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夙轻翰嘴角轻抿,“真是个不消停的女人。”
“若单单闯进去也就算了,她还带去了刺客。”凤赤垂下眼,细长白皙的手握紧了桌子上的白瓷玉杯,“溢清寒将她放走了。”
“溢清寒?”
“嗯。”
“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暂时压下。”夙轻翰说,“太子盯我们盯得紧,暂时不要乱动。”
凤赤将酒杯放下,动作有些激烈,杯中酒稍稍煎出一些。
“主子,至于吗?”
“你当真喜欢那个女人喜欢到痴迷?若是不处理,烟竹山的据点极有可能会暴露。”
夙轻翰微微一愣,“我喜欢她?”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我对大哥的女人没兴趣。我只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凤赤,等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现在,稍安勿躁。”
凤赤没有说话,冷冷地看了夙轻翰一眼,甩着袖子离开。
走到门口时,一甩袖,将一个小瓷瓶甩给他,“溢清寒特意研制的,服用之后,莫说一刻钟,就是一个时辰,也能生龙活虎,威风堂堂。”
“……”夙轻翰脸色漆黑。
这都什么鬼玩意?
他,一刻钟?
到底是从什么鬼地方传出去的?
秦羲禾……
他斜倚在椅子上,那个女人身上,隐藏着太多秘密和阴谋。
一个月之后,大概便是见分晓的时候。
大概也是……
涌动的暗流正式厮杀的时刻。
……
秦羲禾回到昭云殿的时候,烟月正在偷偷哭泣。
瞧见她回来,死命拉着她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八壹中文網
“太子妃,您可回来了。”
“奴婢,奴婢担心死了,呜呜呜,这些天,奴婢真的怕了。”
秦羲禾拍了拍她的手,“烟月,我没事。”
她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老丞相的影子,稍稍松了口气,“这件事,我爹是不是还不知道?”
烟月点了点头,“是涉风让瞒下的。”
秦羲禾有些感激涉风。
她失踪五天,还遭遇了刺杀,若是被丞相那个护女狂魔发觉,指不定会掀起什么血雨腥风来。
“烟月,别多愁善感了,我带了一些好东西来。”她神秘兮兮地说,“虽然天气有些热,但,丝毫不影响。”
“天色不早了,我们吃火锅吧?”
“火锅?”烟月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涮肉?”秦羲禾仔细叮嘱了烟月做法,又亲自调了蘸料。
皇宫之中,最不缺少的便是食物。
虽然不能百分百还原,但,还是做成了油碟。
桌子上架了一口锅,锅下放着银碳,水烧开之后,将切成薄片的肉放进去。
御膳房那边准备了许多肉类。
自然,最多的还是秦羲禾带回来的鱼。
那种鱼肉质鲜美,劲道,涮着吃更加美味。
烟月本来死活不肯一起吃,说什么不合规矩,后来,耐不住秦羲禾劝阻,只能坐在一旁,有些局促。
倒是涉风,早已经习惯。
他们两个第一次吃到这种吃法,将涮好的肉片放入油碟,再放入口中,无比震惊。
这味道,未免太好了。
黑炭和包子有些不满,它们两个是小兽,没法用筷子,更没法下爪子和蹄子直接进去捞肉,只能眼巴巴看着。
秦羲禾夹了好些鱼肉放到黑炭和包子碗里,“尝尝?”
两只小兽猛点头。
只吃了一口,便觉得惊为天人。
“太,太好吃啦。”
“人家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主人,这是什么品种的鱼,太好吃啦。”包子瞪大眼睛。
它也算是吃遍了天下。
可,这鱼肉,是从来不曾吃过的美味。
黑炭也是一脸惊喜,它将自己碗里的肉扒拉到嘴里,开始抢包子碗里的。
包子不干了,呲牙咧嘴,用爪子挠它。
黑炭被挠疼了,也扑过来,两只小兽扭成一团。
“别打架,还有很多肉,管够。”秦羲禾又给它们夹了一些,“沾着我特制的酱料吃,会更美味。”
包子和黑炭彼此冷哼,谁也不理谁。
包子怕它再抢,暗搓搓端着碗来到烟月身边,防火防盗防黑炭。
黑炭挑着眉,默默地吐槽了两句小气,开始对着涉风碗里的肉虎视眈眈。
一黑一白两只小兽憨态可掬,津津有味吃着涮鱼肉。
烟月一脸幸福的样子。
秦羲禾要了一些酒,连续喝了几杯,脸颊绯红,微醺。
三人两兽,在初夏的浅夜里,热火朝天。
夙央来到昭云殿的时候,恰好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脸色深沉地走进屋。
烟月一见,忙起身行礼。
“烟月,你继续吃。”秦羲禾冷声说,“黑炭,包子,别吃生肉,会拉肚子。”
“涉风,继续放菜。”
烟月看了看夙央,又看了看秦羲禾,踟蹰了好一会,最终咬了咬牙,坐下来。
夙央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抄着手走到秦羲禾跟前,“这么热闹,不喊我?”
秦羲禾攥紧了筷子,“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有空来参加这么无聊的场合?”
“太子殿下忙碌得很,还是请回吧。”
“我没什么事。”夙央咳嗽了两声,寻了个位置坐下来,“烟月,添副碗筷。”
烟月忙去拿碗筷。
秦羲禾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夙央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学着他们的样子,将涮好的肉放在油碟里沾了沾。
然后……
刚刚出锅的肉片放入油碟之中,再捞出来,放入嘴中,肉质鲜美,油碟里,有蒜香,香葱和香菜,还有一种特殊的酱料,香醋中和了香油的粘腻,与肉相融,味道恰到好处。
他眉梢轻挑,几乎脱口而出,“好吃。”
秦羲禾堵得慌。
堵得要炸了。
为什么?
为什么发生了那种事,夙央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为什么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坐在她身边吃吃喝喝?
“给我一杯。”夙央指着酒壶。
秦羲禾不想理他。
夙央干脆又让人上了一壶酒。
他倒了一杯酒,举杯,眉目淡然,眼底波光荡漾,嘴角泛起的笑意若涟漪,“羲禾,跟我喝一杯如何?”
“……”秦羲禾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很想发火,很想将火锅底泼到他脸上,烫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才算出了心口的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