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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劝解别人感情的事(1 / 1)

木子李戴着那双在高中时,妈给她在十月甘四在台搁市买回来的桃红色手套,有好几年了,手指都破了,妈给她用线给补好,起先她还觉得难看,不愿意戴,现在,戴在手上,挺是暖和,觉得一点也不难看了。相反,还有一股眷恋的神情在里面,妈总是忙,有一点空闲的时候也要休息的,而她却总是在心里怪妈不整理东西。她一回家总是翻箱倒柜的收拾,把东西给挪移了位置,有时妈要找的衣服,不知放在什么地方了,只好一只只的箱子全部找过,又给翻得乱七八糟了。有一次妈来了大姨妈,内裤都换了好多条,天又下雨,却找来找去找不到了,只好穿爸的,后来她去抱被子时,才发现原来放在被子底下了。她折衣服时,放在被子旁边的,大约妈在东翻西翻时,压在下面了。后来,她回家去,妈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她还心中想着好笑的。年内妈一直在忙着做衣服,一直做到大年三十夜,正月里,她就很少做事,全都是妈在做的。她想去帮忙时,妈总说:

“你去坐,我来好了。”真得,世界上唯有父母的爱是无私的,无私地奉献着,并不要求回报什么,有这样的父母,又有什么好值得孤独和无聊的呢。

这天夜里,木子李做了一个梦,正是白天她犹豫不决时,一个妇女神色慌张的把一个孩子托付给她说:

“帮我照看一下,我马上回来。”她看着那满是祈求的眼睛,本不想接受,可不知什么原因,心一软,便接过那个孩子,大约四五岁脸上满是污泥,她亲亲他的脸蛋,他正睡得香。许久,那个女的也没有回来,旁边的人都说她受骗了,这女人是把孩子托给人了。她听了心中既是害怕又有点小高兴的。害怕是自己是一个女孩子,高兴是她会象亲人一样对待他。还是打定注意,算了,过去有那么多的烦恼,那么现在就让她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好了。可不久心中又在后悔了,怪那个女的没有说明原因,但心中还是在说,照心愿去做好了。后来那个孩子醒来了,看见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叫着:

“姑姑,姑姑。”她还以为是那个孩子发疯了。那个女孩瞪着脸跑过去,不久又返回,牵着那个男孩的手就走了,那个孩子也没有说什么就跟着走了。木子李不放心,她发现那个女孩那双惊恐的眼睛,还带着迷茫。果然她领着孩子记不起回家的路,倒是那个小孩还记得,后来到了家,那个妇女也在,父亲也在的。女的在哭,男的一脸的不屑,原来是夫妻吵着要离婚,男的看不起女的。木子李在心中暗叹一口气,情为何物,还是孤身一个人算了。醒过来后天还没有亮,她觉得身子僵硬,换一个姿势复又睡下。接着做梦,梦见高中时的那个大操场,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木子李提议去拍照相,大家都相应着去了,那个体育老师是初中的谢老师,他课也不上了,和她们一起去山上拍照,还有应小水,褚文军,杨易平和大舅的小儿了钟顺苗,在那一片茶山上,大家恢复孩童时的神态,忽然大伙都不见了,木子李和钟顺苗在狭窄的地道上走,旁边是轰隆隆正在开动的火车,她怕得要死,后来不知怎么着,枕木和火车撞击,碰出了火花,枕木着火了,她感到很闷,那枕木掉下来压在她的身上,她用力把枕木举起,让钟顺苗先出去,他出去后却不顾她了,她心中那个气愤,可转而一想,别去怪他,还得靠自己的。火很旺,不知从哪些儿冒出来一条小溪,下面是污泥,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跳下去用水将火熄灭了,再上来时,脚上全都是污泥的。她有很重的疑心病,在梦中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以后不要表现出这种病态了。醒来后,实在是很吃力的,但还是起来了。

醒来后的清晨,一点也不想吃早饭的,她只是责怪自己,晚上又吃了好多东西的。离上班还早正在看书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捂住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生疼,摸着她的手和衣服,猜不透是谁。后来对方放下手来,原来是王小玲,永康人,过去的员工,现在不做了,她的男朋友在这儿上班的。于是聊天,王小玲说:

“我们初八上班,请假回来的。”看着对方黑瘦的脸,她自叹以后别交朋友啦。问王小玲珑:

“上班工作怎么样?”

