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晴拼命向着反方向跑去,可她就像是一只主动跳进狼窝里的小白兔,想要逃跑又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现在林子里一片漆黑,她根本就是什么都看不见,再加上敌众我寡。
没跑出多远,谢晚晴就被捉了回去。
那名后金士兵用布团塞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扛在肩膀上带回了营地之中。
谢晚晴数了数周围的士兵,发现竟足足有上百人。这下惨了,她心中暗想,自己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出来采个草药都能迷路。迷路就算了,竟然还正好撞进贼窝里。
周围的后金士兵见她长得貌美,皆是用一种色迷迷的眼神打量着她,弄得谢晚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为首的后金人生的十分高大,身上挂着五彩斑斓的装饰品,一看便是个品阶不低的官。
他倒也是个知道轻重的,看到谢晚晴能如此临危不乱并且神情自若,便也猜到了她大概身份不简单,于是便呵斥了自己的一众手下,让他们安分一些。
谢晚晴被绑住手脚塞上嘴巴扔在篝火旁边,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中绝望至极,暗想自己这次怕是惨了,落进贼窝里,关键是韩灏他们根本不知道,又该如何救她呢。
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这一小队后金士兵就重新开拔,灭了篝火离开了这里。
谢晚晴被一名十分健壮的士兵扛在肩上,又被他们蒙上了眼睛,只能凭借着声音判断他们行进的速度。
更要命的是,她不懂后金话,这群人在讲什么,她只能偶尔听出一两个词语,根本没办法知道完整的意思。
换句话说,那就是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包括将要去的地方,统统是一无所知的。
而韩灏和玉素甫还有铁峰三人一整晚都在寻找谢晚晴,却没有任何发现。如今天色已然大亮,他们找起人来也方便了许多。
那后金人扎营的地方同他们昨晚宿营的地方其实隔得并不远,只不过等他们终于找到了那被熄灭的篝火的时候,后金人已经离开这里一个多时辰了。
玉素甫和韩灏的眼中皆是压抑着怒火。
这样的篝火他们自然都认得,是行伍中最常见的篝火。想不到在这大楚的地界内,竟然有后金人出没,难道前线的情况真的已经糟糕到了如此的地步了么?
更加糟糕的是谢晚晴的安危,如今她落在了敌人的手里,若是被后金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怕谢晚晴这条小命就难保了。
“我得去救她。”玉素甫站起身来,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急匆匆要走。
“你去哪救她?”韩灏声音中含着悲凉“现在我们连她被带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怎么救她?”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玉素甫一双紫眸之中泛起了红光“要不是为了给你找草药,她根本就不会被后金人抓到。如今她出事了,你却不管了?”
他情绪十分激动,说完这句话便转身钻进了密林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韩灏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何尝不想救她…晚晴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谢晚晴被人扛在肩上,恍惚之中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那人肩膀上的骨头给颠得快要断掉了。
周围渐渐想起了整齐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简洁而有力,像是军队里士兵操练时发出的声响。
天哪。谢晚晴心中哀叹。自己该不会是被人直接给扛回军营里来了吧,这次可真是进了狼窝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悲惨。
谢晚晴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周围的情况,就被人给扔到了地上。她双手被紧紧绑在身后,脚被捆住了,眼睛也被蒙上了,基本上是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
她挣扎着在地上摸索了一番,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存放柴火的房间,因为四周都是柔软的稻草。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被扔到地上的时候才没摔的太痛。
她现在只能在心里祈求上苍对自己仁慈一点,毕竟眼下她可是落到了敌人的手里,她根本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玉素甫现在也正在急匆匆的向着后金的军营赶去,他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那群后金士兵总是要回到他们的军营的。
而只要他们回到军营,就一定会带着谢晚晴,到时自己再混进军营里去救他就是了。
他潜伏在后金的军营门口附近,伺机打晕了一个奉命出来执行任务的后金士兵,换上了那名士兵的衣服,而后乔装混进了军营之中。
他是懂得一些后金话的,毕竟他身为西域的王,对周边国家的人文风情总是要了解一些的,不过他以前从没想到,这些自己随手学的东西竟然如今帮了自己很大的忙。
多亏了自己的那点后金话,让自己不至于入了别人的原因,只能装哑巴。玉素甫暗自想到。
昨天捉到了谢晚晴的那名后金头领此刻进了主帐,将自己昨日在山上的所见所闻,大致向后金王讲述了一番。
如今他们在大楚的军营之中有内应,很多事情就方便了许多。至于昨天派出的那一小队人马,后金王也只不过是想看看,大楚的那些内应是否信守承诺而已。
如今看来,他们倒是果真没动什么歪点子。后金王听着那名头领的汇报,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王那名头领头领道:”我们昨日出去巡查,回来的途中碰见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气度不凡,看上去绝对不像是普通人,若是认真审问她一番,定能从她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一名女子?”后金王听完皱起了眉头“一个女子能有什么用?还是拉出去砍了吧。”
“大王,万万不可。”那头领急忙阻止道:“此女胆识过人,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倘若她是大楚的某位将军的家眷,那么我们捉到了她,就等于挟制了那位将军。”
“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变得好办不少,我们在大楚军营里安插的人总是越多越好的嘛。”
那后金王听完,觉得这话倒也在理,便点头道:“好吧,那你就下去仔细审问她一番。”
“不,算了,还是让我亲自去吧。”
说完他便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那名头领在前方引路。两人一前一后,径直向着关押着谢晚晴的那间柴房走去。
“把人犯提出来。”那头领冲着看守柴房的士兵叫道:“大王要亲自审问她。”
门口看守的士兵很少见到大王,于是连忙点头,手忙脚乱的打开了柴房门上的锁,进去将谢晚晴像拎小鸡一样的拎了出来,然后将谢晚晴给一路带到了后金王的主帐之中。
谢晚晴眼上蒙着的布条猛地被人给拆了开来,她的眼睛适应不了突如起来的光线,一下子流下了许多眼泪。
只是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还被绑着,就被人按着跪在了地上,磕的她膝盖一阵酸痛。
她还没弄清楚情况,面前就响起了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吓得她赶忙抬头去看,就见前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一个身披虎皮的中年男人。
“你是何人?”那男子开口问她道:“为何深夜在那苍茫山上?”
“我,我只是个采药的民女,”谢晚晴装出一副瑟缩模样,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昨天我在山上采药时迷路,归家晚了,就被…那些人给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