定的摸索经验,现在的她只能是和牧晋大眼瞪小眼。
白思瑜是个敢想敢做的人,遇到不懂的事,难解的题她便去请教赵婶还有其他乡亲邻里,每次求教也顺便带上些自家田里种出的新鲜蔬菜,或是一些村里人都稀罕的米面。白思瑜长相娇美可人,又为人大方慷慨,大家都乐得教她,于是不久的时间里,无论是种农作物的时节气候,除虫方式,养鸡养鱼的技巧,还有农家一些简单的饭食制作,白思瑜都一一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
村中的老渔夫老年和白思瑜关系处的很好,听说白思瑜想学养鱼,便将自己的一部分鱼苗分给了白思瑜,让她先试着自己养,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再请教。白思瑜格外珍惜这些馈赠,花了好些心思小心照料,鱼塘养殖毕竟和灵泉中那些野生的游鱼有着很大差别,光是鱼食便多耗费了她很大的心思,牧晋为了喂鱼甚至花费了一晚上时间跑去挖蚯蚓,直到白思瑜把他抓回来才算收手。
鱼苗长成的周期少说要半年以上,白思瑜便把心思都放在了养鸡这件事上。鸡蛋是这个时代普通平民百姓最难得的营养品,一旦养成规模了,必然是一份不小的收入。可白思瑜却少见村中有人家养殖大片鸡鸭,哪怕较为富裕的农户也不过七八只鸡,细问了赵婶其中缘由才知道,鸡蛋虽说金贵,可鸡瘟却是养鸡人家最怕遇见也最头疼的事。养的鸡数量一旦多了,便极容易爆发鸡瘟,而且一旦爆发便是波及整个村子的家禽,自己血本无归不说,还要赔上乡里乡亲的许多损失,因而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白思瑜听完后,又随着那位赵婶去看了她家的鸡圈,便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代平民小户并不懂现代卫生常识,更没有消毒意识,养鸡的过程就只是简单地放在一笼里,食水全在一块儿,打扫也并不会进行彻底的消毒,因此一旦出现了传染性的病毒,便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知道缘由是一回事,可具体该怎么应对这个问题却是需要白思瑜好好思考的。就在白思瑜认真地学习着这个时代的农户基本生存方式的过程里,她和牧晋突然迎来了一个家里的新成员。
某天晚上,当白思瑜刚把新熬好的小米粥和出锅的馒头端上桌后,白天去下地的牧晋也按时回到家中,白思瑜一眼看到,高个男人手上居然抱着一团黄乎乎的东西。
“牧晋,你手上抱的什么呀?”
白思瑜说着走过去,谁知突然那团黄乎乎的“毛团”动了一下,紧跟着,一双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用一副及其无辜的模样看着白思瑜。
那黄乎乎的“毛团”,居然是只出生不久的小狗崽!
“媳妇,看,小狗!养大了,我不在,给你看家!”
白思瑜这才想起来,她曾经随口一提说牧晋不在家时自己有些不放心,在考虑养只狗看家护院。没想到这随口一说的话居然被牧晋放在了心上。
看着那只在牧晋怀里耷拉着耳朵瑟瑟发抖的小狗,白思瑜心里觉得柔软又温暖,她笑着问道:
“这小狗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