“比较紧张的。日中班连着做的,干的活倒是较轻松,端盖,中间盖,转子轴精车。”木子李随口问:

“沈国涛是否在另外一个厂子里。”

“上次碰到了,不在厂子里做,做的也是铣齿机的。有一次给黄厂长碰到了,还骂了他。”木子李心中想,不在厂子里做,还要骂,怪不得,上次他的来信说厂长夫妇对他有看法。唉,来信也用不着说什么了,她感到她成熟了许多,同时也成长了许多,不再是过去的她了。

晚上加班算工时,停了一会儿电,有应小水进来,明烟便叫他帮忙一起算工时。正月里明烟去应小水家做客人,他们在谈论谁的酒量好,去外面游玩一次,可以兴奋一个月,可是她常加班的,人都闷坏了。再后来明烟的老公来接了,于是明烟走了,木子李和应小水便把剩下的算好了。木子李说:

“应小水,徐师傅很欣赏你,说你大字写得好,也有内才,可惜她的女儿都出嫁了。“他笑着说:

“是啊,我想想也是奇怪的,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会没有姑娘看对的,真是很失败的。”她的心中很是好笑,可是她早已改变了过去多问的她,才不去惹这个烦恼。应小水这个男孩是不错的,但她就是没有感觉。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男孩,他曾说过在厂子里找女朋友便宜的多,就是觉得好笑,难道女孩是商品,如果一方不愿意,很勉强的结合,她就是死也不会动心的。对于感情这种事,她受过好重的伤害,现在好象一切都无所谓了。她还不想那么快陷入这个旋涡中,有时间还是先看点书,来得充实些的。现在厂子的工作这么忙,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找不出其他的活动,还是看书来得好。她感觉她就得那么无所谓了,在应小水面前,不加掩饰自己的好恶,信口开河,而应小水常常爱抓说话的语病,唉,她就是太傻,他又不是一个可靠的朋友,算了,以后注意点说话的样子。在应小水面前她不加掩饰,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常常是她都觉得好笑的,得意忘形中她说找一个朋友,必须死在她后面,他马上又:

“你说你要独身。”

才不是,她会独身,说说而已。她吱唔着说:

“现在觉得这个世界满可爱的。因此不想独身了。”她又强辩道:

“一个人生活愉快。”他一口咬定:

“是两个人生活愉快。”她说:

“拖儿带女的讨厌死了。”他说:

“以后你不会是一个称职的好母亲。”她心中一惊,想着以后别和他说这些了,

到了宿舍,慌不择食的样子,边狼吞地吃着瓜子,边虎咽似的看着书,那本书看着就是好笑,禁不住发出笑声,极力忍住,怕别人笑她发疯了。最后又吃着牛肉片,好咸,终于停住不吃了,想着要会发胖的。以后少吃点行不行,唉,别犯什么傻脾气了,人人都有自卑和自尊的,别以为别人是傻蛋,可以随便说话,殊不知别人会记牢你无心说出的话,真的。别人交朋友时,有什么好眼红的,真是笑话,不过,对于杨易平她的确有点迷惑。如果是真的无心,又何必和他们打成一片,狠下心不给别人好面子看,别人会死心的。这样怕也只是暂时的,很是替她担心,但一想,杨易平既然心中有朋友,那一定会有适当的方法的。

天气转暖了,已经立春了,春的气息扑鼻而来,和暖的春风吹在脸上说不出的一种舒服,仰望天空,那么斟蓝,不带有一点杂色,让人感觉很是舒畅,一种宁静感。不知道为什么,木子李总是高兴不起来,是否没有爱,不,能感到父母的爱难道还不够吗?况且,趁着年轻,还是多学点知识,多看点书,充实一下内涵,别人唧唧哝哝用不着羡慕,一点也不稀罕的。和应小水聊天,她总是开口闭口说:

“人关死了,常上上班没有休息天,跑不出去,嫁不出去了。”他笑着说:

“厂子里有这么多好的青年,你会看不对?”

“厂子里的人都是干活的料,呆在厂子里会笨下去的。”唉,怎么说话的,岂不是说应小水也是笨的。又说:

“还是动荡的生活好。”殊不知在厂子里很安全的。以后不要在厂子里的青年面前提不是,人无完人,熟能无过,更何况现在厂子里是混饭吃的。

好几天没有去外婆家了,想去时,都是要加班的,这天木子李没有蒸晚饭,和明主任说起这个事,明主任说:

“你要去外婆家吃饭?”

