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你在想什么啊？”
孙笑笑莫名其妙的看着谢晚晴，她感到自己的智商已经完全不能跟上面前这两个人。
谢晚晴谨慎的在四周打量一圈，才小声地道：“我想明白，丞相府和将军府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因了。”
她简明扼要的说了谢晚芸与后金的关系，并解释了芳姨娘在安阳侯府布下的局，但是“勾结后金”几个字一出，众人还是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
“梁王他……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孙笑笑捂着嘴，“这样的行径，和谋反又有什么差别呢？”
韩灏也是震惊道：“难怪后金近来动作频繁，原来是在这都城里有了力量。”
“现在还不知谢晚芸和谢怀瑾是否和这些事有关。”虽然这么说着，但谢晚晴表情非常沉重，“但可以肯定，赵昱淇有很大可能，已经私下与后金有所勾结。”
“他所图不小，恐怕陈丞相也不能真正制得住他。”韩灏对孙笑笑道。
孙笑笑脸色煞白，急忙站起来道：“我要去告诉陈泽之，让他小心接触梁王的人。”
“不仅是梁王府上这些人，甚至是这些往来的客人，也要小心。”谢晚晴提醒道，“现在已经分不清，这些势力中，哪些是支持梁王的，哪些又与后金有所勾结。”
韩灏握紧拳头：“要是我们韩家，可以世代驻守都城便好了……我倒要想看看，是谁有这个胆子。”
想到历来韩家驻守边疆的辛苦，谢晚晴心头也是一阵不适，她轻轻抱了抱韩灏，小声道：“没事的，我会帮你揪出他们。”
韩灏任由她抱着，心头却掠过几分苦涩。许久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好。”
在谢晚晴二人离开丞相府不久，陈泽之便称病不再见人。至于真病假病，那恐怕只有他和孙笑笑清楚了。
但因着这一变故，丞相府总算是暂时清净了下来。
另一边，谢晚晴和韩灏前脚踏进丞相府，后脚便有下人来通报，让二人到韩老爷房中去。
谢晚晴有些奇怪：“前日里不是见过老爷了吗？”
韩灏心中隐隐猜到事情始末，并不回答谢晚晴，只是问仆从道：“晚晴身体不适，我一个人去便好了吧。”
谢晚晴更加奇怪的看着他，而仆从看了谢晚晴一眼，作揖道：“少奶奶如果当真不想，也是可以不去的。”
“韩灏……”谢晚晴看着他，神色带着点晦暗不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韩灏握紧拳头，下定决心似的看着谢晚晴：“晚晴，你信我吗？”
“我信你。”谢晚晴坚定的点头，但又犹豫的道，“可是……”
“你如果相信我，就等我回来。”韩灏笑了笑，凑近她的脸颊一吻，“我一定不会扔下你，你要记住这一点。”
谢晚晴被他亲的有些懵，许久才终于回过神似的，缓慢的点了点头。
望着韩灏和仆人远去的背影，谢晚晴禁不住微微有些失神。
韩灏随着仆人走进韩老爷房中，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韩老爷坐在正中，也不说话。
二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韩灏沉默地坐下，仆人向着二人鞠躬，而后识趣地退出房间。
“爹爹，先前后金细作的事，近来有了新的进展。”沉默一段时间后，还是韩灏率先打破沉默。
韩老爷有些惊讶地挑挑眉：“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你又如何得到了新的线索？”
“晚晴是安阳侯府之人，也曾是芳姨娘养女，对于芳姨娘的事知道更多的细节。”韩灏点点头道。
“芳姨娘母亲的具体身份，有查明吗？”韩老爷问道。
“暂时不明，但有了新的线索。”韩灏道，“梁王府上的庶妃谢晚芸，以及安阳侯府所谓的嫡子谢怀瑾，可能与后金有所牵扯。”
“是晚晴那个丫头告诉你的吗？”韩老爷忽然道。
韩灏一愣，点头道：“是。”
韩老爷声音一沉：“那你如何确定，谢晚晴没有与后金有所牵扯？她曾是芳姨娘养女，尽管二人似乎后来交恶，但也无法肯定不是逢场作戏。”
韩灏深深一吸气：“一则，我绝对信任晚晴，身为安阳侯府嫡女的她，不会做出有辱身份的事，二则，从前在安阳侯府的时候，我也有所观察……”
韩老爷的神色缓和些许：“你从前也是受苦了，幸而你二叔二婶待你还好。”
韩灏神色却是冷了片刻：“然而，如果没有晚晴在，我恐怕也不能在那种地方待那么长时间。”
他直视着韩老爷，声音冰冷：“芳姨娘和谢晚芸的手段我也多有见识，若不是晚晴机灵，我们恐怕早早便黄泉路上见了。”
“素闻安阳侯府嫡小姐与姨娘不和，却想不到，原来是这样的关系。”韩老爷沉吟道。
“不仅如此，”韩灏见韩老爷神色变化，微微一笑道，“上一次袭击晚晴的人，我们已经对其身份有所猜测。”
“哦？”韩老爷吃惊地挑眉。
“梁王府的人。”韩灏点点头道，“赵昱淇暗中授意为之。”
“这赵昱淇曾向安阳侯府提亲，没有娶到嫡女晚晴，却也娶了庶女谢晚芸作妾。”韩老爷沉吟道，“无论为公为私，如此行径实在有些奇怪。”
“怕是梁王赵昱淇，目的原本就不单纯。”韩灏微微一笑道，“近来，也有很多客人来府上吧。”
韩老爷警惕的道：“确实如此，你想说……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朝中各方势力角逐，我们可不能轻易站队。”韩灏认真地道，“尤其是梁王赵昱淇野心勃勃，朝中不少人与他暗中相好，爹爹还要相当小心才是。”
韩老爷点点头：“起先就隐隐觉得梁王有夺嫡之意，如今看来，只怕他的手段还要大为出乎我的意料。”
“甚至不光朝中，我怀疑，梁王与后金细作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们私下里或许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韩灏声音逐渐冰冷。
“你是说，梁王里通外人，试图祸乱朝纲？”韩老爷眯起眼。
“很有可能。”韩灏点点头，“梁王庶妃谢晚芸的身份和立场存疑，而安阳侯府的庶子谢怀瑾，近来行为也有些异常，极有可能，他们已暗中和后金有所牵扯。”
韩老爷拿起一杯茶，狠狠地喝了一口，像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平复自己的心情。
“对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韩老爷忽然叹了口气，道，“你收拾好东西吧，沐梓日之后，我们便必须动身了。”
“动身？”韩灏一愣，迟疑了一下，道，“在都城里也有后金人出现，我想……留在这边查看情况。”
“都城的事不急。”韩老爷却是道，“我知道你留在这边，是为了晚晴那个丫头，但现在边关的变化出乎我们意料，我们必须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变化？”韩灏愣了愣。
韩老爷将一份残缺的信件递给韩灏，韩灏伸手接过，只觉得手中信件焦黑，还带着片片血迹。
“后金突袭，内外夹击，速回。”几个草草的字，看来是在极其仓促的情况下写就的。
韩灏沉默地看了一会，才道：“这次回边疆，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好说，多则数年，少则一年。”韩老爷摇摇头，“我理解你的心思，但现在着实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韩灏将信递回韩老爷手中，只感觉那信沉甸甸的，其上斑驳的血迹，几乎要伤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