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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去伙伴家游玩(1 / 1)

晚上一个人静下来,发生的事挺可笑,她简直有点神经过敏了。她一个人在寝室时看书,应小水来敲门进来,便请坐下聊天,他打量她的寝室,虽然两个人讲讲笑笑,她装作什么事也不懂,仍就是一副活泼天真的样子,但从应小水的眼中她能看出一抹柔情,真的。他看她的衣服她的头发,她心头恐惧,但脸上仍就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她能感觉他看着她的眼睛,她就是左顾右盼,装作很是开心,可心中实在害怕,好不容易,郭珞琳来了,才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如果换了奇哥,她才不会这样,唉,做人真是吃力。后来去中间库,应小水也去中间库,朱岸虎进来了,他帮她把米买来了,应小水便去自己办公室那儿了。于是她和朱岸虎聊天了,说起她没有什么依赖心理,也说她自己很小。过了不久,周新星加班下班了,她便说:

“刚巧你的朋友在这儿等你,向你的朋友解释。”朱岸虎说:

“女士优先嘛。”她说:

“你的朋友说难得相聚,要等你好好相聚。”一行人便继续聊天,她说:

“那次去游玩,是我最开心的五天,全都是用笑声组成的。”周新星说:

“一踏上火车,我们的友谊便开始了。”大家谈论着伙伴的性格,说周恒悟适合任何一种场合,朱岸虎是拿得起放得下,周新星是能文能武,周春奇是挺文静的。她说:

“下雨天也要造房子吗?”他们说:

“可以贴钢砖的。”其实她知道周春奇家造房子,只不过是想从他们那儿打听一个人罢了。他们说:

“周春奇这个人很固执,他认为这个人是这样就是这样,不会变更,他观察人很透彻,他也很讲信用,他最讨厌不讲信用的人。”周新星说:

“我很讲信用,所以奇哥喜欢我。”朱岸虎说:

“他对我也从不失信,也喜欢我。”她觉得好笑。正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开了,厂长进来了,大家便不再说笑了。她硬着头皮说:

“厂长,你好。”他说:

“现在你不好了,你怎么不去机房,在这儿胖天?”没等她说话,他出去了。她看到周新星潮红的脸变得苍白,可他还安慰她:

“真对不起,想不到你还有公事。”她的心中一激灵:

“不,其实你们坐在这儿,我应该很感激你们。”木子李鼻子酸酸的,觉得眼睛也酸,忙低着头说:

“周新星,还记得那个时候,你们等我,送我到城里去,那个时候是我最恐惧的时候,所以和你们最接近的,时常说你们好。”她掉下眼泪,更加不敢抬头了。周新星说:

“噢,那时还是坚持把你送到城里。我发现老黄就象个恶魔的使者,他的到来破坏了气氛。”她说:

“我很脆弱,所以我总是不好,还爱流泪。”朱岸虎解围说:

“不流泪的女孩不可爱,你没有听说女人是水做的吗?”周新星接口说:

“男人是泥做的,女孩子流泪挺可爱的。”她心中觉得不能悲伤,她流泪不想给谁看,她硬要自己高兴起来。他们说:

“我们去周春奇那儿。”她说:

“不,再呆一会儿,让我平静下来,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恐惧感?”周新星说:

“是胆小,是曾重复过一件事,怕。”朱岸虎说:

“我补充一点,对一个人。。。。。。”他讲不出来,在组织词语,周新星说:

“爱一个人的时候。”大家都举手赞同。后来一起去周春奇那儿,他上中班。她笑着说:

“真是好笑,周新星安慰我,我流了两滴眼睛。”大家有说有笑,周春奇总给人一种忧郁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象在梦中见过似的。

第二天,吃过晚饭,周春奇进来中间库,她在里面写着字,她觉得奇怪,他来干什么?他东看西看桌子上面,说:

“今天晚饭没有吃,蒸得饭让给别人吃了,挺饿的。”她拿出抽屉里的饼干给他,她抽屉里就是有吃的东西。她说:

“昨天发生一件事。”他让她讲出什么事?她便问:

“你的朋友,没有讲给你听?”他说:

“嗯,我们又没有时间相处过。”她没有讲,他吃了点饼干于是他便走了出去。为什么他会这样,冰冷的外表,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生活的色彩本应该是五彩缤纷而她则常常恐惧,一点点小事就惊慌的不得了,而常常去诉说又不讲什么缘故,唉。她正弯腰去捡施工单,一个人用手指指了一下她的腰,她全身都跳了起来,是刘主管,心中很是恐惧,但脸上是笑,拍着胸口说:

“吓了一大跳,细胞都死了半个。”他笑着说:

“那我赔给你。”她说:

“不行呀。”她显得惊恐,施工单又掉了下去,他帮她捡起来,她连忙接过:

“谢谢呀。”她装作很忙的样子顾自干活,他觉得没趣这后,便走了出去。她在心中想,真是恶心,以为有了钱就可以收买一切,以后上班的时候,不会嘻皮笑脸了。

总是在写数字和写文字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字写得一塌糊涂,觉得自己也是蛮奇怪,好几年过去了,还是写不好字。别人对她好点,她就会产生骄横的心里。白天时周新星急冲冲的进来,陈冬梅叫他,他一股神气,好象忙得不得了的样子,顾自修着钢笔。后来他和陈冬梅他们讲着话,她说:

“周新星,这本来是你们的活,现在别人给你们做了。”他说:

“你别乱对。”她发现自己讲错了话。是啊,人家好心帮她,她怎么反倒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呢。她对周新星说:

“破钢笔不用修了,你怎么这么笨,你师傅的笔关你什么事?”她一副又尖又响的泼妇样,女孩,为什么你会这样呢,要知道凶巴巴的女孩会让人讨厌的。她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多嘴,一句话反复说个不停,心头烦得厉害。因为不懂计算机,在别的车间在算的时候,去输入了,结果全都进不去,于是没有好声说话了。对应小水总是那么大声,一副自以为是的神色,真是一个傻女孩。。后来去周春奇那儿说:

“你什么时候肚子饿,我晚饭吃得很少,等下我叫你一起去吃?”他笑着说:

“好的,我请你吃夜点心。现在苹果要不要吃?”她说:

“要吃的,去拿吧,我和你一起去。”便和他一起去寝室,他拿出了苹果,她说:

“我要一把刀。”知道他有一把很小很小的刀,他给了她,她很是开心。她说:

“可以放两天假,去帮你家干活?”他说:

“好的,去吧。”真的,她很早就想去了。他说:

“去做跳水运动员,今天我差点掉到塘里去了。”后来他到她那儿拿自行车钥匙,他永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应小水的脸色很是难看的,也许他生病了,他总是闷闷不乐,她不敢表现得太亲近,怕引起误会。他帮她算工时,她请他吃夜点心。等她拿了钱去叫奇哥一起去的时候,应小水却一转身就走了,能感到应小水在生气,唉,感情这种事真的不能勉强,她对于自身总是那么随便的。当她有事的时候总是要应小水帮忙,而他的事她从来没有去帮,真有有点自私。和应小水那么接近,那么无拘无束的交谈,吃亏的是对方同时也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好奇怪自己的心思。应小水说他最讨厌没良心的人,她知道他心地善良,可她从来没有捉弄过他的感觉。不能勉强,她会痛苦。她知道他的好,可她觉得她不能接受。耳边响起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你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敢说出口,你知道我好担心好难过,却不肯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我只能让眼泪流在心底,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深深地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她心头烦得厉害,好好的自己去找什么烦恼。周新星朱岸虎打定主意去报考读电大,那是她多年的梦想,可是她仍说放弃了。口中仍念到她是很喜欢的。于是周新星说让她不用讲这种话了。她便沉默了。是她放弃了这种念头,可惜的是在厂子里呆得烦了,没有别的出路了,而这唯一的这条路也断绝了。去读书,经费,时间,不去读,又觉得可惜。她还会对他们说碰到了棘手的事,真是傻,他们能解决吗,自己的事要自己解决的。她说:

“这么多伙伴,几个不去,我也放弃了。”周新星说:

“他不去,你也不去了。”他是谁,好笑。她选择了对任何人都无关紧要。也许,不要太多的也许,期待是一种梦幻,积极行动才是上策。不要想得太多了。

想到自己就是挺好笑,工作的缘故造成一种指手划脚的样子,要知道这样挺会引起别人的反感,可她仍就是津津有道,一个可悲的女孩。要不是新来的员工提醒她,她会一直以为自己是优秀,还洋洋自得。周新星他们去报名了,结果专业不对口便放弃了,而那个专业刚好是她学的那个。她很是兴高采烈,而他们却是弊着一肚子的失望,而她还是那么开心。真是一个小女孩。后来朱岸虎进来说:

“我还以为是电子计算机,以前我没有说起过?”他嘿嘿的笑着,而她却觉得这个男孩蛮有心计。她说:

“别放弃,你书已拿来了,自己多去看看呀。上次你们帮我搬东西,在我印象中你是很聪明的,有一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感觉。”他听了就是很自信,说:

“以后有你作朋友,不用说别的我会自信。”

下班后去二舅家坐坐,先问了要不要去读书的事,二舅的意思反正是不用读了,要她学计算机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后她和二舅讲起厂子里的事,她已讲过一遍了,怎么又讲了,真是的。二舅说起:

“上次那个来家的男孩,可以的,人也很灵动的。”其实她一点也不情愿,她的心中已有了影子,任何东西都塞不进她的脑海了。二舅说:

“地方道要紧的。”二舅妈说:

“人也要聪明,外面的事情要自己会处理。”她说:

“谈朋友,谈起来不会很理智的。只要有一样觉得适合,便不再管什么的。”二舅妈说:

“这道也是。”周春奇胆小,怕羞,但她觉得他处理事情方面欠果断,可又有什么办法,算了,只要中意,什么都不用顾及,静静地等着机会好了。她选择的,不后悔。也并不想让自己后悔。错错对对,她甘愿自己一个人承担。晚上咳嗽的厉害,又想得太多,辗转反侧,失眼真得不好受。做人在交往上要有心计,而在自己的工作上也要有心计,别人默默地吸收着知识,而她却呱啦呱啦地作不出什么成绩。更为好笑的是她常胡思乱想的,还想不出一个结果,好了,生活找着了一个目标,不要急,慢慢来,只要有恒心,就能成功。在奇哥方面,会找机会,在计算机方面只要她不放弃,会有结果的。

在计量室里,一口气吃了二十左右个果冻,又吃了一包芒果干,真是一只馋嘴的小猫。今天天气真好,有点风,天很高。她在应小水面前提起去爬山,他没有反应不响,她第二次提起去爬山,他才说:

“木子李,昨天夜里我想过了,不会再约你出去了,我连叫你三次,你都没有去。”她嘻皮笑脸地说:

“应小水,要有时间的呀,你不约我没关系,我会约你出去玩。约你是我的权利,你不去是你的权利。”她觉得有那么一刹间,应小水好象高大起来,嗯,有什么好高大的,去不去是他的事。她是不是太任性了点。总是戝踏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友谊,对于应小水她并没有恋人般的感觉,他只是大哥哥,她怕引起别人的误解,他约她出去城里,她很少答应。而她有事求他帮忙,他每次都肯帮忙的。她心中实在是害怕,怕伤害他,其实她去爬山,并不希望他和她单独出去,她希望是和自己的伙伴一起出去。她好象除了周新星他们并没有别的伙伴,他们的喜怒哀乐可以感染她。这次去报考电大,她是没有时间,她喜欢自己看书写字。没有底的行业她不去做,免得后悔。应小水象大哥哥一样,和他的交往要小心要谨慎。别以为和周新星他们什么都懂,和他们交往可以无拘无束,不,女孩,许多人一起吵吵闹闹是可以的,但必须分开两个人的场合不允许态度无拘无束。她常常讲得天花乱坠,而实际行动什么都不会,象赵括一样是纸上谈兵。唉,女孩,少去计量室,也不要和周新星他们交往过于亲密,他们便不会尊重了。要知道和男孩于亲密,会陷入一种绝境。早知道结果,你又何必现在作戝自己呢。不要老想着去玩,趁着年轻多学一点知识,多赚一点钱才是好的。

1994.3.31这天此时的她感到很是消沉,同时也很自卑,总感觉不如别人。可又强装作不在乎,高声地谈笑,讲笑,以掩饰她自己内心的脆弱。那个念头一直是她的源泉,她很开心的样子,一直是嘻嘻哈哈着,可那只是一个梦想,不奢求对方有钱有势,只希望那是她心中的影子,她的心也在失落着。周新星说:

“你干什么去?”她说:

“你们当中一个很忙的。”他说:

“你要转弯抹角干什么,大家心中都有数的。”她听了,脸上发烧,是呀,她怀有什么样鬼心肠,连名字也不敢叫了。她以为他们会在乎她,叫她一起出去的,唉,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又何必那么嫉妒和自私呢,衷心地祝福他,真的,一度他是她的影子,但她也不会太委屈自己,她不对的东西总有理由拒绝。远嫁,多么可怕的字眼,为什么样会这样,平时讲讲笑笑的她在失落着一种什么东西。叫朱岸虎帮忙,他的手受伤了,连忙跑到寝室里去拿来创口贴,真难为他了。她偷懒外加工的零件不想数,叫杨树钢去数,结果常常对不起来数字,弄得双方都不愉快,蒋小权气哼哼地责问,她的心头火起,也回过去,于是他的声音低下来了,唉,女孩别张牙舞爪好不好。在机房时,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敲门进来,问她:

“机房里的刘师傅在不在?”

“不在”他说:

“你是木子李?”

“是的,那你认识我二舅了。”他说:

“是的。”因忙得很,便也没有邀请他坐,他一定会怪她有失礼貌的。

这天下班后她换好衣服,还是忍不住那份好奇心,去看一看周春奇他们究竟在不在,结果呢一看,却令她大失所望,连个影儿也没有看见,便闷闷不乐骑车去外婆家。姨娘们刚巧在装车,便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硬要姨娘带着去义乌,那个纸箱要买到义乌那边的厂家。外婆家已吃过了饭,她去大舅家,正在吃饭,舅妈叫她一起吃饭,便也不客气地吃了。饭后去小店买了饼干,天下着雨,三姨弄好后,她便背上包和三姨一起上了车子,驾驶室里一共有四个人,她们两个,驾驶员和他的伙伴。大家用普通话交谈着,驾驶员姓诸,伙伴姓冯,冯师傅讲述义乌的风景,又说着谈朋友,他们人道挺实惠。驾驶员长相粗犷,有一种刚阳之美,冯师傅却长得文静秀气,一路上他打瞌睡,东倒西歪,她觉得自已和他们谈天的时候,总有一股骄气,有一种洋洋自得,有点自命不凡的感觉。不讲话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深思着,外面天下着雨,公路上来往的汽车多,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思绪很乱,太多的时候竟然会想到奇哥,心中有一种愤然处世的样子。好象就是有点赌气的样子,真傻。到底在不在乎,那么冷漠的样子,可她就是无悔地选择他。总是想起那五天的相处日子,有缘还是无缘,睁大着眼睛看外景,哼着歌。到了那个纸箱厂便下车,车子停在厂里,她们洗脸上厕所,厂子里有宿舍便去睡了,她感到吃力,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三姨便去过磅了,木子李也跟着,那个检验员的看着就是耻高气扬,他有定价的权力,当然不能得罪。三姨就是做的人,帮着他们下货。等收了钱,便去逛义乌小百货市场,木子李穿着皮鞋东走西逛,来来回回总是这几条街,总去找摊位,那个4653号,好不容量才找到,却原来只有一点点货,钱银生很直爽,买了几只麻糍,三姨说她吃过了,其实明明没有吃过的。后来各自吃了一只。在买东西,三姨就是挑东挑西,当然也给姨妈们带点的,就是话很多,她的脚痛得要命,三姨还在领着她在走,她心中很是生气。吃面条,三姨说这儿不干净那儿肮脏,实在不耐烦,不禁加重了语气了:

“我不饿,我什么都不要吃,象你这样东西哪些里挑得好来。”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便换了语气。真得,和三姨挑东西,实在是烦得厉害,什么式样,颜色,料子,价格真是的。上了车子,她累得很,在打瞌睡,三姨总是摇醒她,心中很是不耐烦,但脸上装作很开心。三姨介绍着地名山名,什么五指山,什么大陈,到了车站,又要走许多路。这时的她倒是恢复了高兴,讲讲笑笑,说着要吃冰砖,三姨替她作主,只准她吃一块,不准吃甘蔗,三姨人是个好人。

到了外婆家,连忙换了鞋,一口气吃了三个小苹果,大家都来拿衣服了,评价着,三姨买得还不错,木子李想,当然不错,走得脚都快断了。觉得累又心烦,看见大舅一家在吃晚饭,她感到自己很是心酸,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婆家吃过饭,和外婆外公讲述着去义乌的情景,说:

“和三姨去真得很吃力。”外公说:

“三姨挺啰嗦的。”她说:

“三姨的个性真得强,嫁给谁,谁的脾气一定要好,三姨父的脾气够好。”她第一次发现夫妻两个不能都太强硬,当时早上买烤饺时,那个卖主去三姨那儿的包里拿钱,三姨和他争了起来。三姨很少迁就别人,相处久了她的性格会让人受不了的。去了一趟义乌,她才发现,成了家的男人对女孩也具有挺大的吸引力,怪不得书上有许多讲述,她从不相信,现在才有点明白了。

一上班,奇哥他们进来了,周新星说:

“这两天过得好吗?”她说:

“还行,我没回家。”她敢和周新星他们讲讲笑笑,对于奇哥却总是绷着个脸,他也不看了,她才意识到太假装,也挺虚伪。她去车床那儿,周春奇说起:

“木子李,电影很好看,6点半电影,我也没有去看过。”她知道他不喜欢看纪实片,也知道他要回家,便说:

“嗯,今天要去看了。”她没有叫他,他说:

“你这两天玩得开心?”她说:

“不好,我又没有回家。”他说:

“怎么,家也不要了?”他接着说:

“再过半个月,去街亭赶会场。”她说:

“要等死了,过清明吗?”他说:

“不知道怎么过?早已不记得了。”她说:

“你家过,就有清明果吃了。”他说:

“那天我去周新星家,他妈硬要我吃清明果,我不喜欢吃。”他讲讲笑笑,神色开朗许多,她觉得自信又回到他的身上去了。她去叫周新星晚上帮忙。他说:

“好的。”去叫周春奇说:

“实在抱歉,没空。”去叫朱岸虎,说:

“要回家。”于是对周新星说:

“晚上不用帮忙了。”她没有讲原因,周新星说:

“你总是没有讲清楚,弄得我们尽是瞎猜。”她才说:

“朱岸虎没空呀。”其实她从周新星的口中问过,周新星对朱岸虎讲过,说是木子李没有去叫他,而结果她去叫他了,却说有事,面对着周新星涨红的脸,她觉得眼睛酸酸的,连忙扭过头走了,男孩子爱捉弄人。

木子李去叫应小水、杨光军他们,请他们看电影,再帮忙。吃过晚饭后,便去应小水的寝室叫门了,碰上了褚文军,顺便也叫他去看,他说:

“你们去看好了。”他迎面躺在床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在演戏似的,存心不让他去,不提早通知他,碰上了叫他,死爱面子,怎么会去呢。她先到电影院那儿已有6点半了,而电影是6点钟开始的。迟了半个小时的,不一会儿,应小水也到了,说:

“看半场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一场。”杨光军迟迟不来,事后才知道他们开会。她挺冲动想回外婆家,应小水说:

“你去吧,我要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他总是替别人着想,宁愿委屈自己。她知道冲动后得罪人。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觉得既然出来了就应去逛街的,便决定去看7点50分的那场电影,便和应小水一起去逛街了。去一百商店买了本影集,刚要进公园的时候,碰见了周新星,他人挺好,说:

“我在寝室,要帮忙叫我一声好了。”她的情绪破坏了许多,坐在登子上,觉得自己很卑鄙,想想,随便找一个朋友算了。又想想,不,最好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应小水坐在登子上,她拿定主意说:

“应小水,还不好找女朋友?你是大哥哥,你找好了,我再找。”他先是笑,而后说:

“是好开始了,我想在厂里找一个,在厂里可以有个照顾。”他又说:

“同时谈起来如何?”她说:

“不行的,也不可能。”他问:

“为什么?”她说:

“反正不好。”她觉得应小水的脸色很难看,她觉得有点怕,正不知如何说,恰巧公园舞厅里的卡拉ok唱出了一首‘涛声依旧’的歌,她便跟唱着,于是大家便也没有接着聊了。时间到了,便去看电影,看电影的时候,应小水以大哥自居,她觉得很紧张,他不再有进一步的表示,她乐得装作糊涂。看完电影后,便回厂了,硬拉着郭珞琳帮她干活,理那个资料,一直忙到十一点半,大家都很想睡,唉,还是女孩靠得住,男孩总是靠不住的,还是多交几个女友的好。

