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阳待了几日之后,白思瑜辞别雁夫人,就回洛城去了。
香雪阁分号开张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因有祛疤露的口碑在,听说洛城也将又香雪阁的分号,城中贵妇们兴奋不已。白思瑜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踩破了,日日都有人来打听到底什么时候才正式开张。
开分号是白思瑜的未来计划之一,她另外一个打算便是想为香雪阁的胭脂水粉凝露寻个独特一些的包装供应商,之前都是一水采用样式简单的小瓷瓶。
但雁夫人的话有些激励了她,如果要进军京城,将生意做大,外包装不做好一点,如何从第一眼印象来吸引顾客?
就像她之前从延弥进的一批胭脂,都是用精致的盒子装着,光是瞧着就觉得是上品。
巧的是她刚好打听到赫州一带有间民窑,里面有个烧瓷师父,据说有祖传的手艺,专门烧制花瓷。只因大兴如今的君上喜爱素雅,所以任凭他技术高超,也未能入官窑做事。
再加上之前听罗逢说过,云峥离京之后似乎也是去赫州,她也想再问问他,到底是做何计划。
临出门前,白思瑜将几间铺子的掌柜连同罗逢一起叫到跟前,“我打算出趟远门,做些考察,生意上的事情就麻烦诸位多多费心了。若有什么不好决断的事情,可问罗逢。”
众人齐声应道,“是,东家且放心。”
其他人退出去之后,罗逢对白思瑜的安排略有意外,“姑娘是打算去何处?”
“赫州,其他人问起,你便随便说个地方就是了。这次,我打算独自出门,不带随从。”白思瑜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怎么行呢?”罗逢拧紧了眉头,上次清明回白家村里遇到的事,他虽未亲自跟去,回来听二丫她们说起时,都觉得心惊胆战的。这世上恶人不少,白思瑜一介弱质女流,又不懂防身功夫,如何能一个人出行。
而且永州才闹过流寇,难保其它地方没有不太平的事。
“放心,我扮作男装,跟着其他商队一起出发。这件事只是为了不声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白思瑜故作轻松。
可罗逢还是放心不下,“要不然,多带两个身强体壮的伙计跟着吧。”
“不用了!人多反而口杂,也麻烦些。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去了赫州。”白思瑜坚持己见,让罗逢只好放弃劝说。他猜到白思瑜可能是要去找云峥,所以便不再多说什么。
若是云会长,必然会护白思瑜周全。
“我今夜就动身,明早你看着时机再跟其他人宣布我外出的事情。”白思瑜吩咐着。
罗逢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白思瑜为何忽然这般谨慎,但她这般安排,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当夜,白思瑜便进入随身空间,这也算是一次全新的试验。
以往每次用完随身空间之后,根据使用的程度,她的身体也会有不同的疲倦程度。像是在白大海家里查探那一次,等她坐上回县城的马车时,累得好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眼睛合上都不想再睁开了。
这种弊端,也好似软肋。
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更快地到达目的地,她想铤而走险地试上一试,也算是为了测试空间能力的极限。
洛城在颖州以东,离赫州最大的城镇建邺,有两千多里路,若是行马车,少则十多日,多则月余,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三五日才能到。
她深呼了一口气,建邺城她从未去过,无法凭意念想象,直达目的。
只好唤出大兴的地图,将坐标定到建邺城郊随意一处地方,特意远离了道路标志,也不怕半夜里有赶夜路的人看到自己突然出现被吓一跳。
下一瞬间,她离开随身空间,进入现世。
周围光线忽然一暗,她身子一坠,就落到一处土坡上。也不知是摔的,还是使用空间跨越了前所未有的超长距离,所带来的反噬,白思瑜浑身疼得像是散架了似的。
一时之间,站都站不起来。
“这法子看来还是少用为妙。”她苦笑着叹道。
在冰冷的土坡上躺了半天,身体才渐渐恢复了知觉,疼痛感退散。
白思瑜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迷失方向,她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套现代野外求生的基础装备,指南针跟应急灯。
这些东西,本来到这个时代,她是不打算用的,只不过眼下情况特殊。
她可不想再白白消耗体力,在自己不擅长的认路上浪费时间。
隐约记得,她选的坐标是在城门西南边,再往东南方向走一段,就能上官道,只要沿着官道走上一段路,便能进城。
一旦找上了官道,她就把这套装备收回空间里,只要不被人看见,也没什么。
这般想着,她就打开了应急灯的开关,这灯光一下子照亮了好远,土坡周围是片林子。看样子,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就能走到官道上了。
白思瑜没走两步,就听见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里有悉悉率率的声音。
她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没事,这郊外野物多,定是光亮打扰了它们。”
只要光亮照到的地方,反而是把蛇虫鼠蚁之辈驱散干净,她走得也放心一些。这里的草丛不算深,只没过膝盖而已,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白思瑜也不敢太过张扬,只把灯光照在脚下,足够视物便好。
忽然她脚底踩到一处松软,整个人随之一坠,本能地尖叫了一声,惊得林中飞鸟扑扇着翅膀,呼啦啦逃走一片。这是一个捕兽陷阱,白思瑜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睁开眼,清醒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浑身酸疼地好像是被人殴打过一番,想要撑着坐起来都不行。
“呃……哦……”尤其是腿上的疼痛,格外剧烈,她倒吸了一口气,疼得闷哼了两声。
“你醒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白思瑜抬头一瞧,一个山野村夫打扮的汉子,正握着一把青草走过来。
“你是?”她几分警惕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