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明主任问她零件的数字,木子李回答不出来,含糊其事,但是她用另外一种方法打岔了,说起昨晚去杨家楼的事。她说:
“昨天杨家楼那儿的活多,这边有人过去。我们刚刚要回来,小王师傅的车子也到了,驾驶员傅张林说来回赶多辛苦的。”明主任有点恨声地说:
“昨天杨明永也去的,愁死了。”她的心中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明主任怎么也会怨别人。问木子李:
“几个人去杨家楼的?”她说:
“我和杨易平,沈丽芳和戴志柳,还有几个男同胞,陈和东,陈刚毅和包月童。车子要开动的时候,杨能力和杨明永,褚培军也去。”明主任倒也没有再问什么,她还在想着当时坐着车子,路不平颠菠的厉害,在车上全身放松着,思绪纷飞,总是遗憾着不见面,本想着去叫周新星他们去做活。是啊,一个人生存并不是为自己,更不是为了个人的恩恩怨怨,象她这样总是考虑一个人的得失,想着和周春奇的相处,这种想法用到事业上去多好,可又想起事业成功的时候,红颜也会衰老,算了,活着,充实平淡才算真。她有一种想去闯一下的雄心,整天呆在厂子里心会死水一潭。到了杨家楼大家坐下唱歌,干活,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回来后就睡下,一夜无梦,睡到很迟才起床,也没有去锻炼。杨明永和杨能力他们在领导的眼中,总是会吵闹的,和他们接触,好象会近朱者赤,近墨者乌,而她却不觉得怎么样,她倒觉得杨明永有力度少深度,不过相处道是挺友好的。
去周春奇那儿数零件,她拿出那张日历,上面写着是笑对人有益,她说着笑的利弊,有180多种笑,她发觉周春奇坦率了许多。也去周新星的车床那边,是借着三只中间盖返工的名头去的,她说:
“你穿一件白衬衫特别好看。”他说:
“谢谢你的赞美,本来心情不舒服,现在好多了。”他还带着一种挪揄的神色说:
“昨天周恒悟说你去找周春奇过?”她很奇怪说:
“咦,找周春奇干什么?”他说:
“你找他游戏呀。”她说:
“不是的,那天在大门口,我本想叫你们去干活,可一想,叫你们游戏还差不多,叫你们去干活,太说不过去了。因此没有来叫你们。”他说:
“昨天周春奇骂周恒悟,说他不要乱嚼舌头。”她听了心中好笑说:
“那我去和周春奇说,我找过他,他又怎么样。”周新星带有深思的样子笑笑,她看出来,周新星和周春奇都反对交朋友。她不想多说,算了,早已说过顺其自然好了。她说:
“我就奇怪,怎么不说找你,偏说找周春奇呢?”他说:
“周恒悟有点对不起我的样子。”他说起寝室里的趣事说:
“前天晚上周春奇回家,回来上班时发现被子上有点水,当时也没有说,第二天周春奇刷牙说‘不要不来说你,你就越发得意。’我说‘不是我,你们的坏事总是推到我的头上,好事总没有我的份。‘后来说起是周恒悟对周春奇讲的,于是我去问周恒悟,一个说没有讲过,说是周春奇记错了,周春奇说’我的记性很好。’”她听了就是想笑,周新星还说:
“以后叫你去游戏,你会不会去?”她还开心的说:
“去游戏怎么会不去的,当然会去的。”他说:
“那有数了,以后来叫你了。”唉,等到那一天,她的兴趣早已没有了,梦寐以求的日子早已过了,再拥有,想着不会珍惜了。有杨树钢过来了,她便走了,一想起来这个就觉得挺有趣。
下午刚走到检验室门口,碰到周春奇,对她说:
“你造孽,他们今天晚饭都没有蒸,我请客。”她有点莫名其妙,而事实上,她心中有数,是周新星做的好事。她去周新星那儿说:
“你们去周春奇那儿说什么话,害得他说我造孽,还脸色也变了。”周新星笑得更加厉害了说:
“如果周春奇说他请客的话,那么你又上当了。”周新星把事情原由都讲给她听,他说:
“吃中饭的时候,周恒悟先是大笑说‘今天木子李怎么回事,常看着我笑。’”她心中惊奇,她会看着他笑,真是可恶。周新星说:
“这个自然,我把昨天你挨周春奇的骂讲给她听,所以她要笑。”大家要周春奇请客,周春奇说:
“我有一个主意,马上叫木子李改变主意,假如她说过了。那么今天我请客。”结果呢,他真的说了,而她根本就否认,她从没有讲过去找周春奇,周恒悟真会乱说。而她对周新星说:
“那我偏去说,看他怎么样,又不犯错。”
“对对对。”周新星附合着说,还说:
“我们一直当你是小妺妺,别生气。”算了算了,她怎么会生气,不过,要小心和他们交往,当然事情也就是不了了之的。晚上总是一直迷糊,这个环境熟悉了,同时也感到厌烦了,要换下环境,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可真要离开的时候,竟会舍不下一个人,唉,人真是奇怪,明明是爱极了,偏偏又疏远的厉害。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吴永伟来领零件,他问起:
“木子李,书看得怎么样了?”她说:
“全像古今小说我快看完了,你怎么这样差,借书都是半本的?”他笑了说:
“借这本书,费了好多心思。”她问:
“从哪儿借来的?”他说:
“是偷来的,去伙伴那儿喝酒,翻东倒西才有这本书,伙伴问怎么借书看了?我说‘是的,没事看看。’后来说‘不看了。’后来还是偷来了。”吴永伟坐下来,她实在有点害怕他的眼光,翻着白眼,动不动就要骂人。他竟然开口说:
“今天去看电影?”她略一迟疑,他接口说:
“第一次请你,面子都不给了?”她说:
“这几天真得很忙,昨天忙到十点半,工单刚刚输进去,实在是没有时间。”她发觉他的脸变得尴尬,便补充说:
“反正要做下去,有的是时间,我有空,你到是没有空,你两样活做着。”他笑笑,后来他推着车走了,她心中很是恼火,别来惹她,生活本来就烦死了。为什么有好感的人不来接近她,不想去惹烦恼却惹她,她从来没有想到要去伤害某一个人。周春奇来领端盖,他问她:
“车2好车还是割槽好车?”她就是想也没想接口就说:
“我想想是车2好车,它只要车出来就好了,而割槽还要割进去。”她看着他的眼睛,他仍就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心中很是惋惜,从他的眼中永远不可能有激情。他领了东西出去了,后来说:
“我也要车2,因为你说割槽吃力。”她说:
“我不知道,我是随口说说,反正我是造孽的。”他笑了,说:
“你造孽,明天口疮又要生起来了。”这个家伙真是可恶。那个杨树钢也在对她说:
“木子李,真是不敢和你交流,这么厉害,别人讲一句,你要讲个十句八句。”她连忙说:
“对不起,多多冒犯你了,以后改正。”晚上她象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似的,走到应小水的计量室里,根本没有什么男女界限,顽皮地用手敲打应小水的背,杨光军也在,吃着不好吃的瓜子,又是唱又是笑,又是算工时的,一直闹到十点半才去睡。
5早上醒来后懒得起床去跑步,七点钟才起来,匆忙上班,周新星在上班后的时候去吃早饭了,他说:
“昨天晚上我们打红星,又输了。”她心中很是失望,周春奇也总是参加他们的行列,真是无聊极了,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是啊,心中的感觉总是很想走过去,可临到身边的时候,马上便想,走过去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对于他的思想,他的行踪,他总是深藏不露,本来兴趣盎然,马上便会索然无味,心中的歌唱在心里算了。他一副冷静处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她告诫自己要安静,在无意中她总是会拉响喉咙,他一定以为她是小女孩。她早已知道,去是很想去,可一旦去了,撕开了假面,一切便会觉得索然无味。还是让心中留点美好。过去,她总是自卑,现在想通了,有什么好自卑的,每个人活着,哪能是样样如意,又何必自己去折磨自己呢。
好容易有一个借口到周春奇那儿,兴冲冲的过去,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她的心中是挺好笑。先是问他做的活,周春奇说:
“还是对不起来数字。”她说:
“我没事,走过来站一站。”他说:
“谢谢。”扭头去干活了,她装作没有听见,故意逗他说:
“你说什么?”他说:
“没说什么。”她说:
“你说过没有事不要站这儿,所以我预先声明,我没有事,但我要在这儿站一会儿。”他笑着说:
“热烈欢迎。”现在这个男孩道有点反应了。朱岸虎走来了,看见他们就在笑,她说:
“噢,对了,现在我在写字,想起来周新星说‘周春奇的数字写得很好。’我说‘不好,你说好不好?’”他说:
“不好的。周新星什么时候和你讲起过?”她不回答,她说:
“不好的。”他说:
“是的,字要爬出去了。”有杨易平走过来说:
“周春奇,你的长轴跳动太大了。”便走开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有周恒悟走过来,她笑得厉害,他也跟着笑,故意问他:
“笑什么?”他说:
“问你自己,你笑什么?我有东西要你吃。”于是她不客气从他的口袋里取出东西来,原来是一颗糖,二话没说,剥开来就吃了。真是一个小女孩样。
这天收到了沈国涛的信,要陈月中寄来的,告诉她谈好了女朋友,而她的阴影却有二年时间。有缘的总会相知,无缘的,求也是没有用,生活中留下许多遗憾,那也是一种美。白天的时候和应小水约好7点钟去徐师傅家,结果去机房忙到6点55分,还没有好,一天的施工单都没有输好,阮燕说:
“你先去好了,我帮你打印出来。”于是她去找应小水,门卫里没有人,去应小水的寝室,门开了,说“
“应小水他们6点多出去了,说是在綄纱大桥上等人。”于是便去借自行车了,她的自行车杨越芳借去了,总是这样,一连借个好几天也不说一声,以后自行车借给她就要注意了。在铣齿机组里,李月兰给她吓了一跳,因为她从后背抱住她的腰,她骂她‘要死了。’大家笑开了。有徐林在,便从他那儿借了自行车,风风火火骑车出去了,脑中的念头是想叫一个伙伴一起去,转而一想,徐师傅不喜欢人多,便自己一个人骑车去了,到了綄纱桥头,没有人,便想到骑上桥头看一下,放慢了车速,谁料后面一辆自行车来不及刹车,撞上了她的车,他责问:
“怎么会慢下来的?”幸亏都没事,她没有说什么,便骑上了桥头,而后又骑过桥头,应小水对面骑过来说:
“你来了。”她的心中微叹一口气,大哥哥毕竟是大哥哥,可她无法张变自己的初衷。他问她:
“现在几点了?”她说:
“七点钟。”其实她知道,是7点十五分了,她说:
“我找了你两次,都没有人。”他说:
“杨光军先到,然后是我,他们都怪我把你忘了,便来找你了。”停好自行车,便上楼了。敲开了门,屋里气氛真暖和,桌子上有瓜子,桔子,苹果还有麻花,有一个苹果削了皮,木子李开玩笑说:
“我赶路赶得急。”拿起苹果就咬。大家就是笑。看见桌上的茶花,水仙,大家便大谈花的品种,颜色,嫁接,老头便拿出了相册,大家看,互相评论着,又去看阳台上的茶花。老头喜欢种花,杨光军和唯唯都是园林毕业,杨光军请教着老头。她们吃东西,木子李一连吃了二个桔子,三根麻花,一个苹果,再是吃瓜子,吃得肚子好撑,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不知为什么,她还要呆一会儿,这儿的气氛很不错,后来应小水说有九点钟了,他们便告辞了。临行时,徐师傅说:
“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她才明白,原来是杨光军去城里买了桔子和苹果,她的心中一震,看看杨光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来也挺有道理的。而她总是一副袖手旁观,去徐师傅家总是小孩子样,还去白吃的。
今天赵海平来查账,说:
“要十二月底在制品的库存。”第一次给她的和第二次给她的不同,费了好多的口舌,说是有入库和出库的。对方却说:
“你有的加了,有的不加,看你高兴。”她觉得赵海平蛮厉害,但是她也要自己放尊重点,不能太孩子样。有的话说过了就不能更改,有的事做过了就不要后悔。生活中有许多无奈的事。满怀信心去周春奇那儿,他不相信她,她沉下脸说:
“你不相信,我造孽。”他终于说:
“那我以后不说了。”她才开心。后来她去计量室,有许多时间总是在计量室里,应小水给她烦死了,她一口气吃了两个桔子,五个金桔和许多瓜子,一副馋猫相,他那儿总是有很多好吃,真是个小女孩,注意一点行不行,以后要改正。晚上辗转反侧,脑中一刻也不停息,总是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人物,象车水马龙似的流转,想让它停止,可总是要多想,最后才迷迷糊糊的睡地。
一觉醒过来已是天大亮了,便起床,按部就班的上班。一早就有杨光军来问:
“木子李,昨天你去看电影了吗?”她说:
“没有。”他说:
“昨天厂子里有许多人去看电影,我们五人个也去的,还碰到了周恒悟,朱岸虎,周新星和周春奇,他们也去看电影。”她的心中很是害怕,难道她的一切众人皆知。她表面上仍就是嘻嘻哈哈,但在内心,着实是不甘心,那么一片真情的对待别人,别从从来是满不在乎。也许他以为她是个不专情的女孩,那真是大错特错了,她的感情从来都是那么真诚的。她在心中微叹一口气,那也就算了,她才不会纠缠着他,伤疤痛过一次,会记住的。以后她会很好的掩饰自己,同时也会保护自己。看陈和东满腹愁肠,原来交了女朋友,他向她说是怎么一回事的,她鼓励他说:
“去结识吧,反正年龄又不大,看看电影又没有关系。”那场电影名叫《真得爱你》,她意识到自己好象讲了许多话,便不想再多说了,她的外表看上去也是满不在乎,一副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内心其实很是脆弱。生活中无可奈何的事情多着呢。如果仅仅为了这而耿耿于怀,那肚量岂不是太小了,那么以后受气的机会也会更加多了。
一整天木子李都闷闷不乐,她想,是因为她太自私了,真的,因为她的偶象是独特的一个人,他们的活动她没有参加,她象是受了无比的委屈,整天不高兴。吃晚饭的时候,去食堂的路上,周新星拿着饭盒,故作神秘状,用手捂着口子,刻意压低声音说:
“木子李,今天游戏去?”起先,她听不懂,及到听懂了,已走出了好长的路,她再回头,他也刚回头,其实她是闷得很,很想出去走走,但她并没有回答。吃过饭饭,她便准备好一切,在宿舍里呆了一个小时,看着书,其实她以为周新星会来叫她。6点半了,她估计他们不会来了,便下去做工了,还特意从男寝室门口走过,谁料那边有人在叫:
“别过来,别过来。”她略一停步,仍就是走过去了,到了旁边,才发现黑暗中,有一人立在那儿,大约是撒尿,她故作镇静地走到办公室里,而事实上她的心狂跳不已,这些男同胞,真是恶心。
到了办公室二楼,阮燕也在,她便去厕所,拉开窗户,数着男寝室的号数,结果她希望亮灯的地方,却是灯熄了,他们早已出去玩了,真是羡慕他们。她很不高兴的输完了工单,便又回到了宿舍里。看书和同宿舍里的人一起吃瓜子,和钱青谈论交朋友,生小孩子,谈论着厂子里的事,还有钟雨,她们是好朋友,而后她便睡在钱青那儿,她是小女孩,钱青也是很好相处的一个。明明是同一个宿舍,相距不过几米,她也要睡在钱青那儿的,就是不怕麻烦别人。
早上6点45分起床了,去跑步,天下雨了,便赶紧跑回来,又开始新的一天,可一上班,情绪又低落的厉害。后来她去周春奇那儿,先总是说工作上的事,问:
“长轴车完了吗?”他说:
“那是车不完的。”他让她猜盒子里的长轴有多少,他说是一百根不会少的。她说是没有的。他说:
“那行,赌什么?”她说:
“我有把握才打赌,没把握不赌。”他很是开心,她也发现他不再拒人千里之外,他在乎了,眼睛也亮了,以前他不敢看别人的眼睛,而现在反过来了,她有点怕。又提起上次造孽的事,她说:
“你真傻,我来找你,来向你说,向别人说干什么。”他说:
“你怎么经常记得这句话。”她说:
“谁叫你说的。”他说;
“我也只有说过二次。”她说;
“对于同一句话,说过两次还少。”他又大笑,他说:
“行,我不说了。”是的,这正是她说话的目的,她偏要说,说得他头痛,心烦为止,后来她硬说他人瘦是一肚子坏水,还开玩笑说他是伪君子,吝啬鬼,他显得很是无奈。他说起看电影,她说:
“没有去看。”这个男孩很聪明,说话从来不露痕迹。小心上他的当。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她这个人一直在抖,自己觉得很是紧张,她有点意识到是否做得太过火了。应小水问她:
“昨天和谁看电影去了?”她说:
“没有。”但却不加掩饰孩子气地说:
“昨天睡在钱青那儿。”知道戴志柳和钱青是对面对的,真是傻瓜一个,干嘛一点点小事也要去说的。真想不清她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她好迷惑,在乎的硬要装作不在乎,管他呢,就不在乎好了。应小水昨天去叫戴志柳看电影,硬是不肯去,后来应小水硬拉了下去,过不了多久,戴志柳就上来洗衣服了。而她比应小水早,也叫戴志柳去看电影,说和应小水打赌,今天雨天,会不会去,如果去,那么她赢了,如果不去,那就她输了,戴志柳在吃晚饭时就说不去,后来应小水也来叫了,不知有没有去。木子李去机房了,路过车床看到张张林剑在加班,便说:
