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南嘉接过王岑的手稿，看着自己的小店跃然纸上，越看越喜欢：“当然可以！王老师，你这张画用完，能不能签个名送给我啊？我想把它裱起来，挂在店里。”
王岑和顾晏舟相视一笑：“老顾，你家小鹿同学的算盘珠子拨的，真是越来越精了，一点亏都不肯吃。”
顾晏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还不是章程教的，说什么送出去一份礼物就要有送一份礼物的效果。不过你也配合，刚收了礼盒，就立马上赶着给他们送效果了。”
“嘿，还真是。该说不说章程那小子和你还真有几分相似，赔本的买卖是一点儿不碰，全是精明算计。我们小鹿同学刚开始是个多单纯的小姑娘啊，你看看这才一年多，就学会噼里啪啦拨算盘珠子了，我看再过两年，活脱脱就是一只集你们精明之大成的小狐狸。”
顾晏舟放下杯子，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那是你们都不了解她，这位小朋友从小就机灵，有时候连我都能被她耍的团团转，更何况是你？”
鹿南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人总要长大，聪明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四个人简单吃了一顿饭，又聊了会儿天，顾晏舟和鹿南嘉在临走时，被王岑和温雪领着去厨房挑了年货。
一进去，他们就被地上和柜子上堆满的瓜果蔬菜吓到了，勉强找空位走进去转了一圈，又看到了许多腊肉腊肠，以及小罐装的泡菜和腌制的裹满了辣椒粉的萝卜条。
王岑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四个大纸箱，从门口挤了进来，他站在蔬菜堆里，和他们道：“大家都是熟人，我就不给你们拿什么礼品盒了，看好什么东西，直接装箱。”
“我们明天要离开江城，你给我们装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了啊。”顾晏舟随手从门边的柜子上拿起一块腊肉闻了闻。
王岑把箱子折好：“你们不管去哪儿，是不是都得买年货，直接从我这儿装多方便啊！带不走，给我个地址，我给你们发急件儿，快递过去。”
“也行。”顾晏舟接过一个箱子，把自己看好的腊肉和腊肠放了进去，对鹿南嘉道：“看看想吃什么，帮你王老师解决一点儿库存。”
鹿南嘉早就盯上了王岑身后窗台上的那几罐辣萝卜条：“想要那个。”
王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忙是把装着萝卜条的罐子都抱了下来，放进了箱子里：“小鹿同学，那个泡菜要不要？听说加了蛮多花椒的，吃起来应该很麻。”
“要。”
最后，装来装去，顾晏舟还精简了一遍，到底还是装满了四箱。
封好箱子，王岑的厨房终于算是空了些。
顾晏舟给他留下了庄园的地址，并拜托他明天帮忙发快递，快递费可以到付。
王岑一口答应下来，松了口气：“可算是解决了一部分，你们是不知道，大概半年前，有个大主顾，从我的农场下订单，付了一部分定金，预订了这些东西，然后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结果，差不多是上个月吧，我们把东西都七七八八的准备好了，他突然打电话来，说这些东西不要了，定金也不要了，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这家伙怎么看着办？这么大的订单，这么多东西，又临近过年，你说再销售吧，倒也能卖出去一部分，可终归是卖不完，这不最后挑挑拣拣还剩下这么多。”
王岑随手拿起了一块真空包装好的腊肉：“就这玩意儿，农场库房里还有两箱呢，我打算当员工福利发了，不然让我自己吃，怕是能吃一辈子。”
鹿南嘉被他逗笑了：“腊肉够吃一辈子，那岂不是不努力也饿不着了？”
王岑把手里的腊肉塞给她：“就你机灵，谁家好人一辈子光靠吃腊肉活啊！”
“这不还有泡菜辣萝卜，实在不行你再啃啃大白菜。”顾晏舟笑着把鹿南嘉手里的腊肉放回桌上：“你上个月处理不掉这些，就该找我，正好年终当公司的员工福利发下去，我多多少少也能给你回回本。”
王岑从温雪手里接过两罐辣萝卜条又塞给鹿南嘉：“这不当时脑子没转过来嘛！”
鹿南嘉看看手里的罐子，又抬头看看顾晏舟，听王岑道：“这两罐你们带着，北上需要时间，快递指不定什么时候到呢，再装块腊肉。”
王岑把刚刚顾晏舟放回桌上的腊肉又塞回了鹿南嘉手里，顺手又拿了一袋腊肠和一小罐泡菜给她：“这个腊肠我们昨天尝过，还不错，你们也拿回去尝尝，还有这个泡菜也一起尝尝。”
顾晏舟问温雪要了一个手提袋，把鹿南嘉手里的东西都装了进去：“差不多行了，就这些吧。”
“行吧。”王岑勉勉强强收了手。
鹿南嘉和顾晏舟离开王岑的工作室，刚上车，顾晏舟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的包呢？”
“啊？什么包？”鹿南嘉愣了下，忙是回头找，最后一拍脑门：“忘了。你等等我，我上去拿。”
“嗯，慢点儿，不着急。”
鹿南嘉下车，小跑向王岑的工作室，可刚上楼，就碰见了下楼来给她送包的温雪。
鹿南嘉接过包，说了句谢谢。
温雪朝她温柔的笑了笑：“没关系，小嘉，帮我和爷爷问声好，大过年的，我就不给他打电话拜年了，以免坏了他的心情。”
“父母的事，和我们没关系，爷爷不会因为你妈妈讨厌你的，也没讨厌过你。去年你没打电话来拜年，他还问你来着，他还是记挂着你的。今年有空，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好。”温雪有些迟疑的望了眼顾晏舟停在楼下的车，小声道：“小嘉，那个……鹿叔叔的情况好像不太好了。”
“嗯，我知道。”
温雪点了点头：“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放心吧，有我在呢。”
鹿南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光说我了，你也是，和王老师好好在一起，别太听你妈的话，你要记住，你在是她女儿的同时，也是你自己，凡事倒也不必委曲求全，太过迁就她。”
“我明白的。你也别操心我了，托你和顾总的福，我现在一切都好。”
“那就好。”
“抱一下，快回去找顾总吧，别让他等急了。”
“好。”鹿南嘉和温雪拥抱了一下，随后忙是转身跑回了车上。
……
在回家的路上，鹿南嘉望着窗外，看到了今年江城迟来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