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舟忙是恭敬的端起杯盏,敬张教授:“学生记住了。”
张教授笑着点了点头,他腾出一只手拍了下顾晏舟的肩膀:“晓得了就好,老师惦记你。”他又把酒杯往唇边送了送:“不多煽情了,话都放在酒里,这杯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张教授仰头喝净了杯中酒,顾晏舟也喝了小半杯茶。
吃完午饭,张教授强撑着困意陪顾晏舟和鹿南嘉说了会儿话,可说着说着就打起了盹儿,说完上句再等不到下句。
师母笑着小声道:“他啊,自从退休后,习惯性午睡了,一到点儿就犯困,今儿也算是撑到头了,你们别见怪。”师母伸手拍了拍张教授的胳膊:“老张啊!醒醒,上床去睡。”
“嗯?”张教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摸了摸后脑勺,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的笑笑:“人家都是上了岁数,觉少,我倒好,越老越困,原是想陪你们多说两句话的,可奈何实在撑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晏舟啊,你们自便,我先失陪了。”顾晏舟跟着想要扶他,却被张教授轻轻推开了:“不用扶,我还没老到走几步都要人扶的那天呢,你这孝心且再多留几年。”
顾晏舟顿住脚步:“老师午安。”
张教授摆了摆手:“午安。”
张教授回卧室午睡后,顾晏舟和鹿南嘉又陪着师母说了几句话。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屋子里暖洋洋的,师母望向阳台,看着花架上开得正好的那盆三角梅,道:“你们瞧瞧那花开得多好啊,只可惜那么艳却没什么香味,不然这一屋子的花花草草都得被它比下去。但你们老师说,没香味正是那花的聪明之处,既明艳又懂得藏拙,出挑又不惹人厌烦。”
“老师总爱讲道理。”顾晏舟笑笑:“师母若是想养几盆有香味的花,我回头挑了好的,托人送来。”
师母摇了摇头,又拉起了鹿南嘉的手,对顾晏舟道:“阳台上的花草已经足够多了,再多几盆也没地方放。晏舟,你从来是个骄傲有主见的孩子,我是担心小嘉比你年岁小,凡事若你倔强,她恐是会受委屈。所以特牵强的借你老师说三角梅的话来告诉你,往往婚姻之中,不总是要论个对错,和谐相处之道,在于掩己锋芒,互相尊重包容,遇事不要等,说开了,才能少矛盾。”
“知道了师母。”
师母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鹿南嘉:“你这孩子,今天我们虽是头次见面,但我瞧了你啊,就亲切。晏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脾气性格和他老师很像,都是需要多包容的。你们日后好好过日子。”八壹中文網
师母弯腰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一只绒布首饰盒,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条镶金的珍珠手链。
“你们新婚,我和你们老师也不知送些什么好。年初时,老张答应了你们母亲,改日在你们的婚礼上做证婚人,他说到时候庸俗一些,包个大红包聊表心意就好。可我啊,总觉得红包虽是心意,但到底普通了。所以昨日我听晏舟说你们今儿要来,便从首饰匣里挑了这么条模样还算时兴的老古董出来,送给小嘉,也算添些喜气,小嘉别嫌弃。”
鹿南嘉看向顾晏舟,顾晏舟点了点头:“收下吧,师母的一番心意。”
鹿南嘉小心翼翼的接过首饰盒:“谢谢师母,我很喜欢。”
师母温柔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见师母隐隐也有了些困倦之意,便也没再久留,顾晏舟找了个家中有事的托词,和师母告了别。
临走前,师母又往鹿南嘉的小背包里装了好几把巧克力,说是让她带着路上吃。
离开张教授家,两人坐在车上,鹿南嘉剥了一颗巧克力喂给顾晏舟,忍不住感叹:“师母的气质真的好好哦!”
顾晏舟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冲淡了些巧克力的甜腻味道:“师母正儿八经出生在书香门第,退休前也是京大中文系的教授,她比老师小五六岁,曾也是老师的学生。爱好书法和国画,师从名家,退休后办过一两次画展,最是个明理之人,我们都喜欢她。”
“好厉害啊!”鹿南嘉系好安全带,叹了口气:“怪不得气质这么好。”
顾晏舟笑了笑,发动了车:“现在老师和师母都见了,小朋友,你是彻底逃不掉了。”
“逃什么?”
“你不能再离开我身边了。”
鹿南嘉啧了一声:“这话我也要对你说,你也记住了。”
……
见完张教授,顾晏舟和鹿南嘉又在京城陪父母待了几天,临行前一天,林桓打来电话,说要一起吃个饭,大家再聚一聚。
顾晏舟问鹿南嘉想不想去。
鹿南嘉摇了摇头,表示随便。
于是顾晏舟当即拒绝了林桓,可挂了电话没多久,李栩又打来了电话游说。
最后没办法,当晚两人开车去了林桓的会所。
这次聚会和上次不同,除却顾晏舟和鹿南嘉,就只有林桓,李栩,江以谕和宋明。
五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林桓看起来比鹿南嘉之前见他时,瘦了不少,人也沧桑了许多,一看就心情不佳。
在等菜上齐时,林桓就按捺不住的站起来,举杯道:“这一杯,敬自由!”
李栩笑着打趣他:“你这莫名其妙的说了个啥啊?好端端的敬什么自由?”
顾晏舟和鹿南嘉也一脸不解的看向了他。
唯有江以谕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和林桓碰了碰杯。
林桓苦笑着仰头喝了酒:“敬老子失去了单身的自由!”
鹿南嘉瞪大眼睛看向了顾晏舟,顾晏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李栩皱着眉头小心问道:“你这是被上次那个,拿下了?”
林桓点了点头,又苦着脸长叹了一口气:“要说那姐们儿也真是厉害,我说和她结不了婚,结果转头第二天我一个没看住,就找我家,见老爷子去了。说来也巧,我那档子破事,晏舟刚和老爷子告了一状,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她往上一撞,那真是火堆儿添柴火,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