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恶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嫌弃的不行,“管事的是谁,平时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
“公公!”里面的人终于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看见御驾,一惊,急忙见驾。
“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荣暄神色淡淡,“太后呢!”
“太后病的起不来身!”安嬷嬷悄悄瞥了眼五常,见他脸色严峻,心里一咯噔。
“太医来过,开了几次药,可是太后吃着没什么用!”更多的是心病。
安嬷嬷正准备再说什么,暗暗被五常瞪了眼,多什么嘴。
寿安宫寝殿,相比较外面的荒凉,这里依旧如往常一般,入眼初不见一点灰尘,各处摆放的珍宝依旧光鲜亮丽,但整个屋子却像是蒙了一层灰,晦暗不明。
帘幔只放下了一半,守在太后跟前的蓝玉急忙把帘幔全部束起来,露出瘦骨嶙峋的太后。
五常见到太后惊住了,灰白的头发,瘦的贱骨头的身体,老态龙钟的脸,这要不是依稀能看出点太后的影子,他准以为是被掉包了呢。
“太后清减不少!”荣暄目光恍惚了下,瞬间又恢复冷漠。
太后颤巍巍的抬头,盯着他目光复杂,怨恨怀恋后悔不甘等等:“看到哀家这样子,你现在如意了吧!”
荣暄淡淡道,“还好!”
“朕从来没苛待过太后,太后如今为何会这样,想来太后自己心里有数!”
太后一噎,松垮的眼皮一掀,“说罢,你想怎么对付哀家!”
“太后说笑了,你可是朕的生、母!”荣暄咬着音道。
太后被母子关系绊住了脚,他又何尝不是被这段母子关系绑住了手。
太后狐疑的盯着他,似乎是在衡量真假。
荣暄面无表情,他是真没想把太后如何,荣养着就是,只不过静王那里就没那么好的运气。
“太后不找朕,朕也有事找太后!”
太后顿时提起了心。
“静王犯下大错,按理早该打入大牢,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方会审,只不过,由于之前静王身受重伤,朕也就把这事搁置了!”
“你要把他怎样?!”太后紧张的的看着他,“你,有什么冲我来……”
本以为荣暄是要说中毒的事,没想到他说的却是静王!
这回,太后冷静淡定不起来了。
“你……!”她定了定神,“有什么冲着哀家来,不必对静王如此!”
“那些事,他并不知情,又是先帝唯二的子嗣,你……”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声线发抖,“你……就顾及一下血脉手足可好?”
“不好!”荣暄冷笑,“之前的金矿,到如今的盐政!”
“朕着好弟弟可没少折腾。”
“朕瞧着,若不是他没有兵,若是有兵权在手,怕是早早就反了吧!”
太后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结结巴巴的道,“他还小……”
娶妻生了,还是小?
“太后,你安心的在这宫里待着,不用折腾这些!”
“静王那里,你多看几眼!”
多看几眼,以后就见不着了吗?!
太后被这话吓得心惊肉跳,半响都回不过神。
回过神来,慌忙往前一扑,拽住他的衣角,“你是不是要杀静王?!”
“你是不是要杀静王!”她歇斯底里的吼道。
“太后别怕,朕素来公正,只是按律罢了!”荣暄挥开她的手,动作轻慢却十分有力。
“你不能杀他,他是你弟弟!”太后急急的抓住他。
荣暄往后退了两步,太后扑了空,身形一个不稳,扑通从床上滚下来。
荣暄冷眼看着,丝毫没有动容。
“你不能杀静王……”太后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不能杀他!”
“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杀……”
荣暄居高临下,静静看着她。
眼神凉薄如水,毫无温度,太后不由打了个冷战。
心里清楚的明白,他是真的想要了荣晔的命!
太后生生打了个冷战,扶着床边强撑着爬起来,焕紧咬着牙关,手却发抖,“你到底像怎么样?”
“你到底要哀家怎么做!”她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说啊,你想要哀家怎么样?!”只要你放过静王,哀家什么都能答应。
荣暄毫不意外,太后会如此,面对如此至深的母子之情,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心思猜测静王的反应。
“朕不喜欢在宫中见到你!如今朕是这大梁皇宫的主人。朕希望太后自觉一点,京城五十里处有一座别宫,那里离清泉寺很近,正好可以礼佛静养,太后意下如何!”
太后凄惨一笑,“陛下说的是!”离了这皇宫,她还是太后吗!
