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说我年纪小,不知礼,怕行事出错惹了你不高兴,所以才叫她陪着过来的。”谢晚晴耐心的跟她解释。
“我觉得你就很好啊,哪里不知礼了,再说我也不在意那么些虚礼,两个小孩子相交还管那么多虚礼做什么。”孙笑笑满不在乎的道。
孙笑笑今年八岁,只比谢晚晴大了一岁。身为将军府的嫡女,从小便有不知多少人家的千金小姐上赶着与她结交,她天生性子爽朗,却不笨,哪些人是奉承哪些人是真心她一眼便看的出来,因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聊的来的朋友。
上次在明辨大会见了谢晚晴,两人相谈甚欢,她快人快语,谢晚晴也直言以对,因此很快两人便结交上了。
但此次的邀约却并不全是孙笑笑一个人的意思。
若是按照她的意思,一定是要约谢晚晴出去踏秋,骑上一匹马去城郊乡野四处逛逛,怎么会闷在将军府里。
“其实,今天邀请你来,也是我母亲的意思。”她看着谢晚晴小心翼翼的道,深怕她不开心。
孙笑笑的母亲,那就是将军府的夫人了,可是自己与将军府夫人从来没有过交集,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认识过,怎么邀请她呢?她不过一个庶女,何德何能得将军府相邀?
谢晚晴心中疑惑,拧眉问道:“不知将军夫人是何意?”
“你不知道吗?”孙笑笑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知道什么?”
看谢晚晴脸上一片疑惑之色,孙笑笑终于确认,谢晚晴如今确确实实还蒙在鼓里。
“如今外面都传遍了,安阳侯府的二小姐谢晚晴得护国法师夸赞,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孙笑笑一脸揶揄的朝她笑。
什么奇女子,谢晚晴如今不过是个比她还要小一岁的小不点,还是一个奶娃娃。想想外面的那些流言她便觉得好笑。那些人越传越不像话,把谢晚晴说的跟神仙似的。
谢晚晴被孙笑笑说糊涂了,“敢问护国法师是哪位?”她不解的问。她不记得大周皇帝有册封过谁为护国法师啊。
“渡法大师你不认识吗?”孙笑笑奇怪的看着她,谢晚晴的消息也太闭塞了点。
若说谢晚晴没听说过后来的市井留言倒还好说,但渡法被封为国师这么大的事她居然半点都不知道。
但孙笑笑不知道的是,大周虽然民风开放,姑娘们在外行走也不算出格,但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也只是偶尔出门去街上逛逛,一来她们要学的东西多,没有那么多时间;二来小姐们若是在外面学坏了,性子便野了,成天想着往外跑,那可不得了,因此都有嬷嬷管束着。
孙笑笑生在将军府,府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老夫人跟将军夫人也由着她的性子,因此她时常去街上闲逛,外面一点风吹草动的消息她都要探听个来龙去脉。最喜欢听那些八卦闲言来解闷。
但谢晚晴却不同,一个拘在后院的庶女,无权无势,外面的消息她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渡法大师……倒是有缘见过一面,难道他就是……”谢晚晴突然想起来,上一世渡法也是做了护国法师的,只不过当时她没有去参加明辨大会,也没有与渡法相识,自然也没有交集,因此印象不深。
难怪这次在守溪学堂遇见的时候,她总觉得渡法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却一时想不起来。
孙笑笑冲她点头:“对啊对啊,渡法大师前不久被封为护国法师,这个事一时之间引的满京城的权贵都知道了渡法这个名字。前不久,渡法大师受守溪学堂之邀,却只待了半刻钟不到便甩袖离去,还说与他们无缘,还不如在明辨大会上遇见的你聊的畅快。”
“什么?”谢晚晴一脸惊疑之色。
“所以啊,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有多么多么厉害,不少人都想着巴结你呢,只是被我抢了先罢了。”孙笑笑开玩笑道。
谢晚晴听她这样说也不生气,孙笑笑是将军府尊贵的嫡女,再加上她那样的性子,即便是这邀请当中掺杂着些将军夫人的意思,但肯定也得孙笑笑自己同意,否则她也不会亲自到将军府门口去接人。
“那你怎么知道我今日来不是来巴结你的呢?”谢晚晴挑眉道。
孙笑笑见此噗嗤一声笑出来,手指戳着她的额头道:“那我们半斤八两,各取所需,谁也别嫌弃谁。”
孙笑笑最讨厌的便是有人跟她弯弯绕绕,讲规矩礼法,因此谢晚晴这样直爽的跟她玩笑,反倒正对了她的心意。
她们两人在这里聊得开心,谢晚芸却被晾在一旁,心里不知道存了多少埋怨了。但又不好上前打扰,孙笑笑不喜欢她,谢晚芸看出来了。自然不会再傻到凑上前去招人嫌。如今好不容易见她们两人聊完了,便继续跟着两人往孙笑笑的院子里去。
将军府人少,占地虽不大却依旧显得开阔空旷。三人又走了一会儿才到孙笑笑的院子。
不同于谢晚晴她们的院子,孙笑笑的院子里有一件专门的兵器房,刀枪棍棒样样皆有,据说是将军特意为她打造的,孙笑笑喜欢哪件便学哪件。
“怎么样,没见过吧?”孙笑笑指着满架子的兵器给她们看。
谢晚晴摇摇头,她确实没见过。
一谈论到兵器,孙笑笑浑身都冒着劲儿,她拉着谢晚晴一一给她介绍那些兵器,分别是什么,怎么用,怎么来的,一件一件说的仔细。
孙将军膝下一儿一女,孙笑笑是长女,儿子年幼。他最喜欢的便是孙笑笑的性子,随他,又聪明,因此对于孙笑笑是从小就宠着长大的。
要不是将军夫人跟老夫人在一旁提醒着,身为将军府嫡女,孙笑笑还是得学着点礼法规矩琴棋书画,不然出去了难免被其他贵女嘲笑。孙将军怕是要把孙笑笑带到边疆去养着了。
因此虽然谢孙笑笑气的守溪学堂的教书先生吹鼻子瞪眼,年年都趁着年结时分来跟他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