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栀这几句话一出,很明显的就见到面前的人,脸色黑成了锅底。
江堔缩着膀子往后退了退,咽了口口水,担忧的看着姜暖栀。
而贺兰坞早已捏好了拳头,准备着,倘若霍瑾舟有想打人的冲动时,随时冲上去,救下他的暖儿。
苏婉禾也悄然上前了一步,手摸向了桌子上的一个花瓶,防备的看着霍瑾舟。
何旭看着一屋子人的动作,抽了抽嘴角。
而霍瑾舟,摩挲着指尖上的温度,心里怀念不已。
刚刚少女细腻的肌肤,在他手中划过,竟然惹的他感觉到了失落和不满足。
“姜暖栀,你胆子肥了。”
霍瑾舟站在原地没动,垂下眼眸,意味深长的说道:“依我看,你八成是想要被我调.教调.教了。”
“从明天起,江医生给栀栀看病,必须有我陪着一起,否则,江堔啊,我就替你爷爷帮你物色个媳妇儿。”
江堔听着霍瑾舟的话,身子抖了抖,只觉得头皮发麻。
让霍锦州那个缺货玩意儿,给他找媳妇儿,那怕是得要他的老命。
“不不不,锦州你这么善解人意,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呢?对不对?”
“我们都是好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别说是你说,要陪我给嫂子做检查,即便是你自己动手,我也举双手赞成。”
江堔面上对着霍瑾舟讪讪的笑着,心里大骂着霍瑾舟是狗,简直欺人太甚。
“你果然是坏人!”
姜暖栀鼓着腮帮子闷声说道:“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你终于暴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你竟然想要拆散我和老公,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霍瑾舟皱着眉头,看着哼哼唧唧的小丫头,有些头大。
他在怀疑,他最近是不是对这个女人太好了,太过纵容她了,导致她现在竟然都不怕他,反而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姜暖栀,你非得我再把你绑到地下室里去,你才能听话些,是吗?”
霍瑾舟语气有些阴沉,眉目间的郁气无法遮掩,似乎是要喷薄而出。
而他提到地下室的时候,床上的女孩身子突然间颤栗了起来。
“不………不要……魔鬼……”
姜暖栀脸上的血气,突然倒退的干干净净,小脸儿煞白一片,尖叫着,挥舞着手臂。
霍瑾舟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只是随意一句吓唬她的话而已,竟然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江医生……”
苏婉禾一把攥着江堔的衣袖,就将他带到了病床前。
江堔回头看了霍瑾舟一眼,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给床上惊慌失措的女孩儿检查起来。
“嫂子,你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说……”
江堔的话还没有说完,床上的姜暖栀就朝他扑了过去。
“老公,救我……”姜暖栀死死的巴拉在江堔的身上,身子抖个不停。
江堔顿时身子一僵,只感觉头顶有风扫过,背脊发寒。
他下意识的望了望,离他一步之远的霍瑾舟,只见自家好友脸上,一闪而过的害怕和懊恼。
霍瑾舟握着拳头,看着依偎在江堔怀里的小丫头,苦笑了一声后,转身退出了病房。
“瑾舟……”江堔心情复杂,他伸手想要阻拦那人的离去,去被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老公……”姜暖栀带着哭腔往他怀里拱,小脑袋跟只猫儿似的,在他胸口蹭了蹭。
江堔有些无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
他不知道,他对待姜暖栀时,现在有了下意识的温柔和怜惜。
而他的这份变化,他自己,还不曾察觉到。
急匆匆赶回来的霍瑾舟,又垂头丧气的离去,这让林伯很意外。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霍瑾舟就像是突然忘记了姜暖栀一样,疯狂的追寻楚垣辞的势力,不停的扫荡着他的地盘。
好几次,江堔都是看着霍瑾舟,满是是血的从外面赶回医院,站在江暖知的病房门口,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却并不进去。
这天晚上,江堔准备下班,习惯性的走到姜暖栀的病房前,想同她道声晚安。
却又发现了霍瑾舟,呆呆的站在她房门前。
“瑾舟,进去看看吧……”江堔无奈的看着自家倔强的好友,忍不住心疼。
“不了……”霍瑾舟没有回头,他贪婪的注视着他的小姑娘,看得认真而仔细,仿佛是想将他一笔一画的刻在心里,藏在眼里。
“我满身血污,怎配站在她面前?”
“阿堔,替我照顾好她和两个孩子。”
霍瑾舟站了半个钟头,转身离开,江堔看着他步履蹒跚的离去,心头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梗塞了似的,无法言语。
而他们都不知道,病房里刚刚还是睡着的姜暖栀,悄然从被窝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
先前江堔说她是应激性失忆,大概三五天就会好。
可是直到现在,也有半个月了,姜暖栀就是跟认不得霍瑾舟一样。
每天对他的态度也依旧冰冰冷冷,没有改善。
时间一久,江堔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暗示性的对霍瑾舟说了此事,可是,霍瑾舟却苦笑道:“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若不愿意信,你怎么叫都白搭。”
“我知道她是装的,也知道她为什么要装认不得我,阿堔,你不知道,是我的栀栀啊,她后悔了。”
“她后悔认识我了……”
“她想要离开我……”
江堔大惊失色,看向霍瑾舟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你看,你都觉得我说的是假的是吧?”霍瑾舟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慢吞吞的道:“其实刚刚一开始我也不相信。”
“可是她记得地下室,他记得,我带走过他。”
“阿堔啊,我明明什么都明白,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放他走。”
霍瑾舟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揉着额头,长长的叹息道:“阿堔,其实我比谁都明白。”
“可是我宁愿我是个傻瓜,迟钝一点,什么都不明白。”
男人身上的低气压,在昏暗的办公室弥漫开来,一扫先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是又颓又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