“是的。”

“那你去好了。叫应小水来算工时好了。”本想着去城里,可一看天色已晚了,本来要去城里补自行车轮胎的,便说:

“那不去了。”那个自行车轮胎很是奇怪,刚刚补好,马上又漏气,好笑,真得好笑。其实就是没有想到要去补的地方问一下为什么会这样。于是晚饭就是一袋饼干,吃得有点多,没有味道了,不好吃也吃得多了。唉不加注意地乱吃一通,实在是可怜的。后来加班好了,便坐下,一边吃瓜子,一边看书,那个瓜子吃过后手指头也是黑的,可她还用这个乌黑的手指头拿牛肉干吃,唉,这个馋相,何时能改变?

睡在床上,她只觉得自己的腰够胖了,那个是厚厚的脂肪,还要那么贪吃,真是的。于是在心中就对自己说以后别再胡乱吃东西了,适当的吃她并不想改变,去品尝太多的滋味她就是喜欢的。睡时手又不能抑制的抓痒,醒来后就是又很后悔的。

生命中有些事情真得是无法解释的。下班后急匆匆地上楼拿毛巾去浴室洗澡,和杨易平一起去。杨易平说晚上7点钟要回来,戴志力要和她谈谈,还说上次和他说得这么清楚,他还要抱幻想。褚文军说她说得不清楚,她说: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了,真得,该说的全说了,我曾经说过,我是一个普通的人,他在我心中没有一席之地,可他还是不死心,硬要说他这个人怎么样,叫我怎么说呢。”作为朋友,木子李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尽力去做。到了浴室,她还挺陌生的,一切都听杨易平按排的,她只有用心记,用心看好了。人不是很多,有的光着膀子,有的正在穿衣,里面有点热。木子李李够紧张,脱下衣服便进去,有点昏头,热气腾腾,看上去都是雪白的肌肤露着。木子李便洗发,把毛巾放在笼头上,感觉有点烫,原来她不小心把那个热水的笼头开大了一点。后来是旁边的女孩把水温调好。上了香皂便开始擦身,看着别人都在用力搓洗,谁也不会注意到谁,可木子李总是感觉不舒服,感到很不自在的,心有点虚。终于好了,出来后,穿好衣服便下楼了。两个人去小乐园吃了一蒸小笼,二只面包,二杯牛奶,够饱了。又去大舅家,本想着去向表弟借几盒磁带,但他不在,便去二舅家找他,门关着,叫了几声没有来开门,反而是外婆在平台上走出来了,后来二舅也听见了,开了门,表弟不在,二舅拿出了瓜子,吃了些聊上一会天,便回厂里了。木子李看书看了好久,东西也吃了好多,边吃边看,还拼命喝水,后来还是去洗了衣服的。

第二天上班后,终于打定主意去戴志力那儿,起先大家谁也没有点破,各自开心的笑着,可是木子李知道,他的开心背后有着不开心。先谈工作上的事,他在车中间盖,他问:

“这个中间盖已车了许多天,够了吧?”

“不够的。”他又说:

“中间盖和衬套不同,要小心地车,要不然会极易报废的。”他又说起昨天他走上楼去没有看到她,木子李说:

“昨天去浴室了,本想着在外婆家多呆一会儿看电视,杨易平说七点钟要和你谈,便回来了。你们谈了没有?”他沉默了一会摇头说:

“那后来你有没有上来,我七点多一点就上来了。”木子李笑着说:

“杨易平她说讲得很清楚了,你却还不明白,是不是?”他笑着,她接着说:

“别太死心了,那么执着干什么?”他说:

“或许你不知道?”木子李想了一会说: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她怎么想,但是我知道你们除了作普通朋友,不可能升级的。”正说话,张师傅来叫木子要有事,于是跟着去检验室了,过后又回到车床边说:

“有些话我想你要不要听,可惜我忘了。”他笑着说:

“你说吧。”木子李看着他说:

“从哪儿说起呢?”他在催她了,

“快说。”于是她说:

“说得不好,请别见怪。你太执着了,换一种角度,你会觉得好受些的。当你看对了一个人,而那个人觉得和他合不合适,她会衡量。也许有些人可以考虑,但她既然这样说了,你们除了做普通朋友,别的就算了。你洒脱不起来的。”

“我这个人本来就是不开朗的。”

