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瑜在旁边静静关注着,脸上不忘露出一丝生怯的表情,心里却暗笑,总算找到法子让他吃回亏了。
楚岳上前了两步,想亲自审问,侍卫统领连忙拦住,“皇上小心,此人会些武功。”
边上押着萧遥的侍卫一点都不马虎,啪啪就是两巴掌甩到他脸上,顿时打得他嘴角渗血。白思瑜都禁不住皱起眉头来,觉得画面太过血腥了点,别过头望向一边。
而萧遥被人打了两巴掌之后,反倒是更加清醒了,望向面前众人,目光里毫无惧意。
“先把这姑娘带下去,安排个人去问问详细内情,这刺客就交给你了。”楚岳也不想多耗时间,轻声吩咐了侍卫统领,就转身准备离开。
白思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哪怕萧遥嘴硬不肯说,她也要帮他把这一切都编好,圆一个完整而真实的行刺计划出来,当然这也不是白思瑜的栽赃。他好好的逍遥坊不待,带着一队人马,特地烨火山庄不知道搬了些什么东西,押运到船上,一路的目标不就是这里吗?
原先白思瑜还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先是放出刺客追击楚淮,又拼命想从自己这里打听出超级炸药的制作配方,善于制毒炼药,在乐州明明被栽赃下毒、劫狱也能安然全身而退。他背后是哪尊大佛,自然不言而喻了。甚至白思瑜觉得烨火山庄的罪名,也跟他,跟褚府都有干系。
她所做的,不过是让他犯罪行径提前了一些。
抓准了时机,带着还不清醒的萧遥,从随身空间内跳转到烟波湖中,适时引起了岸上人的注意,便上演了这么一幕行刺未遂的闹剧。
烟波湖行宫西侧一处偏殿厢房内,白思瑜正在向前来审问之人,详细描述着案发经过。
“此人自称是逍遥坊坊主,却不知为何要抓了我,一路行船到这里来。他的船上还有许多大汉,不知道装载的是些什么东西,一直跟着一艘画舫。”白思瑜将她之前看到停泊在烟波亭附近渡口的那艘皇家画舫,描述了一番。
那画舫停进渡口的船坞里之后,四下都做了肃清,一般百姓根本不得靠近。
所以听了白思瑜的描述,那审问之人便完全相信,萧遥是从水路上就一直跟着他们且图谋不轨。
“姑娘,你是哪里人?又是如何遇到那人的?”
白思瑜不假思索道,“小女子姓白,是颖州人士,在家乡做了点小买卖,本是到乐州来谈生意的。与那逍遥坊主素不相识,也不知几时招惹到此人。我听说青门山一带有人作乱,官府都出动了兵马前去镇压,甚是担心,于是从青城离开,准备返回颖州时,在路上被人劫持。后来才知那人是逍遥坊坊主。”
旁边还有文书小吏,认真仔细地记录着白思瑜所言的每一字每一句。
虽然这里未设公堂,但她知道,这些话一会儿都会原封不动地送到皇上面前。
她生怕这些京城人士,不知道逍遥坊的大名,赶紧补充道,“小女子在乐州时,听说这逍遥坊卖的都是些什么神仙丹药,价值千金,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我被困在船舱中时,捡到一包这东西。”
说着,她随手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包黑火药来。
这些是从青门山仓库里搬运出来的,她临时拆分了一小包做为物证。这东西虽然在水里泡过,但包得结实,还剩有大半包,仔细辨认,还是辨认得出来的。
这个年代审案子,全凭当权者一时兴起,物证人证什么的,说讲究吧,还是有些讲究。白思瑜毕竟也是入过两次大牢的人,有些经验了。她将东西递出去之后,那问话之人,双眼一亮,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她心中暗喜,这一回萧遥怕是插翅难逃了。
大约是一直绷紧了精神,再加上运用空间能力,身体如同被掏空一般。见他们对自己的证词笃信无二,白思瑜双腿一软,差点倒地。
“白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稍后我会让大夫过来替你瞧瞧。若一切查证清楚,自会有人送你回去。”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也就是她完全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成为举证犯人的有力证人。这样一来,乐州的案子也许就有希望,只要让皇上起了疑心,再下令追查到底,烨火山庄的罪名大概就能洗脱了。
白思瑜乐观地想着,一面向他们道谢,一面送他们出去。
乐州境内,青门山脚下本由乐州府兵带头发起的一场强攻,放火烧山。虽然楚淮及时赶到,但却没能拦下火势,正值炎夏,天气干燥,风势一起,熊熊大火便从山脚一直烧到了烨火山庄。
堂堂百年冶铁家族,竟要眼看着埋葬于山火之中。
楚淮亮出了自己朝廷密使的身份,下令灭火。但这些人却阳奉阴违,一会儿说水源太远,一会儿说士卒们太累。褚府的探子将这里的情形赶紧送回荆羡城,若大火扑灭,烨火山庄内还有活口,恐怕后续情形是要发生改变了。
军令之下,除了楚淮自己的将士,其余人居然不积极服从。
他气得当下拔剑,斩了一名领头的守备官,其他人才变了脸色。可是山风不减,就算他们发动所有人力进行救火,情况也不乐观。
这时,连斐带了人过来求见。
“殿下,有人说知道内情且有要事,想跟你当面汇报。他是跟你是旧识。”最后那句,连斐压低了声音。
乞丐打扮的火不韦出现在楚淮面前时,他先抹掉了脸上的装扮,露出真容来。
“没想到你是皇族,参见世子殿下。”火不韦苦笑着,准备行大礼。
楚淮挥了挥手,免了他的礼,“既然是旧识,那不必多礼了。说吧,你所知道的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不韦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楚淮。
烨火山庄跟煜亲王之间的交易,是他的叔父火若雷私下里进行的,并且将所谓的交易证据偷偷藏在山庄的账册里。这诬陷的计划,想来也是火若雷一早就安排好的。若不是他提前归来,父亲火若风又流露出打算正式任命自己为少庄主的意思,叔父也不会这么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