“逢年过节,太后回来也一两日也无妨,但朕真的很不高兴在宫中看见太后。”
没得坏了胃口。
“哀家答应你……,往后不会踏足皇宫半步,”太后抬头,死死的盯着他,“只希望陛下遵守诺言。”
……
次日早朝,忽然下了圣旨。
静王圈姐姐你好,此生不得出府半步。
众人面面相窥,纷纷猜测,这怕是就金陵一时做了总结。
只是圈禁府中,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
“陛下,贩卖私盐一斗,便是绞死,而静王怕是不早早就该……”有人站出来了。
旁边的人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拿他三族,可别忘了,陛下可是也在三族之中。
“陛下,当严惩!”商老大人站出来说了一句,就慢吞吞都回到队伍中。
他只是说了一句,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朕意已决!”荣暄冷冷的丢下几个字,起身离开。
留下众人面面相窥。
……
寿安宫。
太后一直等着,直到安嬷嬷小跑就进来,说了早朝发生的事。
得知静王只是圈静,心底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
她复杂的打量着寿安宫,心里那股不舍快挤满了心头。
“安嬷嬷,蓝玉,收拾东西吧,所有东西一一检查清楚……”
“往后这宫里也……”太后眼眶一红。
……
太后要去别庄静养,寿安宫里乱糟糟的,正忙着打包东西。
顾绵绵听说太后要离宫,高兴了也瞬间,下一刻又皱着眉头,心下猜测道。
这是陛下的手笔吧。
这对不是母子都母子终于不一定要绑在一起。
“奴婢听着消息,怕是还有以后都不会回了了!”宋姑姑心里再怎么好奇疑惑,嘴上却一字不提。
“不会回来好,以后都省事了!”省的她防备这个防备那个的。
“奴婢还听说,静王被圈禁在王府,在府里又哭又笑的!”
“旁人都说,静王罚的太轻了!”
顾绵绵撇撇嘴,“精神折磨远比身体折磨难受多了!”
“以后你就发现了,静王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静王府,迟早要疯!”
宋姑姑似懂非懂,转而说起旁的,“娘娘,常夫人问什么时候可以进宫见见娘娘!”
“先等等!”陛下中毒一事,风波还没过去,她还是老实一点。
想到这里,顾绵绵准备去静心殿看看。
“五常整天都在玩吗?”
“就是查个奸细,一点没查到吗。”她心里泛起嘀咕,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反正有金手指,不如去试试,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一想,她索性抱着儿子慢悠悠的晃去静心殿。
她前脚刚走,后脚安嬷嬷就上门,送了好些东西。
宋姑姑接待的她,十分歉意的道,“嬷嬷,娘娘刚出去。”
刚出去?!安嬷嬷下意识的看了眼殿内。
怕不是推诿之话。
宋姑姑深神色坦然,“娘娘刚刚带着小皇子去静心殿。”
“姑姑若是有要事,不妨等一等!”
安嬷嬷:“那奴婢等一会好了。”太后吩咐的事情自然是要完成,况且她也不愿意早早回去,被太后的火气波及。
宋姑姑也不再劝,吩咐人上来点心茶水,便退了出去。
春分小声提醒道,“姑姑,可要派人去跟娘娘说一声?”
宋姑姑迟疑了一瞬间,果断摇头,“愿意待着就待着吧。”
“待不住了,自然会离开。”看安嬷嬷的神情,怕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宋姑姑深神色坦然,“娘娘刚刚带着小皇子去静心殿。”
春分似懂非懂的点头,“姑姑,要我守着吗?”
宋姑姑刚想摇头,忽然想起什么,还是小心为好,便道,“守着吧。”
……
静心殿
五常苦着脸,就差终举手发誓,“娘娘,奴才真的尽力了,恨不得把静心殿掘地三尺,就是没查到下是怎么中毒的!”
“所有的东西,奴才检查一遍,又交给太医检查一遍,可就是没发现一点问题。”他假惺惺的抹着眼角,“陛下如今看奴才的眼神,都透漏着嫌弃!”
“估计娘娘下次来,就看不到奴才了!”他捂着眼睛假哭了几声,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顾绵绵嫌弃的翻了白眼,“就你这脸皮厚的,陛下不要你,你也能赖着,怕啥!”
“娘娘……”五常真哭的心有了。
顾绵绵冲他摆摆手,“算了,”走进内殿。
荣暄正坐在御案前手持朱笔批阅奏章。
顾绵绵看到那人脸一红,目光游移,不敢再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