“是的,你是比较内向的,但可以改变的,你依然可以和别人开心地笑,或许表面上的开心,并不能代替心中的伤痛,但至少可以减弱一下心中的痛。我在十八岁的那一年曾喜欢过一个人,那个时候他在我心中的位置超过了父母,那个时候觉得他十分完美,他很豪爽,觉得很有气派。可是时间过了三年,心中到底淡忘了许多,当时我想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你也一样的,这件事在你的一生一世中,也许会永远记得。但当你静下心来冷静地去想想,到底值不值得,每一个人都要有爱的权利,当你爱了,对方感到被爱,觉得合适那肯定是很开心的事,而你爱了,对方并不觉得怎么样,既然这样说了,那么还是算了吧。”

她又接着说:

“有一次我去山上采茶,想着爱一个人,结合了当然好,但是或许我的一生会和不爱的人结合,现实和幻想毕竟是不同的,当时想死了也是值得的。因此你要放开一些的。要拿得起放得下。”他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天算一天,昨天有人大夜班叫陈碧石起床,叫了五次,我次次都听见了。”

“感情这种事很难解释。有的人天天见面反而很平常,有的人只见过二三次便永远记得,人们常说有爱便有恨,有恨便有爱,爱和恨交杂在一起,滋味并不好受。你说过,厂里可能会不做了。如果为了这件事,我看太不值得了,每个人都要经过这种人生课的。我常说独身那是不可能的。当你爱了,希望对方怎么样,当然希望对方开心,让她快乐,可是这样你们双方都不快乐。爱了一次,并不一定是真爱,爱了几次,或许次次都是真爱。我本不想说,但看到你们都不开心,便说几句,说错了你别生气。“他摇头。有人来叫木子李领东西了,便和他们一起走了。她感到她说得不成句子,东说一句西说一句,以后要把话排列的清晰一点。作为朋友已把要说的全说了。

上中班的车工进来了,有黄良燕,朱建科,朱岸虎进来,吃着东西,木子李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你们在吃东西呀?”黄良燕说:

“给你,你没有吃过的东西。”她接过来一看是那个油炸过的麻片说:

“怎会没吃过的,不好吃的。”但却是吃得很有味的,他们笑话她,朱建科说:

“还有,要不要?”摊开手掌心,木子李接口说:

“不要,不要。”下一句却是说:

“好的,给我吧。”大家都大笑起来了。她就是扮演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别太天真了,还是本来的面目好,她愿作一个开心果,能给周围的人带去快乐。

收到了一封信,看看地址以为是蒋国昶寄来的,到了寝室,拆开信来看,越看越不对,蒋国昶不可能去上海的,待看到下面的名字,噢,原来是蒋建山写来的。他在信中说他留恋厂里的朋友,说和他们相处的日子是最愉快。木子李心中想,她也是这种感觉的。和他们在一起很开心,现在她是沉闷了许多的。不去管别的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她不会把他放在心上的。对于过去,她只是感到幼稚,并不责备自己的。因为她想到那是那种年纪所拥有的权利,对于现在她要努力抓住。趁着年轻,还不想让别的事再来打扰了。对于未来她很有信心,只要她活着就是不悔的。

这天木子李很是开心,因为不加班,可以去外婆家了,真得是眉开眼笑。洗梳完毕,去下面吃了晚饭,便骑车出厂门了。天真得好冷的,但她很是高兴,便也不觉得冷了。到了外婆家,外婆外公还在菜地里,这么大的年纪,也是够辛苦。儿子媳妇外甥,孙子一大堆,偏偏不服老,仍就是种菜卖菜,说是闲在家中要闷出毛病来的。三姨的女儿阮燕老远就在叫了:

“木子姐姐,木子姐姐。”她应声着,阮燕接着说:

“你爸爸在二舅家吃饭。”木子李更加开心了,爸爸也来了,可马上又消沉起来了,爸爸来,估计是哥哥买车的事。便去敲了二舅家的门,他们正在吃饭,二舅妈说;

“你怎么知道你爸爸来了。”木子李说:

“今天特别高兴,便来了。”后来便去菜地看外公外婆,半路上碰到外婆外公,接过他们的担子,便和他们一起回来了。等爸爸吃完了晚饭,便和他一起去二姨家,她也很长时间没有去二姨家了。沿着楼梯走上去,一进门,他们也正在吃饭的,叫上一声:

“二姨,二姨父。我和爸一起来的。”二姨挺亲热的招呼,二姨父态度比较冷淡。木子李感到二姨父越发阴沉了。二姨父说:

“木子,你穿着线大衣,颜色这么深,越发显得矮了。”也是对于衣着她就是不上心的。只要自己喜欢,管她合不合适穿。以后要主意这些了。坐定下后,木子李先参加一下表妹的房间,一个小小的房间,真得好。书桌旁边是小柜,排列着各色各样的东西,有只不过一寸长的小人物,戴头盔,持枪,拉弓步,有和平鸽,有餐具,书桌上有台灯,有笔筒,有书,就是有浓浓的读书味,木子李禁不住说:

“读书真有味的。”她也只有羡慕的份了,其实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在读书时的怎么样,反正那时她也是很认真的读,现在结局这样,是伤痛是喜悦,都得承受下来的。二姨收拾好,到了饭桌那儿,大家围坐边吃瓜子边聊天,先从她的厂子谈起,情况怎么样,姚春珏问个不停,其实她很是讨厌别人问她的工作,没有做专业的事情,心里是很烦的。碍于家里有事有求于他们家的。不能得罪他们的每一个人。只好耐着性子解释着怎样的工作。嘴里应付着他们的提问,心里却想着父亲要怎么样才能开得了口的。二姨父开门见山地说:

“木子江要买车,有没有决定过?”爸才说起这个事,爸去了杭州,从他姐那儿借了伍千元,和别人说是七千元,把木子李的二千元加到他们那儿,怕哥哥以后会随便她的钱,知道爹妈的苦衷,也不反对什么的,她只是把钱全交给了父母的。二姨父说:

“钱东借西借起来的,木子李,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爸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你爸有过一次,上次造房子的事,所以不可给你爸压力,你哥是海七海八,全难为你爸的老脸。”木子李心中特别难受,眼睛酸酸的,简直想掉泪,爸的性格特别脆弱,上次造房子,压力太重,他就病倒了,去温州姨娘家去看病。那个时候,妈,哥和她三个,相依为命,她记得有一次,停电了,口渴的很,想喝汽水,妈替她买来了没有开瓶的汽水,她用瓶在桌上一磕,把瓶口给磕破了,那个压瓶费的二毛就没有了,她还笑嘻嘻地知道闯祸了,妈变了脸色,气愤地打了她一巴掌,于是她便赌气不喝汽水了,后来妈也在偷偷地试泪,她不想惹妈生气,可是总是事与愿违的。接着听他说:

“二姨父多没有,出个伍千元。”二姨父提了好几个建议,看着电视,她努力找着话题。后来和爸一起回来了,她便回厂了。她发现她和哥哥各自都长大了,各自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了。哥决定的事,就让他去做好了,爹妈的精神支柱是哥,哥好了,他们才高兴的。她是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但她就是抱定,她的生命是父母给的,会孝顺他们。不管她的路如何。她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可是她自私,虚荣,明知不可能,不会跟着他去的。因为他只是一个大男孩,一段时间里,她是很消沉,觉得人活着实在是没有意思。但现在她明白,人活着,总有许多美好的要追求。曾经爱过,知道一生一世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过一个男孩在她的世界中留有一席之地,会珍藏他,等她老了,回忆起来仍是甜蜜和温馨的。到了厂子里,她吃了许多瓜子和糖,想着以后的身份和别家不同,别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和别人闹成一团,而她却是不能的,因为她的负担比别人重。

这天上班后,木子李要喝水,应小水刚好有事,她自以为是的叫他开门,他略作迟疑,她就是心中生气,一转眼便回身就走了,他在后面连连说:

“我给你开门。”她哪里还要去,心中恨他这么造作,本想以后别想有好脸色看,但转而一想,不行,还有好多事情要求着他的,插个电源都要用着他的。还要去借字帖,不行,还是按住气,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说真的,她也太小孩子脾气了,当然不能太顺她的意。况且他帮过她的大忙,曾借钱给她,比起戴志力和褚文军要好得多。她也有错,谁叫她这几天偷懒,不去打开水,活该,以后还是自己去打开水好了,自己有东西,自己动手不用受气,更不用自卑的。

又一天早上一醒过来,便打定主意,再多睡一会儿,不吃早饭直接去上班了,于是又睡上一会儿了,昨天看书看得很迟,在外面的灯下看实在是冷,又担心别人撞见会让人笑话。上班后,去发黑车间看,用原始的方法在烧碱加热,再放入零件,在那么空旷的地上烧,地面坑坑洼洼的,赵仕军和同事何立祥在折断柴火,木子李注意了赵仕军满脸的不高兴,因为喜欢那份空旷的气氛,便随口说:

“赵仕军,这儿蛮好,象野餐似的。”

