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舟笑着握着她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掌心，然后把她的手重新揣回被子里，柔声在她耳边低哄了一句：“晚安，我的宝贝。”
……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一刻都闲不下来的爷爷奶奶们就商量着要和保姆阿姨一起去买年货，顾晏舟有工作要处理走不开，李慕按时按点的开始了每日瑜伽课。
鹿南嘉捧着一杯蜂蜜水，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支笔，时不时看两眼手机，再趴在茶几上对着日记本涂画几笔，十分专注。
过了一会儿，她合上日记本，一口气喝光了蜂蜜水，光着脚小跑到了李慕身旁，捧着脸问：“阿姨，你一会儿忙不忙啊？我们出去玩吧！”
“现在几点了？”
“还差十五分钟十点。”
李慕想了想：“十一点半我还有个会，中午约了人吃饭，对不起啊小嘉，今天妈妈太忙了，可能没办法陪你玩。明天，妈妈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
鹿南嘉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那我可以自己出去玩吗？我不去太远的地方，就去海边。”
李慕刚想说可以，但一想到把鹿南嘉当小孩一样照顾，看得十分要紧的自家儿子，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坐正身子，抱歉的摸了摸她的头：“这你得去和晏舟说一声，不然他一会儿找不见你，要担心的。”
鹿南嘉转头看了眼面朝花园，坐在窗边吧台上，正认真敲电脑的顾晏舟，又叹了口气：“他好忙，等他忙完了我再和他说吧。”
“对不起啊，小嘉。”
“没事，我好像有点困了，我再上楼去睡一会儿。”
李慕点了点头，她看着鹿南嘉回到沙发旁，抱着日记本，一边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走，一边可怜巴巴的回头看两眼顾晏舟，就觉得心疼。
顾晏舟批阅完最后一份文件，回头往客厅方向看了一眼，却没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小身影。
“妈，小嘉呢？”
李慕一边卷着瑜伽垫，一边道：“上楼了，你今天要是没啥事，就多陪陪她，小孩子想出去玩，你别总把她拘在身边。”
“她生气了？”
“反正我看着是兴致不高，想出去玩都得争得你同意，儿子，你说你是不是对她关心太过了？小嘉到底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不至于照顾不好自己。”
李慕把瑜伽垫重新放回客厅的柜子里，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该放手时，也要学着放手，不然彼此都累。”
顾晏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怪我，疏忽了她。今天早上这一忙，把昨天答应过她的事都忘了。”
“那你还在这愣着干嘛，还不去哄哄！”李慕推了推他：“今天晚上珠宝拍卖会的事，你和小嘉说了吗？”
“还没。我一会儿去问她。”
“正好，小嘉要是想去，你一会儿就带她去逛逛街，买买衣服包包什么的，再吃点好吃的，兴许她心情能好些。”
“知道了。”
“耐心点，女孩子都是要哄着来的，算了，我也不嘱咐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顾晏舟被李慕连推带搡的赶上了楼，他推开房门进去，就见鹿南嘉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宝贝，睡了吗？”
鹿南嘉握住他的手，转过身来，软声软气的听不出喜怒：“没有，但确实有点困了。你忙完了？累不累啊？”
“不累，想不想出去玩？”
鹿南嘉看了眼窗外，打了个哈欠：“想，但现在确实有点困了，要不我们先睡一觉吧。”
说着她往床里侧躺了躺，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我们一起睡一觉，等醒了再去海边。
我超想捡小贝壳，我还在网上搜了做贝壳风铃的教程，等做好了就把它带回去，挂在家里的书房窗户上，这样到了夏天风一吹，就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像在海边一样。肯定特别好看！”
顾晏舟靠在她让出来的空位上，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手指轻绕着她的长发：“等夏天你要还想来，我们就趁着暑假再来一次。”
鹿南嘉抬头亲了亲他下巴上的小痣：“可你太忙了，不能总陪我出来玩。今年暑假过完，我也要上大四了，到时候肯定很忙。
我不想总赖着你，也不能总要求你围着我转。再好的感情也需要给彼此一点空间，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烦的，你说到时候你要真烦我，不喜欢我了，该怎么办？真的要离婚吗？”
“怎么想这么多？”
鹿南嘉抬起头来，翻了个身，小手捧着他的脸，说得十分认真：“这不是想得多，是婚姻的现实，没有谁能保证和谁永远在一起一辈子。
我也会变老，等你对我的新鲜劲儿过了，我再让你每天说一次爱我，你就会觉得我烦，觉得我作了，到时候你也许还会对我发脾气冷暴力，万一再遇见比我更好的人了怎么办？”
“如果真有那天，宝贝打算怎么办？”顾晏舟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鹿南嘉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愣了几秒，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可千万别瞒着我，我不会死缠烂打，也不会和你吵架，我同意和你离婚，只是你要记得，依着咱俩的关系，离了婚是不能做朋友的，你背叛了我，我也不会再要你了。”
“我怎么舍得。”顾晏舟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啄了啄她的唇瓣：“我的小宝贝，我才这么一会儿没理你，你就把离婚的事想好了，宝贝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我说得是认真的。”
“我说得也是认真的，我们不会有那一天，等再过几十年，我们变成了小老头和小老太太，你也是我的宝贝。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让你自己待着了。”
“我没怪你，只是刚看了几个情感调节的节目，有感而发。”
“情感调节的节目？”
“嗯。”鹿南嘉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手机，打开给顾晏舟看：“就是这个‘年少夫妻如何走到相看两厌’。”
顾晏舟的眉头越皱越深，他看着屏幕里争吵的夫妻，又听着怀里鹿南嘉一本正经的和他解说这段复杂的婚姻关系。
他越发觉得自己是真不该让小家伙自己待着，这才待了一会儿就想到了离婚的事，要是再多过一会儿，估计连离婚后要不要二婚都考虑好了。
在节目主持人抛出了最后的悬念问题后，鹿南嘉跟着叹了口气，顾晏舟赶忙握住了她准备点下一集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乖，我们不看了。这种视频不吉利。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