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虽然被披风裹了,却还听见外面动静,就听一声龙吟,牛头将军便也停下道:“见过神使,俺等身负公差,不敢停留!”
接着又是一声龙吟,却是马面将军答道:“回禀神使,俺等并非泰山王殿前侍奉,乃是东京汴梁城中灵护庙值守马春、牛夏。八≯一≧中文≥w<w﹤w﹤.<8≦1﹤z﹤w<.com”
再是一声龙吟,就听牛马二人起身道谢之后,便也再次疾奔起来,好一会才解了披风与王黼道:“文曲公受惊了,那谛听今日不知为何,却是寻上门来找泰山王的麻烦,好险!好险!”
王黼此时心中一动,却是现自己能言,便也忙拱手道:“原来是马春、牛夏二位将军,失敬!失敬!劳烦二位将军帮忙遮掩,此恩王黼定然不忘!”
牛马二人闻言就是一笑,便也上来架着王黼继续行走,就听那牛夏道:“文曲公客气,不过说来也有一事,倒也需要文曲公相助,却不知文曲公愿是不愿。”
王黼听说这牛头将军居然有事求他,自然也是当真吃惊,不过旋即也是暗喜,这求人办事自然也就欠下的人情,这等阴差将军的人情谁要是不受便是傻蛋,王黼忙道:“但凭吩咐就是!”
牛夏便也道:“文曲公也知,俺等牛头人与马面人二族,与文曲公如今托身的人族皆是六道众生,只是俺等所居之地不在乾坤。如今地府之中,牛马二族的鬼差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乾坤界中的人族,却把二族鬼差只认做两人,汴梁灵护庙里虽有俺与马春兄长的泥塑金身,可供奉的牌位,却是什么牛马将军,却叫俺二人受不得十分的香火。”
牛夏说道此处便是一停,那马春也接口道:“所以,俺二人想请文曲公设法与那庙祝说说,重新做个牌位,写明俺弟兄二人的名号。”
王黼听来,倒也想起如今确是如此,各地的城隍庙中虽然都塑有牛马将军的塑像,可供奉香火的牌位却都写着牛头将军、马面将军,很是笼统。如今听着牛夏、马春说来,原来这牛头人、马面人也是六道众生一族,在地府还有数千族人在做鬼差,想来这各地的牛马将军自然都不是同一人,也都有名有姓。
当即王黼便也道:“好说!此事等俺还阳之后,即刻就办。二位将军的名讳,可是春夏秋冬的春夏?”
当即二人一喜,便也道:“正是!有劳文曲公了!”
这时,马春却指着前路道:“牛贤弟,前路阻塞,不若俺们抄了近道可好?”
牛夏便道:“甚好!也好早些送了文曲公还阳!”
当即二人架着王黼便也转去一条岔路,走不久却听远远传来震天凄惨嚎哭,王黼往声处一瞧,但见前路不远,有十余条黄泉小径合在一处,但远远瞧不分明,只是听见嚎哭之声。
王黼好奇心甚,便也问道:“二位将军,此处是个什么地界,为何出这般哭声。”
牛马二人一笑,便道:“反正顺道,文曲公且去一看便知。”
随即二人加快度,眨眼便也走到了近处,但见黄泉小径上正走向汇合之处的有宋人也有辽人,还有党项人和吐蕃人。又走得近些时,便瞧见汇合之处,赫然却是一个巨大的地陷之坑,坑中冒出熊熊烈火,坑边站着许多数丈身高的释教罗汉,个个手持禅杖金刚杵,不断将走到坑边的往生之人打下火坑。
正诧然的时候,马春便道:“文曲公可瞧了好,之处便是释教佛门的引接之地,那些罗汉便是引接罗汉了!”
王黼便也大胆问道:“为何这些罗汉,却将往生之人全都打下火坑?”
牛夏却是笑着一指,引王黼来看坑中一朵火中白莲,笑道:“倒也不是全都打下火狱,且瞧那白莲座上之人,便都是可以去往去往西方极乐世界的善信。”
王黼瞪眼来看,便也看清火坑巨大白莲座上果真坐着寥寥几人,但与周边不断被引接罗汉用金刚杵打下之人不成比例。
更走近一些,王黼便也看到,那些被打下火坑的往生之人,竟是全身着了熊熊炼火,却在坑中翻滚惨叫,模样很是凄惨,便也悚然问道:“为何这般?”
牛夏便也笑道:“这释教法门,不似俺等道教,俺等在地狱之中设下酆都鬼城,往生之人可先入城居住,再由各殿判官厘清身前功过,再判刑罚,且还有几分人情可说,允许功过相抵。而这释教法门,却是不许功过相抵,直接将有罪之人打下地狱,受尽炼火之罚后,便才重投六道,再修佛法。而只有积善无过之人,才会被引接去与五浊之世相距十万万佛土之遥的西方极乐世界。”
马春道:“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今乾坤界内,积善无过之人,错非年少无知心性淳朴如玉的真信善,便是自幼研习佛法的佛陀转世,市井俗人念几声佛,烧几支香,捐几文香火就想去西方极乐世界,当真笑煞人也!不信文曲公便也细看,看看莲花座上都是些什么人?”
王黼便也瞪眼细看,果然看清莲花座上的三五个人,都着的是袈裟,再看也才现居然全是老僧模样,想来该是什么自幼研习佛法的佛陀转世了。
也在这时,就听一声如狮吼龙吟一般的鸣叫突然在远处响起,牛夏马春二人突然齐齐色变,马春道:“快走!快走!谛听来了!”
说着便也架着王黼快奔而去,渐行渐远时王黼却是不知为何扭头看看了那巨大火坑和莲花座儿,就觉得全身有些不寒而栗,也更是恍然大悟。
却是无人知道,这些年他可是时常领着家人去相国寺进香祈福,且相国寺中的僧人也多次动意劝他摩顶受戒做个在家修行的居士,若为是因为如今的赵官家是个道门信徒,王黼担心自己去信佛会有所触怒,只怕他当真听了僧人们的蛊惑,悄悄奉了释教。
不过他又一想,却是心中豁然,自己乃是道教的文曲星君托身,想来就算真要去信什么释教,怕也难成吧?
不过,这回去之后,家中至亲若是有人再去信什么释教,定要阻挠,绝不让他们日后受这被打下火狱的痛苦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