“咦,怎么会加班的?”他发了许多牢臊,说:
“气都要气死了,明主任的确精明,开得数字越来越多。”这个她当然知道,多做一点便加一点定额,当然她才不会去和别人说。其实是傻瓜干的活,而事实上,太会做的人就是吃亏的。她说:
“那你不会聪明一点呀。”她说:
“我太会为别人打算了。明主任这几天不知要跑多少次这儿,看着转子轴没有了,便去拉来,验好后放在车床边,看她忙得这么厉害,总认为是急用,便也多做点,可谁知她的想法是多做出来好定定额的,要知道在这儿做数控的活,其实是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的。人少车床空很难看,人走掉也很难看的。”她说:
“做吧,明主任知道你的。“她很明白,讲几句领导赞美部下的话,说给部下听,部下会很感动,比领导对他们当面讲还要高兴的。她说:
“你责任性强,朱建科也很负责,你们数控几个人都很忙,没有空。褚文军,周春奇也是是。”他有点深思的望着她笑,其实她内心很清楚,他笑什么,但既然他没有点破,她也用不着解释什么的。后来有金其伟和徐林也过来了,木子李夸金其伟脑瓜灵,可又有点吊儿朗当。他听了很是受用。张林剑也夸木子李聪明不会听骂声的。而事实上,她的脑瓜是木头木脑,当然要听骂声的。应小水很是沉默,脸色也是挺苍白,他觉得自己真得失恋了,她倒是好心,劝他别那么伤心,事情会有转机的,一连跑了两次计量室,他到后来竟说:
“她们的关系基本上结束了,想冷静一段时间,和你们还是少接触为好,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她心中很是不乐,应小水也太拿不起放不下了,她和他接触从来不带什么目的。
这天,木子李忍住心头的那一阵子无聊,怕自己走过去又会声嘶力竭地狂说,又会痛苦又会难受,真的长痛不好短痛,只要珍惜相处的日子,不要造作不要虚伪,别的人相处她不会有这种感觉,可是和他相处,总象是做了亏心事似的,害得她又要花许多时间去责怪自己,可到了陈律林那儿,却又开心的哈哈大笑,因为陈律林讲述了童年的趣事,他说:
“有一次,我们伙伴几个玩,我摔伤了手踝处,写字很浮,吃饭的时候,有一碗发鸡蛋,因为捏不住筷子,便要勺子舀,结果呢,右手痛,用左手,可根本舀不起来,爸妈硬要我用右手吃饭,我便伸出手,结果右手节骨处肿起来了,我爸爸用手碰一下,我便哟哟叫了起来,这下可不得了,以为骨头断了,叫了姑父和舅舅抬着去医院了。”他说:
“当时,我妈先烧了一碗鸡蛋,放了糖,结果糖里全是蚂蚱,没得吃。那个时候,八月半快到了,便买了一筒月饼,借来了棉桥上路,起先是爸爸和姑夫抬。”他说:
“我爸长得很是瘦小,是教书的,抬了没有多少路便换下来了,我的两个姑夫力气大得厉害,总以为是我是骨头断了,起劲赶路,我爸走得气喘,我体轻,姑夫走得起劲,结果一颠簸,我便从棉桥里滚了出来,还抱着那筒月饼的。”大家听得都哈哈大笑起来了,陈律林的车床下一位是周春奇,那么专心致致地做着活,觉得去打扰他是一种罪过,唉,狂热的心会冷却,执着的心会不在乎的。
下班后去外婆家,外婆的两个侄女也在,外婆问她:
“木子,有没有吃过饭?”他们两个笑了,于是木子李便不想吃了,便说:
“吃过了。”去大舅家,见他们正在吃饭,大舅妈叫她吃,她说吃过了,表弟说:
“那间有吃的东西,你过去吃。”她一看是京枣和花生糖,吃了几颗,心中挺羡慕有父母在身边。去二舅家也正在吃饭,觉得有一个家真好,也挺暖和。受了别人的气和委屈,也有一个倾诉的场所。看她们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她们哪里知道求业的艰辛和所受的气,还有社会上的一切因素。后来外公要看她的项链,她便脱下来,其实她讨厌这个东西,可又虚荣的要命,呆上一会儿,便回厂子里了。她烧了两个鸡蛋和一条年糕吃,而后便去机房输库单。时间差不多了,便回宿舍了。睡下后肚子胀得难受,又是吃得多了,胡思乱想,怎么也赶不走那个影子。总是迷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管他什么对不对,如果选择了他,那就不用东想西想,现在的她还是没有了解透,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世界上许多事总有遗憾。