第二天一早周春奇总想说话,她没有去理他,整理仓库很忙,朱岸虎先帮她,他说:

“昨天没有蒸饭,便回家了。”他接着说:

“我喜欢看浪漫的电影,男女主角的浪漫,周新星也喜欢,我们是臭气相投。”她说:

“我喜欢看纪实片。”他说:

“你也喜欢浪漫。认识你是从那次爬山事件开始的。陈茵她们不懂,跟他们出去没有味。我看应小水响也不响的一个人。”她说:

“应小水是个大哥哥,如果你没有别的意思,你最好自己主意的。”他说:

“我知道,现在也不常去了。”她说:

“你不要把她们看得那么简单,人是看不到内心的。他们说我简单,其实我很会多想。”他说:

“你不简单,相处久了。。。。。。”她接口说:

“相处久了,就会有许多缺点。”他说:

“不,完全是优点。”她笑着说:

“别夸大我,我真得以为自己挺聪明的。”朱岸虎人道挺憨厚,也很老成。

吃过中饭,周新星进来了,她说:

“我发现一点东西,这几天周春奇很开心,脸上洋溢着笑容,可能是家里的事进行的很顺手吧?”他说:

“我要去说,他应该高兴,有一个人时刻在关心着。”她故作惊讶:

“真得,会有这种事。”他说:

“我不会去说的,他又不相信的。”是啊,她凭什么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真傻,安什么好心的。

快下班的时候,周恒悟和周春奇在车床那儿,周春奇叫她过去,他很开心地笑着说:

“你昨天叫我干活,电影也不请我看。”她调皮地打了他一拳说:

“你们不喜欢看的,况且你也要回家。”他说:

“有的看电影,就有大事也放下了。”她说:

“气死了,昨天全是你缘故,6点电影,说成是6点半,迟了只好看7点50分那一场了。”他说:

“那行,一切经济损失我来赔。”她对周恒悟说:

“周恒悟,你听见了,我喜欢爬山,我们叫他请客好了。我要吃夜点心,还要大吃。”大家笑,周恒悟说:

“昨天怎么不叫我,叫他们要听他们的话声,你呀。”周春奇说:

“一个月后我请你们。”

“可以。”马上和周恒悟异口同声说:

“不行,要等死了。”她说:

“算了,算了。”于是她便走了。

一整天,都很忙,没有和应小水讲笑,她真得害怕应小水会给她搅得心神不宁,男女的交往过于亲热真得会引起误会。不,应小水永远是大哥哥的神态,她不能接受。她反倒觉得这几天周春奇特别开心,他肯定以为她放开了包袱了,唉,有缘的只有书本了。算了,心中的梦珍惜好了。很忙连空下来思绪的工夫也没有,吃过晚饭后又做了一个小时,应小水进来,恰巧周恒悟也进来了,她又要多想了,应小水问她:

“晚上干什么?”她说:

“和同寝室里的人要去看电影。”周恒悟说:

“你们好!”便出去了,她心中老太不舒服,但脸上装作很高兴地和应小水谈论着工作上的问题。

洗完衣服,换好衣服便和郭珞琳、陈冬梅、楼丽平一起去看电影了。去的时候去看了老同学,因为快下班的时候,初中的同学陈法则来看她,她说:

“咦,是你,今天怎么有空?”他满面笑容说:

“噢,我同我老婆一起来的,我们已登记了。”她问:

“那你女朋友是做什么的?”他说:

“是出纳。”她讲起上次去徐小凤家喝喜酒的事,也聊些同学近况。他邀请她去她朋友家吃饭,她说:

“不行,同寝室时里的人约好一起出去。”他也不勉强,说:

“那你过来游玩。”他帮她把零件放上去,到底是老同学。他去她老婆舅那儿,也是木子李厂子里的技术员。他们刚好吃完饭,坐在床上看电视,敲门进去,发现她女朋友长相很中看,高高的身材,雪白的皮肤,穿一件皮衣,人也很温和,很识大体,邀请她们进去坐坐,为朋友有这样一个妻子感到高兴,打了招呼便也不进去坐了,和室友们一起去看电影了。小姑娘们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完的话,笑声也是很多的。

第二天她觉得很是疲倦,最觉得可悲的是晚上的时间白白地溜走,耗尽了青春中的四年,人生须及时行乐,不,在她的一生中,她不想要自己留下太多遗憾的美,她要极尽一切去努力。活着一天天的过去,发出太多的感概,时间在感慨中流逝,到头来始终是一无所有,女孩,那真得太可悲了。九点钟去钻床那儿,钻床郭海宇的手伤了,她挺热心拿创可贴,云南白药和棉花,去帮他包扎好。这个小男孩挺肯帮忙,她很乐意做。去徐师傅那儿,吃了许多豆糕,是从周新星那儿拿来的。周新星也来了,她总喜欢在他面前聊起周春奇,她说:

“我比你们大,除了周恒悟我排第二。”他说:

“周春奇还要大的。”她明知道的事情,总喜欢多听多说的。她竟说:

“周春奇是哥,周恒悟是大哥,你们总是小的。”他说:

“我处处表现乳臭未干的样子。”惹得徐师傅哈哈大笑的,说:

“不是的,是大人了。”

晚上和赵海平、陈碧石、张师傅和杨师傅还有明主任一起去舞厅,碰见了徐师傅的媳妇,她和一个男同事一起来的,两个人聊着,问木子李几岁,有无男朋友,说影子也没有,说是要给她做介绍,她开心的说:

“好呀,你是姐嘛。”她说:

“是的,我是姐姐。”那个男同事,长得很高,戴着眼镜,跳舞也很不错,没有看清他的脸。不过,她在那儿仍就象个小孩子一样吵闹着。和别人跳舞,她总想着如果是影子那有多好。张师傅带她跳,挺有力度,而奇哥总是小心翼翼。唉,人无完人。一年一年过去了,她不想太苛刻自己,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呢,活着应有价值地生存。谈起表亲结婚她总是头头是道,问东问西,她的内心挺孤独。她爱呆在徐师傅身边,有一种依靠,她爱妈,爱爸,爱哥,可她害怕面对家里沉重的气氛,更害怕自己那种煎熬的。她感觉自己那么凶巴巴的,声嘶力竭,一幅狂态,尖嘴厉舌,刻薄自私。那么爱出风头,洋洋自得,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要知道女孩,你是最可怜的一个,白天你是坚强的一个,晚上你放松了精神,不知自己有多少脆弱,朋友背叛了你,自己苦心经营的感情付之东流,满口子的你忙你忙,可一到晚上,你看电影来不及,上舞厅来不及,真傻透了。白天忙得没有时间思考,晚上临睡的时候,就够空了。东想西想,想自己的事,在昏沉沉中睡去了

这天她和朱岸虎、周恒悟说话,说:

“黄良木很绿很绿了,绿的赏心悦目,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最喜欢脚踏在毛竹叶上沙沙的声音。”朱岸虎说:

“去我老家,化泉那儿,有许多毛竹。”她说:

“那只能在梦中去了。”他说:

“不去也算了。”周恒悟说:

“那两天放假我去田里。”她说:

“抓鱼很有味,我也会去的。”他说:

“去我家划船,等新房造好的时候。”她有点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和他们相处有点提心吊胆,怕又会给他们惹麻烦,真是的。她总爱多嘴,周新星进来说:

“昨天你干什么去了?我们去朱岸虎家吃饭,酒喝得多了,周春奇口渴的厉害,晚上榨菜过过。要你那儿拎热水瓶。结果没有人。”她说:

“昨天我们去舞厅了。周新星口才的确是好,人也聪明,他明明是为自己,可硬要说成周春奇,她不再相信什么了。和周新星交谈,他真得能解开心中的结,她说:

“梦中的影子和现实的人,如果交友你会选择哪一个?我会选择梦中不现实的一个,选择现实太委屈了自己。”他说:

“我也碰到这种事了,只好跟着感觉走了。”他接着说:

“那一天和朱岸虎喝醉了,讲着交女朋友的标准,要长头发,素质要比我高,要么平等,要有共同语言,还有一点幼稚想法,要尊老。”她说:

“这是最起码的一点。”

在周春奇那儿发小孩子脾气,他总是说她骗人造孽,而她总是把话搞僵,他说:

“去周新星那儿,他会让人开心的。”她说:

“我就认为这儿好。”他看她一眼笑了。她说:

“没有去家,没有去外婆家,心中难受,便来哥这儿,我所有的哥哥当中,奇哥是最差的,常说我造孽。”他说:

“你现在时间浪费掉,下班后又干活。”他不懂,不解人意,可她不悔,常去那儿,真讨厌。她发誓,不再讲什么忙了。光想着烦恼是不能解决问题,而光流泪也同样是不能的。这个月实在忙得昏头昏脑,不能消极应积极向上,不要叹气,女孩,属于她心中的那片绿地,永远不会凋零。她总是乱发着脾气,以为奇哥是支柱,一天到晚讲述着忙,那点时间还是少浪费的好。紧闭她的嘴巴,静下心来,总是发着火,和人家争论,女孩又有什么资格,发火的问题症结在什么地方的。她想得到的东西,会想尽一切办法,有决心划伤自己的手臂,那么有比这更有勇气的表现吗?和周春奇的交往是失败的,是因为她太任性了,好好的讲着话,会莫名其妙地任性起来,讲到一半时,她会说她造孽,她胖天,他便也讲不下去了。她并不想主宰一个人的思想和行动,但她想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因为那个人吸引了她,要动用自己的心计,让他在乎她。她很容易自卑,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心目中的影子,她会显得很消沉,女孩造作过头,真的,和他们相处友好会得益。如果不行,会和他们反目成仇。奇哥这个人是固执,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他听得进去,会很开心,他说他天生是这种性格,要改变何其难。她讲得够多了,在玩笑中说出心声,是没有什么意义。要在适当的场合,表示好感会产生效果。他胆子小,他曾经说过他和她谈不来,她还以为她这个人很随和,和任何一个人都能交谈的。周新星说:

“那是因为你在注意着讲话的方式。”不,她在乱讲话,惹得奇哥不想和她讲话,要注意了。既然喜欢了,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要后悔,默默的关注,无悔地选择自由自在的感情世界。半夜有人叫她起床去领零件,她那么容易发火,起来念个不停,对杨华说:

“有毛病是不是?白天通知你们,叫你们自己点好,自己都管不好。”杨华陪笑着,说:

“让你吃力了。”便也不好再多说了。睡下后,身体冷滋滋的。半天才暖过来,又东想西想,实在是太矛盾了。

这天看书连续看了两个小时,睁着倦倦的眼睛,觉得累,看得很吃力了。她喜欢一个人在寝室里任自己静静地思想,看那历史书和电影,因为她爱好幻想。朋友认为她很现实,她说那是表面的。事实上她爱幻想,他们说要她看成怪物了,内心和外表不一样。朋友中最有缺点的周春奇,最不好相处也是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有狂热的感觉,朋友说周春奇这个人对于一切都很冷淡。在朋友中,周恒悟能讲能笑,挺能相处,一切都象过来人似的,也懂得许多场合的表现,他长得结实,可她总觉得过于造作。周新星是爱朦胧和做梦的同龄人,善解人意,挺能体凉一个人所处的环境,也能讲讲笑笑,懂诗词曲赋,但光靠幻想是不能生活的。现实生活仍要吃穿住行。她发现周新星有时爱脸红,不久便会趋于苍白,慌兮兮的感觉。朱岸虎比较独立,他总能一个人想办法去解决问题,和他们相处也不琢流,也挺能讲真心话,他好象成熟的很早,心是同龄人的心,找不出什么缺点来。而奇哥,人比较沉默,但他说过的话不会食言,不乱发议论,比较压抑。姨妈们开玩笑说要她找一个能说会道的外甥女婿,他一点也及不上,他总是那样胆怯。但她注视他的背影会让她觉得心悸,相视的眼神会让她忘却自身的存在。她们的爱好相同爱游山玩水,她不要夸大现实,她要冷静。在他爷爷没有受伤之前,他很开心,脸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后来他变了,变得很忧郁了。不知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订婚了,在做新娘的那一天,她很无奈,她惊恐万分,她抱着一线希望去找周春奇,而他只顾干活,丝豪没有在乎什么,她失望了,极度绝望的走进那个家门。没有热情,没有激情,便产生了出家的念头,静静地找着个归所,让心中的影子陪她一生。醒来后,他的影子总是在脑中徘徊着,她会奉献她的所有,她不后悔。他沉默不多说话,她爱讲话,他理智她狂热,他会照顾她,她会实现心中的梦。可是怎么样才能让他知道有一个人在关心,她总是不敢去面对他,常常在朋友中周旋,他总是很冷静,朋友说他对社会不满,抱着淡然处置的态度,为什么她不能把他当成许多朋友中的一个,不能,因为他在她心中有一定的分量,选择好了,便不再去接触别的事情了,他象她二舅。

这天和杨易平去张师傅家,他们是一个检验室的,张师傅是一个有风度的老年人。他吃过晚饭,便到宿舍对面的亭子里等他们,等到了,便一起进宿舍,他们住在机床厂里的。到了二楼,张师母开了门,叫一声:

“张师母好。“张师母开心的应着,忙开了,又泡茶,又拿花生瓜子,又拿苹果和橙子。大家坐下,张师母有一种酸的感觉。她们竭尽能赞扬的都赞扬,从厨房的整洁到房间的布置,从食品的味道到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从挂历的内容到镜框的字体,张师母很是开心。刚吃了一个苹果,张师傅便说去舞厅,木子李实在是不情愿,可又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她们竭力怂恿张师母一起去外面逛街,她说:

“我不去,不感兴趣。”张师傅起先硬叫她们拉张师母一起出去,后来见她们拉不出去,便说:

“算了啦,求你们为我着想,晚上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大家哈哈大笑有。他们的家不如徐师傅的家那儿温馨,可爱。那儿虽然挤了一点,可温暖,当感到疲惫的时候,家是个避风港湾。张师傅的家,张师傅有心计,一切以他为重,他有点为自己着想的味道。

到了舞厅,便一起进去了。昏暗的灯光,木子李坐到第一次坐的地方,那一次让她心烦,这一次倒是不心烦,可是老想着影子,真怪,和别人跳舞时,很不是滋味,又不认识,那么近,讨厌。不过有的挺风趣,做着自我介绍,有的连起码的道理也不懂。她跳得不开心,她在想如果是影子,那么她会看着他的脸,让他脸红。一个男孩过来邀请,站起来,没有说一句话,跳舞时交谈起来,他说:

“你是学生打扮。”她说:

“我的工龄比你长。”他吐吐舌头:

“了不起。”她总是笑,笑得又尖又响,象个纯真的女孩,又觉得造作,唉,她的脾气要改一改了。

回来时天下着雨,便淋雨回到厂子里,幸亏雨不大。这个月去了二趟舞厅,二次电影院,却淋了两次雨,真是雨趣。擦干头发,睡下后又是多想,早已说过,过度执着的感情是一种无能的表现。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她在乎又不在乎的样子,又尊敬他同时又贬低他。走不出自己的困惑,常常冥思苦想,浮想连翩。他的身影总是出现,想忘掉,总是不小心地记起,掉进了自设的陷井中,却找不出一点后悔的样子。不要什么也许,那种醉心的感觉,不能实现那就是遗憾,既然是遗憾,又何尝不美呢。留一点心中的影子,留一点回忆,伴随着她走完孤独的一生,又有什么不好呢?为了理想,她宁愿忍受寂寞,孤独中她会超越自我,走出自我,不会陷入相思中,不能自拔,在煎熬中度日,浪费着青春和活力,在嘻笑中度日,扼杀着自己的生命,既已经这样又何必去多想呢。不要想起他,不小心却又提起他,她是否陷入单方面的感情陷阱,既已叫了哥,为什么样还要想起还要提起,女孩是否是太傻了。她下决心可又不小心地让自己打破誓言,走不出自己的困惑,总是茫然失措的样子。而他总是冷漠,她捉摸不定他的心思,她太会造作,找不到机会,许多次想去找,可又不敢去,只是在脑中空想想,浪费了精力,却又不敢去实现,他的讲话不知是恭维还是嘲笑,让她觉得好难好难的。她疯了似的一个劲的吃着东西,真得感觉这几天胖起来了,人也变得较懒了。不,付出的为什么要收回呢,她不想让一个男孩随意她的思想,各人各自的选择,别太傻了。而她的表现总是傻里傻气,那么一股神气。

这几天,明主任身体不舒服,在她的寝室里睡上一会。她实在是有点提心吊胆,她总担心同寝室里的人以为是她,会吵闹的,那样的话师傅会尴尬的。不巧有次王小琴问:

“你师傅去干什么去了?”她吱唔着,装作工作十分忙的样子,后来问:

“在车间还是在办公室?”她说:

“车间里没有人,要么去办公室了。”王小琴是说:

“想叫周新星去二楼车转子。”其实,她挺紧张,她知道师傅在什么地方,在她的寝室里睡,很累,可她却撒谎了。算了,她不必解释。她说:

“师傅这几天脸色难看。”王小琴说:

“嗯,看看她脸色不好,这几天常常找钥匙。”她笑笑。

下班后木子李去外婆家,恰巧妈也在,她不知道,很是开心,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声音又尖又响。她一进外婆家,妈就说:

“你以后少来外婆家,别跑来跑去,我给你算命了,还好。”又说:

“给你哥也算过了,去年你哥的婚姻动过了,今年也在动,开始起运了。”妈很高兴地笑着。她孩子气地说:

“那我呢?”妈笑着说:

“你的也在动了。”又说着配什么生肖好,什么不好。她又孩子气地说:

“属老鼠的可不可以呀?”妈说:

“和你同龄的呀。”外婆说:

“有个同龄人你看好了?”她说:

“没有噢,逗妈开心开心的。”而事实上,她的脑子中浮现出奇哥的样子。他让她心醉,她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不后悔。妈催着她可以回厂去了。她说:

“还早着呢。”就是想多呆一会儿,去小姨家吃花生、吃瓜子、吃柚子。又笑又闹,就是孩子一个。回来后便买了点水果去寝室了。

正在那儿看书和陈冬梅一起吃柚子饼干,一个人重重的敲门,陈冬梅问:

“谁呀?”她也跟着问:

“谁呀?”那个人仍就是重重的敲门,半天才说:

“木子李在不在?”她一听那个声音连忙去开门,那是周新星的声音,他急急的样子,说:

“你中间库还有没有端盖,白天小奇车的尺寸过于深,车2车也车不好。”邀请他进来坐,吃柚子饼干,他说:

“不吃了,很性急的。”她说:

“你反正干活很快,坐一下没有关系的。”她挺想叫他带一个柚子给奇哥吃,可她却是不敢的。她说:

“我还要去洗衣服。”他说:

“把我的衣服也带去,一件衬衣,很脏,不要骂人。”她说:

“小事一桩,当然可以。”当然是说说的,不会去洗的。而后去给他中间领零件了,杨华也来领零件了,便叫杨华帮忙,周新星把零件拉出去了。零件领好后,郭珞琳来了,正吃着柚子,说:

“太苦了,不好吃。”而她却是爱吃这个味,酸甜带苦味,挺好吃的,更何况奇哥曾好几次带给她吃。那种苦涩的味道适合此时的心情。吃完了柚子便和郭珞琳一起去周新星那儿拿东西吃,他说他有豆糕刚带来。去那儿,周新星正和检验员在谈论,便也不打扰了,回寝室里去了。其实这样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找个机会去接触奇哥,可假象好象是挺近周新星的,不,不是这样的。对于奇哥的接近,她道是怕的厉害,好傻,有什么可怕,要接触就去接触吧。她认为奇哥心地挺好,既已存心去接触一个人,那么对于相处的机会,她不想失去。她注意一个人,对于他的为人处事,她观察的很细心。周新星很开郞,对于新生的事物挺能感觉,也很乐观。而奇哥却不能,他在沉默中显得怯懦,拿施工单时,周新星每天拿施工单,给奇哥带去,而他却只顾自己拿了就走,唉,可她心动的却是那样的一个人,朋友可遇不可求。为什么要欺骗,她的朋友不是在朋友中找的呀,和他们交往,还不是想从朋友中多了解一点奇哥。

这天一早上班明主任来讲了:

“昨天用那个茶根插耳洞,结果发炎了,晚上红肿的厉害,最后去了美容院叫她们给带上耳环,那个美容师说那个茶根是毒的。”唉,弄巧成拙了,昨天她自作聪明让师傅插上茶根,师傅刚打过耳洞,她明知未经消毒直接插入到耳洞皮肤,说不定会发炎的,真得发炎了,后来给上了药水。应小平来给转子轴套纸伯管,很是健谈,结果和师傅,大讲什么样服饰,鞋子,年龄,身材。师傅开心的很,话也多起来了,脸上也红润起来了。陈碧石也进来加入聊天了,有他们在,师傅挺能找到话题。还有几分钟就可以吃午饭了,应小水进来了,师傅脸色不太好,伏在桌子上,后来出去了。她和应小水交谈,她说:

“这几天常跑对面的模具车间,不知为什么?”应小水说;

“是啊,也发现你常往那儿跑的。”她笑着说:

“其实我不在乎的。”他说:

“嗯,有数,醉翁之意不在酒,摸不透你心中所想。”是啊,她仍就是把应小水当成大哥,心中的奇怪她讲了出来,是啊,对面的几个人朱岸虎、周恒悟、蔡师傅几个人。去对面,朱岸虎给她介绍乡土文学,大家大谈趣闻,讲得最多的还是她,她告诉他们,她家住什么地方。蔡师傅说:

“山下湖珍珠市场在哪儿?”她随口便邀请他们去家,笑话,她自己都不常回去的,怎么带他们去,好虚荣的女孩,总爱絮絮叨叨。她讲爸爸务农,妈妈务农,哥哥务农,她上班,讲有哥有姐有弟有妹,又讲女儿勤快,现在的男孩多懒惰,他们说:

“怎么把现在的男孩看得这么透。”周恒悟说:

“你会找到一个好丈夫的。”她说:

“那很遥远。”她发现自己又在任性了。应小水邀请他去看电影,她说:

“好的。”可马上又问道:

“还叫了谁?”他说:

“难道两个人不可以去吗?”她飞快地说:

“当然可以。”可心收却在说‘不可以,我害怕。’后来她又对应小水说:

“明天去看电影,今天还有呀。”他说:

“那就今天去看电影了。”她又有所顾忌地说:

“可能又没有时间。”应小水象个大人似的,没有言语。她知道她说错话了,唉,她无意任性,吊别人的胃口,从来不是这样,她从来没有去捉弄别人的念头。对于感情,她从来都是很小气,虽然她热情好动,但对于这方面,她很自私。应小水叫她去称废铁,他很随便地拉她的衣服,她站立不稳,差点在车上绊倒了。她讨厌他这种随便的态度,把她当成什么人了这么小看她。但仍很高兴地和他一起走了过去。经过奇哥的寝室,她提高喉咙,在应小水面前撒娇说:

“要吃东西,肚饿了。”他说:

“那去寝室拿吧。”她说:

“才不去呢,有什么好稀罕的。”他说:

“不去就不去,反正也算了。”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是什么东西?他也买关子,不想去也就算了。她心中很是来气,算了,不吃就不吃。她在心中想,她总是随便地讲话,讲的时候又吞吞吐吐,一副成人想,

吃过中饭,应小水、陈碧石都在,她又大讲什么地方去游戏,以为不用过活了,光游戏就能生存似的。陈碧石问她:

“千岛湖有味吗?”她竟然回答不出她们所的市叫什么名字,还自以为对于周围的一切观察的很仔细,简直是一种胡扯。还有更可笑的,今天去爬山,总是讲述过去爬山那种有趣的情景,讲过后马上明白那是一种不礼貌的表现,不会全身地感受,现在反而要花费时间去回忆过去,岂不是太傻了。便闭口不提了。

楼丽平给陈冬梅送了一只玩具狗,会眨眼,会叫,会走,会跳,打开开关,放在床上,一群女孩子一齐蹲在床前看着,都伸出手去抚摸小狗,黄黄的毛,闪亮的眼睛,白色的脚,各个都发出了惊叹声。她就觉得大家好天真好可爱。炒了一盆年糕,大家都各自拿着便吃着笑着,欢乐的8号寝室,充满着笑声的。很迟才睡下,陈冬梅说:

“明天去爬山。”木子李第一个响应,郭珞琳也赞成,她坐在陈冬梅的床上伸出手,陈冬梅也伸出手,郭珞琳刚睡下从床上爬起来也伸出手,楼英子见状也爬起伸出手来,四个女孩拉钩约定昨天去爬山。交女友也挺好的。过去,她总感到自己很孤寂,现在她发觉她也挺能和别人相处。

早上五点钟未到,大家都醒了,一个说很早就醒了,一个说怎么也睡不着,其实她也很吃力,但是硬撑着爬起来,楼英子倒是一鼓作气爬起可又躺下了,大家乐得哈哈大笑,她们相约一起去爬山。手忙脚乱去洗脸刷牙,上厕所,牵自行车,匆匆出发了,天开始亮了,五点零五分,便出发了。

骑了十分钟便到了胡公山的山脚下,起先找不到路,又不愿沿小径走,木子李终于找到了台阶便一起上去了。台阶很多,她有点气喘,楼英子和郭珞琳脸色绯红,陈冬梅不甘落后,一直往上走。山中的树叶绿油油的,一切都显得清爽,陈冬梅说;

“看这儿这么美的景色,以前的时光真得浪费了。”大家嘻嘻哈哈的往上走,路中央有一株青松,木子李抱着青松一个转圈,大家哈哈大笑。楼英子吃力极了,口中说着: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于是有其他两个推着她走,笑声在林间飞扬。到了凉亭里,大家脱了线衣再上去,其实她最不会照顾人,最喜欢按自己的个性去游玩,但楼英子吃力的要命,便捺着性子,和她们一起走。看城市没有喧闹,看山林,一片活力,想想呆在厂子里死命的干活,真是不会享受人生。

到了山顶,对着胡公拜佛,一祝大家幸福,二祝奇哥一切顺利,三祝爸妈身体健康,四祝自己的婚姻大事。因时间关系不能呆得太长大家便下山了。人也多起来了,有老人,妇女,有学生,有青年。有一个青年腿上挂着两只沙袋,木子李便好奇地问:

“是铁还是沙?”他看也不看一眼说:

“是沙。”便上去了。在溪水边洗手唱歌。在那个公园里的花人人都喜欢,可又不敢去摘,陈冬梅说:

“我要摘。”便去摘了,飞快地骑车溜掉了。去吃早饭,碰到了二舅妈,叫了声:

“二舅妈,我们去爬山了。”二舅妈说:

“是你们这档年龄有味。”

回厂后,收拾干净便又开始一天的上班了。她就有好多话可说了,对应小水讲,对杨易平讲,对杨光军讲,对明主任讲,对周恒悟讲,周恒悟说:

“明天一起去。”她说:

“明天可能没人去了。”他也在讲:

“上次我们去也是很有味道。她说:

“你不修边副了。”他说;

“反正是这样。”他讲话挺会讲,很会表现自己,有很强的大男主义者味道。不过她也太喜欢多说,是啊,去游玩是感情的一种精神食料,光说说又有什么用呢。

晚饭后,去中间库那儿拿白天门卫师傅帮她把书给拿来了,三月份的《演讲和口才》,双月刊的《文学评论》,还有两本《科技英语》。她去奇哥那儿,他今天穿一件淡颜色的牛仔上衣,下穿一条淡色的米色裤,看上去很纯洁。到了他的车床那儿。她说:

“周恒悟的《演讲和口才》到了吗?”他说:

“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好了。”她心中微叹一口气,想为什么不换一种想法,她说:

“不是去找书。而是如果你们没有,这本书刚拿来了,给你去看,胆小的人看挺好的。”他笑着说:

“我很胆小?”

“那道不是的。”她找不出别的话来,她的话明明讲他胆小,如果改口他,他不会相信的。他说:

“谢谢,你先去看好了。”

“给你看吧。”她放下书便走出去了。唉,怎么会这么说,要知道他可是很自卑的。他有千万种想法,但很少去实现,因为想法多了,做不到会越发自卑的。她忘了说‘你不胆小,可你交友起来会脸红’。其实不知为什么,她想帮他克服这种毛病,为什么要脸红,不做亏心事,怕什么,有啥好脸红的,真是的。不,去关心一个人并不是一种罪过,恋人做不成,总归是好朋友呀。生命中的许多事,总是难以解释。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让她始终狂热。有时奇哥来领东西进来了,她的心会惊悸起来,难道这男孩注定要主宰她的思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她的心在绞痛。注视他的脸会让她感到自己的不存在,为什么要让她生活那么苦,她紧紧地控制住自己的喜怒哀乐,让她表现一种纯真的样子,虚伪的女孩,她是否得了可怕的相思,不,走不出自己的困境,掉进了自设的陷井中,多么地渴望能让她静静地依偎在他身边,让她有一处躲避风浪的港湾。虽然她外表是刚强的,而他总是那么沉默寡言,可就是这一点,让她心动。他有许多许多缺点,不会说讨人喜欢的话,处世哲学也不怎么高明,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朋友受到伤害,不会爱惜自己,不吃早饭。唉,可她感觉他就是生命中的男孩,她不想放弃他,她的想法傻不傻,碰上他,也许注定要让她振奋,让她们相约在新的高点吧。

有人在她的本子上写着:

木子李小鬼:

不敢面对这渐渐远去的爱,

我的心在夜夜为你伤怀!她也不知道是写的,也不会感动的。奇哥进来了,清秀的脸上洋溢着一种青春的光彩。她正和杨光军在数齿轮,她口中说着话,让他拿东拿西的,也太傻了,每一个男孩都不喜欢听别人指挥。她觉得脸在发烧,但她能克制,仍就和他讲讲笑笑。奇哥一本正经地说:

“我车完了。”她说:

“绝不可能的。”他说:

“我要去赶会场。”

“干什么去?”他说:

“去买油馒头去。”她乐得哈哈大笑,她总是缠着周新星买油馒头吃的。过了不久,奇哥走了,她刚走过去,当着他徒弟和同事的面说:

“这么懒,施工单也不写。”他徒弟说:

“好的,我会写的。”她说:

“这点不可以学你师傅。”他的脸微红,她意识到她太夸张了,为什么样要去说他呢,他又进来了,他笑着说:

“明主任说师傅不响,徒弟也不响,说起话来倒都不错的。”她觉得奇怪:

他又不和她师傅接触的,怎么会这么讲话。她说:

“我说你们谈吐挺不错的,她大约记牢了,说你也会讲的。”他说:

“你添油加醋。”她乐得直笑。可不久他响也不响地回去了,问他徒弟他去哪儿了?先不肯说,后来说是回家了。她觉得心中震惊好大,这个人好大的胆子,想想唉,人生一世,梦寐以求,牵肠挂肚,别人都不在乎,那她又何必耿耿于怀呢,为付出而觉得自责。她觉得希望象肥皂泡一样破灭了,后来周新星进来了,她用不满的神色说:

“奇哥好大的胆子,响也不响地回家了。”周新星说:

“他这个人有时挺固执,有点自讲自听,不过他也挺为难的,要买家俱要买木材,却要他上日班。”她终于明白了,祝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男孩,祝福你幸福!

