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麟给宁知忆的树挖了个洞出来,回去后才后悔,早知道该把那个字也一并挖掉的。
不用挖掉忆儿,挖掉表哥两个字就行。
只是现在都回来了,也不好再回去。
他想着,干脆等到忆儿回去后,让人来把树根悄悄挖断,树死了,忆儿也没得看了。
这个主意很好,回去一定要这么做。
他正想着呢,赵奎和杜云逸等人出来了。
几个人看起来都神清气爽的,只是看到天色这么晚了,都很惊讶。
见到邵麟回来,赵奎还笑问:“睿王爷,小王等人从昨日泡了温泉便一直睡到现在才醒,莫非是你嫌弃招待我们麻烦,在我们的食水中下了药?”
这话是半开玩笑半认真,邵麟也似笑非笑的说:“小王爷怕本王给你们下药,但你们自己想想,你们现在是否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轻松?”
赵奎几个不能否认这一点,他们确实感觉浑身很舒适,是进入昭泰国之后,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你们从南梁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一直没好好歇息,身体积攒了许多的疲累,而本王的温泉水正好对症下药。”
“这温泉水珍贵,本王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多用,给你们拿来治病,你们反而怪罪。哎,诸位是嫌弃本王招待不周吗?”
邵麟有些失望愤然,看着赵奎的目光咄咄逼人。
赵奎被说的面红耳赤,想着自己好像确实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便要道歉。
杜云逸拦住了,拱手道:“睿王爷莫要误会,我们只是懊恼睡了这么久,平白让王爷等着,实在是失礼。”
邵麟摆摆手满不在乎:“无妨,本王一向大度,便不在意这些了。”
“诸位还没用饭吧,本王让人准备了昭泰国特色,诸位请吧。”
他带着众人进了饭厅,这里已经摆了一桌子的好饭菜。
虽跟南梁国的饭菜口味不同,但是也都是精心烹饪,色香味俱全。
赵奎等人落座,几个人客气了一番,邵麟还真的尽职尽责的陪着他们用饭,说着说着,便聊起了赵奎还没痊愈的手臂。
“小王爷的手臂似乎是被三刃刀所伤,但据本王所知,这种兵器很独特,只有南梁国大内侍卫统领崔建会用。”
“小王爷被三刃刀所伤,莫非……”
几个人本还吃的很愉快,听见这话顿时都紧张起来,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一块看看他,又去看赵奎。
只有杜云逸淡然多了。
“其实三刃刀用的少,不过是这种兵器难练,因为崔统领靠着三刃刀在江湖上打出了名头,很多年轻人都喜欢用这种兵器,想要跟崔统领一般扬名立万。”
也就是说,用三刃刀的人并不少,不是只有崔建一个。
邵麟笑了笑:“是吗,那可能是本王误会了。”
“本王还以为,是有人冒充崔统领的武功和武器来刺杀小王爷,意图引起你们南梁国皇室之争呢。”
他端起酒杯歉然道:“既然是本王误会了,本王自罚三杯,跟各位赔罪。”
他痛快的接连喝了三杯,虽说是赔罪,但赵奎几人也只能陪着,跟着喝了三杯。
等酒下肚,胃里火烧火燎的,他们才想起这是昭泰国的烈酒,霸道刚烈,跟南梁国的酒不同,他们还真是不适应。
几人心中都有些苦涩,也很担忧,战战兢兢的很怕邵麟是发现了什么。
而邵麟倒好像是因为这酒而高兴起来,跟他们东拉西扯,一会说起了生意经,一会又说起种植之道,一个人聊的十分高兴。
等到这顿饭结束,下人把他带回去换衣服歇息,赵奎等人聚在一起忧心忡忡。
其中申括说道:“表哥,他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申括是赵奎的表弟,两人的母亲是同胞姐妹,关系一向很好。
他在人前很少说话,只有私下里会叫表哥,显然对赵奎很信赖。
赵奎叹气:“邵麟此人深不可测,恐怕确实是知道了。”
申括等人吓了一跳,一块又去看杜云逸。
杜云逸也痛苦的叹气:“恐怕确实是如此,刚才他就是在试探我们,试出来了,便不再深问,想来是有别的考量。”
有些时候,有些事不必说清楚,彼此知道就好。
众人很惊恐的互相看了看,都斟酌一番,一块问道:“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昭泰国人会把我们送回去邀功吗?”
昭泰国一直需要从南梁国买粮食,这些年可说是受到南梁国的压制,现在他们就像是送上门的筹码,可以拿来换不少粮食。
还有人问道:“我们是不是该从码头离开,去外邦,走的更远一些?”
赵奎摇头:“走的更远也没用,在那里我们更人生地不熟,去了连活下去都很难。”
不能走,难不成只能坐以待毙?
他们互相商议了一番,杜云逸建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找邵麟谈判。”
赵奎说自己还要想想,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到他们的未来,甚至关系到南梁国的未来。
杜云逸建议他考虑的快一些,毕竟机会稍纵即逝,而他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手里的筹码并不算多。
他们这里纠结着,邵麟那里也知道他们的动向,就给他们时间考虑。
他回到屋里就没事人一样,根本不像是喝醉了,又吩咐人把庄子里再收拾收拾,准备一些好吃的点心和甜饮,等着晚上宁知忆来的时候给她吃。
“忆儿没那么喜欢吃甜的,你们再多做些咸口的点心,还有这个垫子,这个垫子太硬了又太丑,快拿走。”
邵麟挑剔的很,这是忆儿第一次正经上门来做客,他一定要招待好,让她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一会儿垫子不满意,一会儿游廊上的纱帘太矫情,让人去掉。
等到下人们在他的指挥下终于把凉亭装饰好的时候,都累得满头大汗。
赵奎等人见他要招待客人,也都过来凑热闹。
邵麟也没撵他们,还让他们随便坐。
他则是出门找宁知忆去。
而宁知忆却提前来了,一进门就先关心自己家的树。
“王爷,您为何损坏我的梧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