她发誓以后不再随便去舞厅了,一定要会跳舞才去,许多人乱七八糟的,有什么意思,她想做的事,要先想好再去做,不要再犹豫不决,要交的朋友,除了几个知心,不会有许多的,男友宁缺勿滥,朋友,则以诚为本。和车工约好去舞厅,因为杨易平上中班,想叫上另一个女伴,可郭珞琳因有事不去,还找了她好长时间。叫沈丽芳也不去,花了许多口舌,一副求情的样子,说:
“去吧,有许多男孩,找一个女伴一起去。”还是没人去,于是她只好一个去了。童斤良去借书,木子李便陪他一起上楼借书,再下楼找沈丽芳,却没有人。朱建科在门口等,出去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实在是满肚子不舒服,朱建科带她出去,路上她问:
“其他人呢?”他说:
“会去的,朱岸虎,周新星和周春奇。讲好的,一定会去的。”他还在说:
“今天我心情很好,想起要去跳舞,要叫几个伙伴去。”便去他的伙伴家,刚好吃完饭,她便坐下看电视,本来想站着,可一想太难看。听着他们聊天,等好了一起去房产舞厅。他的伙伴又带去几女孩,又等他们,木子李便去人民药店看看,想好了买什么东西。他的伙伴出来了。到了舞厅,朱岸虎带了个小妹出来叫陈茵,她的声音听听象个男孩,很有磁性。年纪看上去很小,一副活泼样,在陌生人面前无所顾忌,用手刮着朱岸虎的鼻子,她说她管叫朱岸虎哥哥,很是羡慕她。朱建科请她跳三步,其实她心中很烦,可没有表现出来,朱岸虎也请她跳四步,后来周新星,周春奇,周恒悟,还有一个是车工张一栋也来了,周新星当即和朱岸虎跳,看他们跳得很是轻松,周春奇请她跳四步,在他的胸前,她觉得今天挺受委屈,在风中等了许多时间,可他很是胆小,瑟瑟缩缩,他穿得很是单薄,她有一种冷的感觉。和周新星跳三步,真得很有味,他有一种力度,后来和徐林跳四步,和周恒悟跳四步,唉,她讨厌那种气氛,那么昏暗,周新星坐下来和她聊天说:
“今天和明主任说了许多话,我想换下来。明主任说她不向王小琴去要,一般是不会换下来的。”他说:
“我感觉在隋落,白天上班,晚上风雨无阻去城里一趟,四个人一桌红星,实是抽不出时间,许多东西都荒芜了。”周新星人很是活动,跳舞也不错,周春奇话不多。回来后,在路上,嘻嘻哈哈,她还打了二下周春奇身上,这个家伙开她的玩笑。她对朱建科说声谢谢,便跑回宿舍了。睡下后,又烦得厉害。心目中的影子又开始模糊了,真的,她先是找周春奇的缺点,人沉默,又瘦,可她竟入迷,算了,人的一生总是有许多的遗憾,对于男友的选择,是要慎重,对于做过的事,不要后悔。一件事既然要去做了,又有什么好值得后悔,求别人不如靠自己,真的,她总是想学别人的样子,觉得活着好累好累,走自己的路,为什么要有太多的疑惑呢。
好狼狈的她,况且又自私。吃过晚饭后便去车间,去张玉虹那儿,去检验室,又去陈律林那儿,而后才去周春奇那儿,其实所有的一都是为了去周春奇那儿,他上中班在那儿干活,她傻傻的问他:
“有没有吃饭?”他说:
“没有吃过,给人打翻了饭盒。”她便看他车长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说:
“不高兴,忧郁的干活会缩短寿命的。”他说:
“那样会更好。”他还说:
“不高兴,少说话最佳。”她在车床边唉声叹气,马上意识到那是不行。她的脸不禁红起来,赶紧找借口溜掉了,她变得有点笨起来,一时总想不起什么话来,真是,在周春奇面前有点笨,真是窝囊相。不,她又何必活得这么苦呢,想做什么就是去做什么,不想干的事就拒绝,可在周春奇的面前,竟然自然不起来,她胃痛,可也不敢讲真话,可讲假话又很是痛苦,唉,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本来说好这星期周春奇那儿吃夜点心,可真的想吃,却又不敢说什么,怕什么,去说吧,可又不敢,真的,这么瘦的家伙,对于她来讲是一个威胁的。是啊,时间匆匆忙忙,转眼已过去了四个春夏秋冬,回忆走过的路,有欢乐也有痛苦,但更多的仍就是一事无成,少时的雄心壮志,象一块锋厉的石头,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海潮,冲击成一块光滑的圆石了,好悲哀总是走不出心中的困惑,费了多少精力,仍就是徘徊在心中。一年又一年发感慨,一日又一日,总觉得在虚度,可是什么样才算是活着有意义呢?