“谁还开这种玩笑,忙都忙不过来,真是难过。“木子李心中一惊,连忙不再说话了,他犹自还在念:

“活这么多,还是不加人,刚才明烟来讲了,说何立祥三个月下来干了些什么。这种人可以当车间主任,以后我的曾孙子孙女也可以当了。”那个何立祥脸上是尴尬的神色。她在心中也在说师傅说人从来不讲什么情面的,看样子,有钱人就是狠心的。她没有接口,听凭他在那儿说着话,等他停了口,便说:

“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你心中不痛快,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些,而这些我都不管的。”他们两个都笑了。她发现赵仕军那张满不在乎的脸,现在变得有点深沉了,看样子,年纪又长了一岁,又要增加一层负担,在她的眼中他并不是不讲理的,他比杨吉海要优秀的多了。

有办公室的何主任来拿昨天发来下的选票,明主任说:

“对七对八,谁有空?何主任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好了。”木子李还要说上几句,真是的,话要简明,说得太多反而适得其反。于是便去车间收选票了,本来昨天让杨易平帮着收起来,晚上下来木子李有点羞涩,忸忸怩怩,没有去收,索性和杨易平他们聊天了。聊油头粉面的朱有伟,说话的时候慢吞吞的,摇头眯眼。聊起那个周新星的口才道真得好,那一次他的砂轮轴倒角太大了,不好用,他辩道:

“西德标准车成中国标准是图纸不对。”大家哈哈大笑。为了这选票,木子李跑东跑西,心中责怪自己办事不牢靠,现要多费口舌和脚力的。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以后不许再拖拖拉拉,干事定要利索干净的。

她的记性好差,明主任早上叫她去叫杨飞玉,中饭后上班,可吃过中饭便忘了,明主任问她:

“杨飞玉呢?”她才恍然大悟,根本没有去叫,于是赶紧去叫来上班了。唉,她这个人心用在什么地方了,别人说过的话马上便没有记性了。怪不得别人不喜欢她,要做一个有心人。还有她总是很性急的,走路总是用跑步的样子,从宿舍里拿来耳机,放在应小水的办公桌上,把米也放在他那儿的,去拿时,应小水自告奋勇地帮她的忙,她心中很是奇怪的。他说前几天他的态度不好,他陪礼道歉。木子李说:

“这又有什么关系的。”

“不,陪礼道歉,陪礼道歉。”他还在连声说着,她心中很是开心的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应小水根本不用道歉,她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况且他也只是一个朋友罢了,要是过去,沈国涛能象应小水那样,那她就是很开心了。但是现在她不在乎什么了。总感觉她好象在处处碰壁似的。很是窝囊。不,不要瞧不起自己,该做的,怎么做,后果如何,都要承受,不用逃避什么的。城里的二姨父有一种瞧不起人的神色,那么眼不为净,还是少去几趟好了。

厂里买甜橙,木子李本不想买,杨易平买了五斤,她一想,不买不好,要不然白吃水果了,于是便也称了6斤,还买了一包瓜子。拎到宿舍才在想,王小琴会不会认为她用钱无度呢,又有点后悔买了14元的东西了,既然买了,反正要吃的,别多想了。

有陈国的爸爸来向儿子取钱了,他的爸爸木子李还以为是他的爷爷,花白的胡子,花白的头发,虽然清瘦,乐观,看上去还是老眼的。他的大儿子要买袜机,厂子里有二个儿子,便来向明烟借钱了。明烟先是一大堆诉苦,而后又说这家里有一千五,别的存在银行里了,还说向王小琴借了6千元,上次无锡的表哥也来借,不借不好,借了实在是没有意思,但也只好借了。刚巧褚文军也在,明烟说:

“你们是老表,怎么不借,先垫一下的。”于是这个家伙当即闷声了,刚才还在说讨老婆要向明烟借钱,木子李心中大快人心,上次她说了家中的事,他借口有事便离开了,这次,他可是噎住了。明烟又问:

“你的钱是自存,还是上交的?”他说:

“自己除了吃,其余的是存起来的,现在想想来,还是上交比较好。”木子李心中在想‘她有钱,宁愿上交的好,让爸妈也好高兴高兴,女儿能赚钱了,信任爸妈,大家都是家庭中的一员啊。’后来明烟向朱平师傅去借钱了,说是省得家里去拿,朱平说:

“一下子没有这么多钱。”后来吃过中饭,明烟说:

“王小寅开口问要多少,拿来了一千五。我还正奇怪,他怎么会知道的。”她还说:

“我还以为你去说的。”木子李心中在说‘还没有这么空闲,管我什么事的。’明烟接着说:

“兄弟之间的事,借钱是高兴借,还的时候总是磕磕碰碰的。”木子李在心中说‘还的时候也是应该还的,总是以自己的思想去想别人的,别人难道也会和她一样的见识的。’木子李怕明烟问起她哥的事,还是自己先说的好:

“哥哥买车的事,钱道是集中起来了,但还在考虑中的。我所有的积蓄加上向别人借的,一共是伍千元,爸说二千元向别人借的,三千元是我的积蓄。明烟说:

“向别人借的钱总是要先还的。自己妹妹的可以缓一口气的。”木子李没有说什么,明烟又说:

“当初在这儿做不是挺好的,今年二十三岁,这么多借来的钱,一下子哪里还得及。”真是笑话,钱又不是从她那儿借的,她担心什么,一年还还完,二年,还有三年,这样就可以还下去。于是说:

“我爸是心细,有心事爱闷在心里,真得很担心的。”其实家中造房子也是一件大事,明烟也太瞧不起人了,以为人人都爱呆这个厂,其实谁稀罕。以后也别自讨苦吃,别向明烟说什么关于她的问题,给抢白一顿还是学着点好了。

仅仅因为自恃看了几本书,便去买弄口才,往往是强词夺理,牵强附会而已,说得话总是狗屁不通的,觉得很是难为情。好了,以后要注意了,其实靠说话并不能赚取面包,现在是为了面包而奋斗着。一上班,明烟就责怪说:

“眼睛看不清,不好用游标卡尺去量的。”看她那气急的样子,木子李满肚子不高兴,但还是强自忍住,在别人的屋檐下还是听别的话好了。杨共江总是不肯吃亏,早上那么忙,也实在是没空去压铸车间和他一起去拉端盖,这种男子为什么肚量不开大一点的。他就认为一个人去拉就是吃亏了,硬要木子李一起去,没法子便也一起去拉了,于是他就是高兴了。

1993-2-12这天去外婆家,说真的,爸妈现在所承受的压力够大的,那种气氛实在是紧张且压抑,木子李想家,想爸爸,想妈妈,可是却又害怕回家,怕看见爸那张风霜的脸,怕听见妈那无可奈何的诉说。便去外婆家寻找安慰,朋友都离她太远了。外公去卖菜,很迟才进门,一进门,外婆便拿出菜,真是相亲相爱的老夫妻。三姨说要去楼上换衣服,外婆说先去外面把灰尘弹去,再去楼上换衣服也不迟。三姨说老早弹过了。木子李觉得三姨听了这话心理肯定不痛快。因为过了许久三姨才说了这句话的。三姨上楼了,木子李便跟了上去,三姨边换衣服边说着话:

“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和你外婆一点也弄不清,今年还好些,去年我们进来,他们一点也不高兴,死了一只鸡,一只鸭全是我们的缘故,真是没有办法。”又说着钱的事,听着三姨的唠叨,木子李心中实在是害怕,一个家庭总有许多的磕磕碰碰。三姨回家前对她说:

“你也好早些回去了。”听了这话,她想呆在这儿只会徒增许多不快,还是早些回去好了。便也骑车回厂子了。回去后她又是吃了许多东西,一口气竟吃了六个橙子,还吃了瓜子和花生,她就是发现自己无法改变边看书边吃东西这个习惯。以后在看书的时候,要边看书边摘抄,省得空闲下来双手又要吃东西。她好象总是匆忙的样子,白天蔡佩元向她借耳机听,她从应小水那儿拿,却是手忙脚乱的样子,女孩别那么疯疯癫癫,好不好,做事要小心一点,心急火燎的样子是一个坏印象。本来要到仓库去看书,可一想,下面没有耳机,算了,在宿舍里看看好了。便也没有下去了。

一清早起床了,因昨天吕银平回家了,她一个人起得慢,乱了手脚。今天的早饭是年糕,她很少吃年糕的。中午一上班,来了一个长得矮的人,让木子李觉得好笑。他和她攀谈起来,一双眼睛时而迷眼,时而张开,说话的样子,嘴唇一开一合,有一股娘娘腔,她的心中就是觉得好笑。后来明主任来了,他便问:

“师傅,你贵姓?”