第二天白天周恒悟讲起去周春奇家赶集吃晚饭,她听得心里有点乐,可他从不在乎她,她觉得自己好苦好苦,望着他,她就是觉得心痛,他是她心动的男孩,不能在一起,不会勉强自己去得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变得乖僻,自私和刻薄了。那么冷冷的样子,好象奇哥欠她什么似的。周春奇进来了,并排走碰撞一下木子李,她觉得自己造作,后来他脚步慢下来了,他很开心,脸上洋溢着出活力,他说:

“我昨天回家了,有事。”又说:

“昨天去得太迟了,赶到的时候会场散了,有许多家俱的。”她问:

“那你买了吗?”他说:

“买了。”杨光军也在问:

“下半年要结婚了?”他说:

“嗯,你算一个,来一个还是三个?”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下,她的心在痛。周春奇说:

“谁说的,我去买家俱?”她说:

“你朋友说的嘛,你好大的胆子。”杨光军说:

“你买油馒头来她就不会说了。”奇哥说:

“我买了点小东西,很实惠,会叫的。”她的心情忽然恶劣起来了,对杨光军说:

“别乱说,别把我看得那么小,我也只不过是关心呀。”周春奇说:

“在你这儿请假又请不准的。”望着那双眼睛,她的精神在崩溃,她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自己的精神,为什么样会这样。她去周新星那儿讲起去爬山,周新星说:

“以后可别来叫我了。”她发誓不会主动叫他们去爬山了,怪不得他们对于感情问题总是避之不及。她在想不再去叫他了可不小心却又常记起他已有女朋友了。可她为什么样会放不下呢,掉进了陷井,怎么样才能走出来呢。今天想去爬山,仅仅因为觉得自己压抑的厉害。

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人用手在肩上敲了一下,她一点也不觉得震惊,也不觉得反感,回头一看,正是奇哥,忙得连想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师傅今天来了,她请了两天假,头一天还马马虎虎,第二天也不觉得怎么样,道是早上很早醒来,工作上的问题,自己的事情,让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事情,她忙。应小水来说:

“要帮忙吗?”她说:

“好的,你帮忙好了。“他知道她挺紧张,说:

“那晚上到什么地方消遣去。”他满脸笑容,挺自信心地说着话,她吞吞吐吐地说:

“晚上也很紧张,又要到车间里去,没有时间。”他的满脸笑容马上沉下来了。她心中内疚,可又自己忍着,知道应小水要她开心,可她并不想让她欠他太多,更不想引起大家的误会。应小水出去了,她心中觉得有点委屈。算了,现在的不好受也只是暂时的,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

下班后,一个人呆在寝室里看书,天下着雨,郭珞琳去机房,陈冬梅去看电视,她觉得有点无味,听着雨声,觉得自己挺累挺累的。马晓和进来一起看书,她们两个性格倒是很相像,看上一会儿书,马晓和便回自己的寝室了。木子李倚在陈冬梅的被上看书,传来了敲门声,她问:

“是谁?”门外的男孩子高声说:

“你爷。”木子李叫起来:

“哎咦。”听声音是周新星和周春奇的声音,开了门,他们进来了,周新星说:

“我肩上的衣服扣子掉了,要你把它缝上。”于是她便去杨易平那儿,借来了针和线,他们正在吃饼干,顺便拿了四块,大家都有份的。周新星说:

“你说是不是,去木子李他们寝室有东西吃的,周春奇还说不来呢。”她帮他缝上,笨手笨脚,她说:

“周春奇,我还有书,你去看好了。”周新星说:

“我发现一个问题,你讲话软软的,和以前不一样。”她说:

“我自己倒不觉得。”唉,是有一点,她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了,没有力气讲话了。周新星说:

“我有个建议,要要一醉方体,现在要你参加。”她略一迟疑说:

“行呀,”她不想失去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他们说:

“先给你钥匙,去我们寝室等着。”她说:

“那不行,等下你们来叫我好了。”他们说:

“也行。”便出去买东西了。她接着看书等他们。他们买来了东西来叫她了,她给室友留了纸条。

剑儿雪儿:

我在周新星他们寝室。希望你们也来!(后来才发现这几个字是雪儿加上去的。)

剑男4.17

因天下着雨,她找不到拖鞋,说要不穿布鞋好了。周春奇说;

“别的鞋子没有?下着雨呢。”她说:

“嗯,太穷了,没得穿了。”他说:

“才不是穷呢。”她便笑着穿了布鞋去。天下着雨,脚湿湿的。周新星把东西交给她,去叫朱岸虎了,她便和周春奇去寝室了。他们寝室门口有一个大的水坑,他说;

“你上面走。”她便在水泥柱子上走了,此时觉得他象个大哥哥。

开了门,进去了,她说:

“换一双拖鞋。”他便找出来一双海棉拖鞋,她说:

“穿这个鞋子,觉得很有味道。”他笑了,亮晶晶的眼睛,头发湿湿的,他拿出毛巾擦,她放下食物,等周新星他们来,他有点束手无策的样子,她便去看书,省得他尴尬。周新星来了,便开了啤酒,剪袋,她喝白开水,喝不来啤酒。大家大讲三月初六的会场,什么特产,讲起去璜山的路。周新星说;

“那去我家。”她说:

“好呀。“朱岸虎来了,三个男孩干杯,朱岸虎邀请他们去上海,传来了敲门声,陈冬梅,郭珞琳来了,大家坐下喝白开水,于是气氛更加活跃起来了,大家讲讲笑笑,周春奇的也活跃起来了,周新星说:

“去新安江,去千岛湖,有人打算去吗?”周春奇说:

“一点点的味道。”她说:

“挺好的,不过这次不会去了,没有地方住了。”周春奇说:

“方便了,我姐在那儿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去。”噢,有过一阵子,他不高兴,他说他面临着人生的选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其实他早就该猜到。听着录音机,看看书,和周新星讲着话,她呀,这么霸道,其实周新星是心不在焉,在那么多人中她不能和一个人光讲话。她觉得陈冬梅,郭珞琳看着貌似天真,也蛮有心计。陈冬梅注视一个人时神态那么深沉,那么专注,她又自叹不如,奇哥那么胆小,浑然不觉的样子,唉。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高兴起来,在内心深处她越发孤寂和无奈了,她在消极下去,在沉沦下去,人说人最可怕的敌人是自己,她战胜不了自己,战胜不了孤独,于是便在忧郁中不能自拔,走不出自己的误区了。总是想到奇哥,想到他的忧郁,在感情的陷涡中挣扎,却不料越陷越深,以至于让她感到生命的毁灭。活着究竟为了什么。是否他们的相识是个错误,但为何错得如此美丽。她摆脱不了他的影子,只有拼命的干活,让她忘了他,有点难。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去了奇哥家,成了不受欢迎的人,自己家里爸妈当成宝贝,去他们家被践踏得没有尊严,谁叫她那么痴心地认定他呢,无悔的选择朋友,也无悔地选择事业。伙伴们总爱把她想象的很天真,她总是一口否认,她不天真,骨子里她觉得自己挺象一个大人样,周新星说:

“木子李是平平淡淡见真情,交谈很实惠。我可以给你帮忙了。”她想说‘这么好’。但她忍住不说,只是好奇地问他:

“是否碰到了什么不愉快?”他说:

“没有噢。”接着说:

“晚上八点过后我没有活,八点以前在二楼加班,在你那儿是干脑力劳动,又干活,又增长见识。”她说:

“增长见识的是我。”他说:

“你和朱岸虎差不多。都很现实,朱岸虎追求完美,你很现实。”她听了很好笑,周新星你差远了,她不现实,她爱做梦,她追求梦幻。他说:

“你很天真。”

“不,我不天真,天真的同义词是单纯,而单纯是傻的意思。”他说:

“你不要多想,不要认为单纯是不好。你们看问题很实际,一眼就能看透问题的实质,而我却还要雾中探索。”对于人以后的路,谁不在摸索,谁不在彷徨中探求。周新星说:

“我还很浮夸。”不,周新星是会生活的人,能品尝人生的味道,她觉得这个问题挺严肃,便试着转移话题,说:

“今天已经4月19号了。”他说:

“时间过得真快。”话题进入预料的题目中,他说:

“怎么打算?”她说:

“没有打算好。朱岸虎叫你们去上海,在他约之前,我很早就和人约好,但具体也不知道,我最希望和你们一起去。”他说:

“这心情能够理解的,我不会说你这个人真没有意思的。”唉,要知道她生性是风,哪里能够定下来呢。

这天外加工蒋小权来写入库单,数字总发生错误,她总没好气。走过车间,大声叫嚷着,惹得别人纷纷行注目礼。她呀,为什么样总有强烈的自我表现欲,是否是太自卑的表现,工作上的事情发脾气是没有用的。一到吃中饭,她竟然叽叽喳喳的讲述着早上发生的盘库事件,真是大刹风景,大道别人的胃口,平时她还会说最讨厌在工作之外谈论工作,而自己人却常在心不在焉的讲话。

吃过中饭,心中觉得难受,便去周春奇那儿说教,当然是从工作上谈起,他说:

“我想去买车床,打算外加工的另件。”她说;

“不合算的。”他说:

“王小敬说挺合算的。”她便讲外加工的零件加工费,她也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耐心和他讲这些。这次她可不敢随便发脾气,怕冲撞了奇哥的。她说:

“除了买车床,没有别的工作可做了?”他说:

“最好什么也不干,等钱赚够了,便去流浪。”她说: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好了还想再好。”他说:

“我无所谓。”她说:

“在厂里是平淡安全多。”他说:

“自己去搞,是要吃斤量的。”她说:

“那人活着并不是真的为了无忧无虑。有的人在表面上满不在乎,而在内心深处是雄心勃勃的。”他很大声地说:

“高。”她有点受到惊吓说:

“你吓了我一跳,早上烦得要命,所以讲话太多,你不要见怪。”她能感觉他这几天挺高兴,和他讲话也发自内心的笑,不再象过去那样发愁和冷漠了。有车工蒋宇过来,三个人一起聊上一会。她讲了一个臻字,他们不知道,周春奇说:

“小滑头,明知故问。”他总是很吃力的样子,她说:

“你有病,该去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她说:

“周春奇说现在吃清明果,冬天是吃冬明果,蒋宇你信不信?”大家笑,奇哥说:

“点到我的头上来了。”她说:

“过几天可以去方岩了。”他自告奋勇说:

“我去过了。”她一副可怜相说:

“我有多么可怜,哪里能够去游,你们多潇洒哟。”乘着他们笑的时候,她便走了。

一整天都是笑容易可鞠,烦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笑。她去车床那儿,起先四个人在周新星的车床那儿,大家在讲五月一号去上海。朱岸虎做东道主,周新星说:

“我们好不容易动员周春奇去上海,就只剩下木子李了。”她说:

“那不行,老早师傅讲过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了。看样子你们要丢下我了,你们方岩也可以去的。”他们便吓她,说着那边如何如何危险,不让她去。真在说话时,师傅走过来说:

“周春奇,不要让你徒弟一个人做,自己东游西荡。”大家吐吐舌头走开了。郑昊然正在修数控车床,他笑木子李,她说:“因为我是属鼠的,猫见老鼠.”便走开了,后来她去车床那儿,对奇哥说:

“我把《演讲与口才》给你,我不要了,本来想给你订,怕你骂,上面有许多长篇大道,学了没人听。”他说:

“我将是你忠实的听众。”她笑,他说:

“一起去游玩呀。”她说:

“我没有底,不会去答应人家的,更何况周春奇最讨厌答应别人又不去实现的人。”他说:

“那上次去绍兴,我也没有去。”她的心中挺是感动,他倒还记得。他说:

“我家里没有事,可以去游玩了,正愁找不到伙伴呢。”看着他,觉得他的心情舒畅多了。看他的脸色也开朗了许多的。

下班后,周新星要看书,便拿了书去他们的寝室,恰巧他们都在,正在吃饭,便邀请她一起去游玩的。于是等着他们洗饭盒换衣服。他们赤着膊,她紧张的厉害,背靠着他们的卫生间,孙炎军说:

“我们要换短裤了,木子李。”她想出去,周恒悟拉住她:

“别听他瞎说。”周新星、周春奇、朱岸虎都异口同声说孙炎军:

“傻的吧。”她哪里敢回头,他们都笑她老不出。周新星和她在聊文学,其实她是心不在焉的。换好衣服,大家出发了,去朱岸虎家,要路过停车场,她去找了一下哥,不在,便直接去朱岸虎家了。

朱岸虎和周春奇去买柚了和菠萝,她和周新星便先去了,两个人聊天,他说:

“我就是太天真。”而她讲话吞吞吐吐的,真的,她感觉自己很累。到了朱岸虎家,,前面有泥坑,一脚踏进去了,大触霉头。一起进去了,他姐姐在,不苟言笑,一股威严,木子李有点紧张,也不再说笑,穿着拖鞋,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发现周春奇倒一点也不陌生,象自家似的。看电视吃水果,看报纸,有周春奇在那儿就是受拘束,就是气闷。后来告辞了,周春奇在叫:

“姐,我们走了。”咦,他的为人处事也是不错的。骑车回来,还早,木子李说:

“我还想去逛一下街。”于是大家便停车去逛公园,她去买了棒冰吃。男孩们都很开心。说着:

“下次再带上木子李,有东西吃的。”后来便一块回厂了。

她的心好起起落落,感到郁闷的厉害,可总是到奇哥那儿去说话,她也感到烦死了。真的,他倒不再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他也有些反应了,可她却感到害怕。有一次站在他身边,觉得有点踏实,周新星总是吓她,而她总是拉住周春奇,发现他其实很有主见的。他总是关心着一切细节问题,对于生活的琐事,他也会注意事,而她除了爱做梦之外,什么都不懂。她要找一个能关心她的男孩,梦中的男孩象奇哥一样对待她的。在奇哥的眼中能看到一抹柔情了,肯为她停留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否就这样一天天下去,还是让她结束这场游戏了,她好矛盾,有点郁郁寡欢。她已经装得够开心的了,外表坚强,一切都觉得无所谓。可在内心深处,她又是何等的脆弱。下班后寝室里四个人,三个回家了,只有她一个,便洗头洗澡,再吃晚饭,而后看书,白天和周新星他们约好今晚出去的。一个人看书觉得很是超脱的样子。七点钟光景,周新星、周春奇和朱岸虎来敲门了,后来杨迪燕,金其伟、金权友、杨凯仁也进来了,金权友开玩笑说:

“要用成语字典和木子李讲话。”杨凯仁和周春奇在打招呼说:

“噢,你也在的。”而后朱小雨他们也来了,说上一会儿话,留下他们几个别的走了。她说:

“去喝咖啡,我请客。”于是一起出门了,她坐到周春奇那儿,他说:

“坐我这儿?”

“嗯,谁叫你是哥呢。”一上书包架,她又孩子气地把钥匙放进他的口袋里,说:

“会掉吗?”他说:

“我想总不会掉的。”她去小姨家拿了五十元钱,让他们在外面等下,等她回去时,奇哥说:

“等了你五分钟零48秒。”大家笑。于是便骑车直接去了咖啡馆,途中奇哥下车去买了个钥匙,他把同事的锁给敲掉了,去领怕听师傅的骂声,便自己去买,她还笑话他,胆小。坐在音乐厅里,放着音乐,大声讲话,讲着工作的烦恼,四个人都加入,奇哥对于一切总是那么冷漠,找不到一点点热情,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讲着这两天的感觉,端盖车报废,她也有责任。讲读书的感觉,讲杨易平和男友,讲成文南的脑瓜很聪明,讲周新星的文才,讲朱岸虎的数理化,讲周春奇的记性好,讲车床的事故,讲父母的爱,而后她引起话题,讲陈律枫在说朱岸虎写过恋爱的感觉,当面写的。朱岸虎讲交女友的要求,周新星也发表说:

“第一要长发,还要和父母关系搞好。”朱岸虎说:

“我要了解后才带她去见父母,我在恐惧,不敢去接触女孩。”周新星说:

“也有同感。”周新星问她:

“有没有爱过。”她说:

“不知道。”她怕陷入尴尬的场合,连忙找一个话题说:

“恋爱中的人把一个聪明的男孩变笨,一个笨的女孩变得聪明。”朱岸虎说:

“有那么一点点。那个时候特别敏感吧。”周新星问:

“周春奇你的感觉怎么样?”他说:

“我没有感觉。”朱岸虎说:

“还还没有碰到过。”音乐放舞曲了,于是周新星和朱岸虎去跳三步,她和他坐着,他沉默,她也不想说话,望着顶上的红灯,她的心中酸酸的,欲哭的样子。他说:

“昨晚睡得很迟,想睡了。”大家便骑车回厂了。周新星说:

“木子李,坐我自行车后,周春奇睡着闯祸的。”到了桥头,男孩买臭豆腐吃,她说:

“我不要吃,我不吃。”周春奇那么瘦削的脸庞让她感到有点可怕。坐在车后,围着他有腰,瘦得让她更是心慌。同伴说:

“周春奇人长得象个瘦老鼠,而脾气刚象头牛。”他笑着说:

“真的,难道我那么不好打交道。”她听了只是哈哈大笑。而后坐到周春奇的车后,他说:

“今天扫你的兴了,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的人应是我说的。”大家又不言谈。她说:

“我觉得你很好看的时候豪气冲天,象个大人。”他说:

“那我是小孩子吗?”

“不,你是大人了。”他说:

“我有时候回城听到青蛙叫得厉害。”他说:

“我在会场买了一只会叫的青蛙。”她说:

“可惜丢了。”他说:

“没丢。”他不讲明什么,她也不问,他说:

“我家里听得到许多蛙声。”又没有说话了。23岁的她性格象个男孩,常在说自己没用,灭自己的威风。那么自卑干什么呀。他那么随便,她在他没有女友的情况下,她仍然有一个美好的心愿。晚上睡觉又是想得很多的。

一天下班,人懒洋洋的,听着音乐,变得很消沉,脑中盘旋着影子。那么消沉,有点淡泊,讲话总是那么怀疑,而又那么婉转。她总感到渺茫,她的感觉在害怕,伴她一生的伙伴会是他吗?那么冷冷的,究竟该怎么样,她弄不明白了。在那黑暗中,在骑车中,她云里雾里感到一种依靠,坐在那大坝上,看着他走过来,她很迷惑,在火车站,当他面对面走过来,她有点震惊。他有优点,会料理家里,他会算,他会关心人,他会体贴人。可对于生活,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冷冰冰的,好象受过打击似的。她想认定他,就是白浪费精力也不后悔,即使没有未来,他们仍会是很好的朋友。她的选择不会后悔,不想改变他的性格,但她坚信,凭他的聪明,他会有一番名堂来。不管作为他的什么人,她始终会站在他身边。相信自己。为了她也为了他,不能对他失去信心,也不要让她消沉的。她要重新改变一下自己,不要再装模作样的过活了,要让自己活得更真实些。她不会再狂热,女孩要温柔点。周新星和朱岸虎属于幻想型的,奇哥属于求实型的。她自己爱幻想不会找一个爱幻想的男孩,这样不能解决什么问题。重要的是她自己的选择,奇哥是属于消极型的。她早说过,她会用自己的热情让他对生活有热爱,不管她的付出有无结果,都无悔走自己选择的路。她要检点一下自己的行为了,这个星期去车床那儿,也去周新星、周春奇那儿,她是不够执着的,她有点失去信心。和他们出去了几趟,心中更是懊恼,生活中除了爱情,会让她有许多感动的。周新星说生活中他们面临事业和爱情的选择,她想她要珍惜相处的日子,一天是一天,但她不会太幼稚了,相信自己,他们的交往不会成为负担的。

去周新星那儿,叫他教她唱歌,于是他教她,他说:

“你现在的感觉是让你喜欢让你忧。”心中想他好厉害的眼光,当然她硬是一口否认。如果他的朋友有意,他肯定会说,可他一点也不说,他说:

“猜测一个人的心里是不道德的。”她说:

“我的结果是怎么样?”他说:

“不管是对是错。”她懂了,她想得到的东西,她会去追求。如果他另有所属,会祝福他,让他过得幸福。但她绝不会因此而伤透了心。去忍受一个不喜欢的人,她宁愿一个人过过算了。

去徐师傅那儿,她说:

“总在不小心的时候会想起他,要忘掉都不可能。”徐师傅听了哈哈大笑,她接着说:

“一起出去两次,一次是五个人一起去,回来还早,便一起去江边走走,那个时候大家道也讲讲笑笑,各自发表意见。第二次去咖啡馆听音乐,味道不一样了,大家各自谈论着,而她却不说话,后来竟想睡了。”徐师傅说:

“他不喜欢诗情画意。”她说:

“我希望我的男友是我短处的补充,我喜欢幻想,男友要现实。我脑中糊里糊途,我要求他的脑中是绝对精确的,我觉得他倒是合适,也会计算。”徐师傅讲:

“应小水也不会表达的,两个人比较起来谁更胜一筹?”她毫不犹豫地说:

“那当然是应小水好几倍的。”可惜,感情这码事,很难以解释,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奇哥会干出一番事业,只要有一个人在身后鼓励。徐师傅问她:

“那他朋友的反应如何?”她说:

“他们都没有反应,只不过到外面去,我所有的麻烦是找他的。”徐师傅说:

“我觉得你们不配,那个男孩很是嫩亚亚的,你优秀。男孩喜欢温柔的女孩,不要太能干的女孩,他们要有依赖性的女孩,不要太坚强的女孩。”她说:

“假如以后真得相处了,面对一个木头我会失去信心的,现在都觉得自己够吃力的。”徐师傅说:

“别急,慢慢来。”她是不急,但碰上了,实在是放不下的。

今天奇哥的脸色很好,她便不再过去了。说过不念他,写过不想他,可惜太多的时间总是占据着她的脑中,是否有缘,假如有缘,为什么又要那么受煎熬呢。去找应小水总不在。她说要给应小平买送嫁,他一点也不帮她出主意,她心中叹一口气,是她太自私了。总以为他要以她为中心,那是不可能的。心中烦得厉害,想回家。看着别人的字写得那么好,奇哥的字又很差,她的自信在动摇着,不,认定一个人,不要让自己后悔。她想哭,她想哭,心中酸酸的,而脸上却硬装作不在乎。

晚上她和郭珞琳去应小水那儿,谁知人又不在,去他的计量室,那个门上有一块玻璃镶着的,往里看发现斯光雨也在,连忙掩口和郭珞琳轻手轻脚地走了,搞不清她自己是喜还是悲。在寝室里,三个女孩放声大笑,捂着肚子,听着郭珞琳发笑的话,看着她的神态,实在是高兴的很,可是在笑容的背后又有谁知她内心的沉重。陈冬梅等男友来,饭也不吃,可天下着雨,也丝毫没有什么不满意来,掩饰得很好。周新星和朱岸虎进来了,一股野玫瑰,月季花的香味,她说:

“好香,到底是年轻人。”他说:

“你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她吐吐舌头,他说:

“周春奇一早又回家去了。”她笑着说:

“那是动力啦,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的,马上好吃喜糖了。”他说:

“谁呀?”她说:

“奇哥呀。”她不在说什么,他们很快就出去了。她发誓不再去试探了。

上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又轮到周春奇周新星他们上中班了,真奇怪她又变得傻乎乎了,快下班的时候,她对周新星说:

“我要回家。”而周新星却因为活不好干,正自发愁,没有什么反应的。她呀,去说又有什么意思呢,又不能为你分忧。到了等车的地方却等不到车子,便去外婆家吃晚饭了。外婆烧好面条,吃过后看上一会电视便回厂了。在机房教杨易平按键,杨易平有时也在说要去机房,她便带去了。十点钟去车间,和别人交谈,周春奇进来了,她就是很高兴,周春奇既然敢多呆一会儿,那毕竟是有好感的。他说:

“上次在家干活最吃力了,现在又轻松了。”吃夜点心了,三个人吃两碗面条,而后叫周春奇去洗碗,他却说:

“当大是多干活,叫小妹去洗。”周新星说:

“他多看了《演讲与口才》。”她发现周春奇的脸也红起来了,他走了出去。周新星说:

“女孩子勤快些。”结果她也不洗便回寝室了,她好傻,她会说:

“这个中班,我和你们又相处了。”周新星口子会说:

“在这儿,真有味。”她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情景,周新星和车间的女孩关系都不错,既然不错,她就不用去赶这份热闹了。让她学会独立,重新选择生活,不要有唠叨就会向周春奇他们说。

这天木子李感到心烦得厉害,对于生活,她感到害怕和恐怖一上班。赵仕军瞪着个脸,不言不语也不笑,估计他也烦得很,年龄大了,该交朋友,不顺心的事碰到多了。杨光军走了,师傅开玩笑说:

“少了一个左右手。”她笑哈哈地说:

“是啊,以前他帮我最多了,还有应小水和对面磨具车间的几个人。”她和师傅讲起杨光军,评论他不扎实,人浮,但他却是帮她最多的,唉,她觉得自己好笨,这种话背后有什么好讲的。杨光军买了水果放在明主任的的桌上,当时没有人,等到明任看到时,说让木子李叫他拎回去,明主任以为她贪嘴要吃才不和她说的,她说:

“我说的呀,他放下就走了。”外加工诸几中学的一位老师办企业,亏了血本,他说:

“堂堂男子汉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他说得很中听,不愧是高材生。后来杨光军和师傅聊天,师傅在讲:

“年轻人去闯荡一下也好的,多去碰几下。”发现师师傅口才不错,接着说:

“在家有父母,在厂里总希望你们好,挣钱要挣得光明正大。”她硬要杨光军拿水果回去,杨光军说:

“中国人的美德是以德报德,这几年你对我很好,买点水果没有什么意思的。”说得明主任很是开心。杨光军走了出去,她想到了周春奇,一个貌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小男孩,却要处处拿主意。他烦得时候,一个人静静地让思绪挣扎着,想起来她就觉得心在纠起来。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在汽车上碰见了堂弟,说她哥哥发生了一点小事,不肯告诉她,唉,知不知道她有太多的心事。

又到月底,要算工时了,她要烦得厉害,总放不开心尖的那个阴影,心中慌得厉害。陈碧石进来了,她说:

“真烦,烦得厉害。”他说:

“人生没有烦哪来欢乐的体会呢。”大家笑笑,便聊上几句关于爱情与婚姻的。陈碧石说:

“我对于人生的态度是顺其自然,总希望朋友幸福,成功还是失败,都应去追求。”她的喉咙酸酸的,是的,说得就是这个理的。

这天吃中饭时,马晓和没有蒸饭,于是同寝室的女孩子们便凑合着一块吃,又洗盆。上班和明主任聊着车间的男同事,木子李在说:

“周新星是爱好幻想,周恒悟是闯荡几年的青年人,周春奇是危险人物,不响的。”他是否成为搬弄是非的饶舌者了?去寝室,萌发起一种看书的念头,是啊,古今多少有名人,也有许多波动期,他们能克服,让她也试着去克制自己的毛病。为什么总喜欢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心中的不平衡呢,

晚上吃过晚饭,正在换衣服,觉得十分疲惫,便先睡上一会,等下可以再起来,很想父母和哥哥,加上工作烦,忙,腰痛,再加上周春奇象一杯白开水,无激情,温吞吞的,觉得心中更是委屈。不一会儿,强打起精神要自己起床,还要算工时去,本想忙到十点钟再去叫别人帮忙,可一想,还是少去麻烦别人的好。便先去车间干活,而后去机房,特意从周春奇的车床那儿走过,他正自忙得满头大汗,很起劲的干着活。去机房和阮燕一直忙到十二点,有厂长进来,一边打大哥大,一边坐了下来,她心中很是害怕,他很快就打完电话,说:

“你们很辛苦,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他走了出去,她们两个对视吐吐舌头,都笑出了声,她能感觉阮燕那种惊慌感,其实她也紧张。再从车间走过时,车床也下班了,地睡在床上很迟才睡去。觉得要和周春奇相处,第一就是要学会和气点,不要太会指使人,一个成功的交际者,第一必须让人不感到盛气凌人。没有聊天,觉得要忍耐是苦了一点,但达到一种目的,会觉得是一种享受。学会克制一点,会让自己有勇气和自信的增加,心中老想,一个月苦几天,等会一起出去会有乐趣的。生活正象陈碧石所说‘没有烦哪来的快乐的体会呢。’

第二天早上觉得好累,一点也不想起床。陈冬梅很早起床去洗衣服,蒸饭打开水,郭珞琳很早就去机房输库单,后来去买来了早点。楼英子昨天没有来睡,起床后匆匆洗脸刷牙吃早饭就赶紧上班。上班后一切又恢复正常,检验室把零件拉过来,她总是向张师傅说着腰痛,吃力的话,他说:

“每次总听你这么说。”她便醒悟到自己多嘴了,有时她也会用这种口吻和别人说,真是的,说了又有什么用呀,有时她讲话的口吻象一个老大人,一副自以为是的神色,看了叫人恶心的。去朱岸虎那儿,他问:

“木子李,有没有打算好去上海?”她说:

“还不知道呢。”他说:

“我反正要打算去上海了。”她说:

“去看爸爸妈妈?”他说:

“不是的,去游玩,人员要确定下来,再去打电话,买火车票。”而后聊起上次去他家的事,她说:

“上次去你家,那个是大姐吧?”他说:

“是的,是大姐,我最不喜欢大姐,我的伙伴去,她这种态度。她不要伙伴,我要的。”她说:

“真的,挺能适应,没有觉得什么两样,你有什么不满?”他说:

“不要她这么干净,等你们走后,我和大姐吵架了。”去他家挺拘束,他大姐不苟言笑,让她静坐一会儿,她觉得感觉还可以。朱岸虎是顾全在局的人,他的为人处事不错,但欠嫩了点。别人讲她的话她会觉得很生气,只有奇哥讲的,才是合情合理的。

下班前去统计人员的衬衫尺码,去周春奇那儿问他,他说:

“去年我38的尺码写上去,袖子太短了。”她笑着说:

“你好记性,以后我讲错了,你也会记得的。”他很开心的笑了。后来她咳嗽的厉害,便去周新星那儿吃柚子,他的朋友来信了,她帮着带回来,开玩笑叫他去买柚子,结果他真得买来了,便去他的寝室吃柚子。讲起去上海,他说:

“周春奇不去,你也不去,你去劝劝一起去上海呀。”她说:

“你的话都不听,我的话更加不听了。”他说:

“从来都是我听他的好不好,他真得不去,家里要装自来水。”她说:

“游玩的机会多的是,那还是家里的事要紧,可惜以后四个人难得相处了,如果这次四个人去,那我们都会实现十月一号许诺过的事情了,以后有机会去黄山。”他说:

“除非你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也一起去,有可能我的朋友在你们中间。”他一听很是兴奋说:

“但愿如此,去争取吧。”

“要去争取?”他说:

“噢,但愿你能成功,你朋友,我一定能很好相处。”她说:

“我朋友,我会介绍给你。”他说:

“女的?”

“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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