这天,她在车床那儿数零件,她说她冷,站在褚文军那儿,说:
“借点热。”他说;
“100度的温度只有10度的热度,你意中人10度的温度也不及。”她的心中震惊,是啊,别人能给她的,她实在是不能接受,而别人不在乎的她却是如此迷恋。她胃痛,昨天周春奇那儿,周春奇给她一个桔子,她只吃了半个,她发现她总是讲反话。他说:
“这个桔子不酸的。”她说:
“要酸的吃下去才不痛。”他说:
“那吃下去肯定会酸的。”她吃了一片,很甜,便跑上楼去了,天正在下雨,把这份心思留给看书,不要去打扰他了。
下班后那么匆忙地敲打着应小水的办公室,等到来开门,却原来是戴志柳,她心中暗骂自己鲁莽了,可仍就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拿书,拿磁带再是出门了。去张玉虹那儿,恰巧周新星也在,起先看不清是谁,及到看清后,一连夸奖他聪明,说:
“今天下班,和明主任说起,明主任说周新星这个人口子来得,人也聪明。”张玉虹顾自干活,木子李意识到讲话太不分场合了,光顾和别人即兴讲了。周春奇也在上中班,她不想去他那儿,想上去睡觉了,周春奇叫住她:
“木子李,书借给我几本看看?白天没事干。”她说:
“我看的书,你不要看的。”真是的,她为什么总要说这句话,显得她高深还是如何的。周春奇看着她,她说:
“书不好看,别人给我的。”他不相信,她说:
“真的,这么贵的书,我才不去买的。”而后她说起刚才敲门的事,他说:
“很正常的。”她说:
“他不脸红,我却脸红了。”周春奇说:
“工具箱里面有书。“她便去看,是《演讲与口才》,他要她去拿书,她才不这么傻,要借她的书,她傻傻的跑下来,才没有这么好,于是她拿了上去,当然不下来了。此时她的心里定了许多,不再去惹什么是非了,也只不过站了五分钟。周春奇沉默,总感觉他不够开朗,遇着的事情有许多,又何必把自己围死呢,做人要坦诚,她并不想去捉弄别人,但现在她的心思定了许多,真的,静静的,朋友可遇可不可求。
那么一早便拿了书下楼,吃了饭,碰见周新星说:
“昨天等到九点钟,想着你会下来的。”她说:
“不可能的。我才不会拿下来。”昨晚左睡右睡总是难以入睡,喉咙里有一种东西挤压着,她觉得挺想家的,虽然她口中总是不以家为重,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室友了。她们总以为她天真活泼无心,而事实上她却烦得厉害。如果要她向一个男孩子表示心意,她想她不会的,除非他有意。她真得挺难受,总是自己折磨自己,人活着太多的精力总是浪费在折磨中,就象和周春奇毫无意义的抬杠着,目的还不是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吗?不,那还不如静静地在他身边感受一下的好,人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做人要做的有自信而不是虚荣,自信充满魅力的女孩,她可千万别太自卑了,总觉得认识了周,觉得一切都完了。她并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可她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如果仅仅为了交一个男友,才会使她开心,那她绝对是另外一个她了。现在的她,仍就让自己开心,朋友可遇不可求,活着就应有个追求。她以看书为理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烦恼,可同时又以看书为资本,向别人夸夸其谈,她总和周春奇抬杠,他说东她偏说西,弄得两个人都无生趣,还有他总是冷静,而她总是狂热,声嘶力竭,她讨厌自己的个性,那么倔强,真的,讲话不好柔声细气,难道那不行吗?说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既然说出了口,就应负起责任,不要推缷掉。早上和明主任讲话,说:
“昨天总在想,热处理的活究竟怎么样,总以为你和我说过了,压板呢没有拉出去,睡下后再起来实在是不愿起来。”明主任很自以为是地说:
“昨天没有淬火,压板没有拉出去,今天要淬火了,他们又不会串起来了。”她明知道自己引出的话会引来一阵责怪,但她仍要说,喜欢听骂声的女孩,是不是。
看应小水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失去了恋爱自以为很潇洒,那么大度,照样谈笑风生。她知道应小水不好受,心灵的伤口不是那么容易愈合,况且他也不是那么轻易动情的人,她们相处四年,多少有一点了解他的为人。当她有难受的时候,找个人倾诉,不会是别人肯定是他。可她无法让自己动心,只能是知心朋友,不可能是恋人。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的新娘,也肯定不是她。她去约他看电影,可天太冷了,她本意是好的,可其实也不想去看,他以为他不去看,她会生闷气。刚好斯光雨也叫他去看电影了,他便提议一起去。她上楼换衣服,想到外婆家去,天冷了,外婆的背又发酸了,去给外婆捶背也是好的,便去看电影了,穿着着线大衣,有一种拥肿的感觉。