“免贵,姓胡。“他转而分烟说:

“意思,意思。“他眯眼,摇头晃脑地说,而后进行自我推销。离开的时候,小矮人神气活现的抬手,带笑说:

“再会,再会。“木子李心中早已大笑,好有趣,一切显得那么滑稽,以前只在书中看到的情景,现在生活也有这么一种人的。

蒋国昶来喊同事喝喜酒了,他正和杨吉海说着话,见她走过去,便问她:

“时间能抽出来吗?”她说:

“没空的。”杨吉海笑说:

“你请得动她,我一定保驾。”木子李的心微微一颤,复又恢复平静。唉,说真的,她已经烦了,一切都在平淡中度过,算了,又不求别人,还是安稳些好了。过几天,要回家一次,又想起影子来了,如果在,又何必担心晚上回家呢。

下班后要锁门,却发现钥匙丢在应小水那儿,想想也是傻的,总是那么丢三拉四。寝室里的都是妙龄的女郎,垃圾一大堆却是没人倒,春天来了,各种病菌很易繁殖,木子李便去打扫了。别人以为是她值日,说好几天没有倒垃圾了。她并没有大惊小怪,反正扫地也是天经地仪。拿不动垃圾,便和杨易平一起抬了下去,倒也是比较通情达理,而后忽忽换了衣服,去外婆家了。外婆家在吃饭,便一起去了三姨家,二年多没有去过了,三姨就是有个怪脾气的,不要坐那个自行车,说还是走走安全。便和她一起走着去了家了。一路上,三姨就是旁若无人的高声谈论着,还指手划脚,一谈到买那个假的黄金,她就是来气,木子李几次想转换话题,可一想,还是让她说出心中的不满好了。到了家。阮虹说:

“木子姐,你真来啦。”这个小女孩,小小年纪就懂得心机,长大以后不要有多利害的。看样子,在吵闹中的家庭中孩子成长会特别快。他的心里承受压力肯定比普通人大的多。三姨父忙着烧菜烧饭的,三姨拿出了花生,瓜子,南瓜子,还有糖,苹果,橙子,甘蔗,木子李都尝了个够,吃得肚子好胀。边看电视边吃,还看了他们的卧室,挤得很也乱得很,实在是太忙了,衣服到处都是,放得东西也是杂乱无章。梳妆台上放满了书,沙发上是被,床边上是箱子,再过去大衣柜,这样呆在城里,还是乡下好,那里的气息清爽,那里的村民纯朴,不过,套间大点,倒是舒适的。聊上一会天,便回厂子了,三姨父摔伤了,如果她住下的话,他肯定要睡在沙发了,平时倒也是没有关系的,现在是有伤的人,便也不打扰了。骑车出门,不辩方向,骑上车就走,结果全凭意识,才骑对了路了。真是好笨。以后在走之前,要先辨别方向。杨光军回家了一趟,帮她带回了一盒磁带和一包豆糕。她开玩笑说:

“这个倒是好吃的。”她呀,为什么这样馋,离不开吃这一个字,好了,以后不要再去说要吃什么了。便买了一袋芝麻糖给他,不能欠人家。回厂后写地址,却去问杨易平邮政编码,杨易平说:

“你们镇的邮政编码,我怎么会知道?”是的,她怎么会知道,这岂不是自讨没趣吗。去车间,应小水看电影刚回来,木子李很想有人个和她聊天,实在是太孤独了,可还是硬忍住了,还是去看书好,书是寄托精神的所在,后来便去看书了。

早上就是不想起来,实在是好累。总是想不通,活着为什么要让自己感到如此累,为什么不可以和别人花天酒地,硬要去啃书本,可惜呀可惜,不,不可惜的,活着的时候就要多想想的。累有什么关系呢,活着本身就是负担,就是拼搏,平时挤不出时间,那么只好靠睡眠时间了。她是说过,时间象海绵,靠得是挤出来的,可太多的时间总是在等待中白白地浪费掉。起床迟了,来不及吃早饭了,空着肚子去上班,应小水去城里了,去他那儿翻他的抽屉,他的抽屉果有豆糕。便吃上几块,当时那个季中华也在的。如果是一个人,还没有这种动作去乱翻别的人的抽屉,她讨厌别人翻她的抽屉,也很注意自己不去翻别人的抽屉。后来应小水来了,她笑着把最后一块豆糕拿给他吃,说:

“这豆糕是偷来的,你吃了,别去向别人说。”他说:

“我不爱吃这个,你拿回去好了。”木子李笑得肚痛,觉得很是开心。心想别去翻别的人东西,也别去乱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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