先去车间打了自行车的气,而后去城里看电影了,题目是《豆花女》,看得她眼泪直往下掉。一张餐巾纸全湿透了。应小水在旁边东看看西瞧瞧,怪不好意思,回来后便去机房输库单了。临睡前才想到白天明主任吩咐过的砂轮轴没有分好,便去热处理车间,在铣床边把零件分好,又叫来赵仕军来看,别拉错了。赵仕军吓她,说起那个电触死的人,她吓得毛骨悚然,用手捂着耳朵,叫上徐林和她一起上去,徐林在上中班的。唉,她下去因为有一个动力,而吓得要死是因为她太虚荣了。睡下后,半天暖不过来,唉,真是一个大傻瓜,诉说着生活的苦,为什么不说生活的乐呢。总是感到迷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办。周春奇对于她来讲,并不合适,第一,他总是沉默寡言,而她则喜欢吵吵吵闹闹。第二,他肚子里文章做数,而她则喜欢想什么说什么的。第三,他总是冷静,而她则是狂热,难得看到他开怀大笑,而她则是笑点很低,常常开心的大笑。
这天一大早醒来,觉得冷得厉害,原来是棉被一半掉在地上了,脚底下是一只冰冷的热水袋,昨天又点个蜡烛看书到很迟,脚冻得厉害,便起床了。开窗一看,屋檐上,地上,窗户上已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一个银色的世界。看着窗外的水衫树,也披上了雪白的婚纱,象一个盛装的少女,很是秀气,又想到那是一棵圣诞树。忽发童心,收拾好自己,去外面捏了一团雪,给对面模具车间的朱岸虎,他开心的用手捏实,他说:
“那天我的小妹陈茵夸你长得漂亮。”她笑着说:
“她弄错了。”他说:
“真得,她说‘和你们一起来的大大真好看。’”她在心中说陈茵‘谢谢你的夸奖。’她一直自卑,总是认为自己长得丑,现在明白,长得美丑并不重要,重要的自信让她精彩的。她说:
“朱岸虎,有这么一个哥哥,这么一个妹妹,挺有味的。”他说:
“她很会吵的,十七岁了。”她说:
“你做哥哥的,不也同样会吵的。”大家笑,她便回自己那儿了。木子李有事去电焊工那儿,她神色飞扬地和周江月聊天,大谈看电影的感觉和电影的内容,蔡师傅也在,起先他参加聊天,而后便去干活了,周江月边和她聊天边做活,她便意识到不能呆太长的时间,便说:
“看电影《豆花女》这四元钱,还是给蔡师傅买瓜子吃的好。”乐得大家哈哈大笑,她说:
“三个人去看,消费起码二十元。”周江月说:
“我和朱小雨去看,从来不吃零食,不吃惯的。”她说:
“夏天一个人去看,买一张电影票,外加一块冰砖,冬天则是一包瓜子。”和周江月接触,觉得这个男孩看上去很是老沉,聊天时就会变得很年青,也会讲讲笑笑。唉,她总是不停地说着话,牙床都在疼,以后可要小心地说话。呱啦呱啦,太难听了。女孩子,保持她的个性是不错,可有时也要掩饰一下自己。
下雪天,她洗完衣服去车间,周新星从二楼换下来了,他总是调上调下,很是忙碌的干着活,话也不多了。她去张玉虹那儿问上几句,又去周春奇那儿,他责怪她说:
“那天等你好迟,你怎么书也没拿下来,你差不多日子总下来的,恰恰那天没有下来,你常说别人作弄人,你也要作弄人。”她说:
“那我有没有说我会下来的?”
“没有。”
“好了,那你不用怪我了。我给你们拿下来,你还不满意,以后你们就不用借了。“她总是那么大声地讲话,声嘶力竭,没有一点女孩样。褚文军和张泳汉走了过来,张泳汉也是新进来的一个车床工,褚文军的脸上带着挪揄的神色,她看着就讨厌,更怕他开口讲笑话,她笨头笨脑地问他:
“应小水在什么地方?”他说:
“你去寝室找他好了。”唉,应小水刚失去一段感情,她找他多不好呀。她说:
“我和应小水讲好了,去听收音机,吃东西,看书。”周春奇说:
“你的生活真有味,我除了冷冰冰的车床和热烘烘的被窝,其余都没有的。”她倒是忘了,还有他们一群爱闹爱笑的伙伴,他说:
“别的细胞发达,脑细胞不多。”恰巧此时童斤良过来还书,便和他一起去女生宿舍了。她在想刚才的话,站在周春奇的身边,
第二天走到周新星那儿,讲了许多话,他也谈得很多了,她提起话头说:
“昨天你调下来了,头都大起来了,理也不理人家了。”他说:
“怎么要向你通知过的,上去也是干活,下来也是干活,既无喜悦又无难受,反正是做做的。”她说:
“昨天,我和明主任聊天,装配车间,电工车间,这几天都要加班。她说‘这样干活,周新星马上又要调上去了,我感到奇怪,以为明主任说错话了,便说‘谁调下来。’她说‘今天中班周新星在做了’,所以晚上我特意来看看。”他很开心的笑了。他说:
“我下来是王小琴叫我下来的。”他又说:
“下来的时候,王小琴说‘下面不要你了’”他说:
“我本想说‘上面要的’可一想,不要讲了,又要给人家说是油嘴滑舌了。”他说:
“本来和孙军说好去拍照,一切都准备好了,可谁知又上中班。”她便提议晚上出去,他说:
“好”。也约上朱岸虎的。她总是那么大声地讲话,一副很豪爽的样子,她是女孩,对人家要稍微温柔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