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灏,李掌柜已经年迈,就一个独生的女儿却出了这样大的事,我有些不放心。”
看着谢晚晴一脸担心的样子,韩灏于是道:“我懂你的意思,我跟上去看看。”
谢晚晴点点头。
韩灏又向九爷与小年好好嘱托了一番,便匆匆的出门了。
李掌柜走了,好在他还培养了一个得用的伙计二牛。也不至于客栈乱了起来了。
早饭过后,客人该走的走,继续住店的便都回了自己的房间,或是外出办事。
谢晚晴让小年将阿缨抱回了房间,趁着这不忙的间歇便找了二牛了解情况。
经过一番询问,谢晚晴才明白。李万福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宛城人,但是他的夫人却不是。而是乡间的农家女。
李夫人虽是农家女,却生的极其貌美,是以李掌柜将农家女娶回来以后,一时传为佳话,羡煞旁人。
直到李夫人临死前,才说自己乡间还有一个姐姐。十分想念姐姐,如今病重不能回乡,便给了女儿李敏一个物件,自己死后,要女儿一定要拿着这物件去见乡间的姨母。
谢晚晴听后,并没有觉得不妥,只是不知李夫人交代的是何事。李小姐突然丧命尚且不能确定,便没再多想,只等韩灏和李万福回来便清楚了。
谁知,这一等便是一天,韩灏和李万福傍晚回来的。李万福回来以后双眼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晚晴看着韩灏,希望他可以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毕竟李老头刚刚失去老伴,再失去女儿,那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吗,实在是太可怜了。
然而韩灏给谢晚晴的答案却是事与愿违。
谢晚晴顿时觉得悲凉,这世间最悲凉的墨不语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谢晚晴不忍心,亲手下了一碗面给李万福送过去。这李老头一大早晨就听闻噩耗。又匆忙去认尸。
听韩灏说,昨夜暴雨,河流涌动,这才将尸体冲刷到城郊。
那李敏的尸体在水中浸泡多日,早已面目全非。经仵作检验,已是死了两三日,因此无从判定李敏是否到过乡间,也无从追踪凶手。
谢晚晴来到李万福的房间,敲门也无人应答。她轻轻推开门,只见李万福坐在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谢晚晴将汤面放到桌子上,轻声道:“李掌柜,人死不能复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李万福完全不应答谢晚晴的话,只是低着头,小声的絮絮叨叨。
谢晚晴不由得走近,才听到里万福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不是敏敏,不是敏敏,敏敏不会死的。”
谢晚晴听得疑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您自己不知道吗?”
李万福听到谢晚晴的问话,浑浊的双眼突然看起她。突然呜咽起来,“我想不是她,我可怜的敏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可是他却带着他娘送给她的玉坠,那玉坠她从小带到大,从未离身。”
“我……我……”李万福断断续续的说着,突然就大哭起来,“我不得不信啊!”
谢晚晴只觉这老人更加可怜,让她心疼起来。
她上前扶住李万福,柔声道:“李掌柜,再难过也要保证自己的身体,不然您的女儿也会难过的。”
李万福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妇人,老泪纵横,“我的敏敏,她比你小不了几岁,若是活着……若是活着。今年入秋可就要嫁人了啊!”
谢晚晴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叶氏。若不是自己有幸重生,想必叶氏的心情便是同此刻的李万福一般了。
她从未觉得幸运,但是此刻她深刻的感受到了,如果可以,真希望李敏也可以重生。可以提前预见自己的危险,便可躲避。可惜,没有如果,这时间所有的事若是都能重来。
那就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伤心的事了,由此,谢晚晴更加珍惜起了这几的生命。
“我的敏敏啊,从小就特别的乖巧,一点都不皮。我也不羡慕人家有儿子的,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我只要一个女儿便觉得很幸福了。我这人,一辈子都没有做过坏事。”李万福说道此处,突然看着谢晚晴道。
他的眼里充满愤恨,“可是,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个糟老头子,老伴已经走了,给我留下唯一的女儿也要夺走吗?”
谢晚晴一时无语,只能默默陪着老人,任他哭诉。
等到谢晚晴安慰好李万福,回到房间时,韩灏还在等着她。于是她便把李万福与她的哭诉与韩灏分享。
“韩灏,生命真是太脆弱,太不容易了,我们一定要为彼此好好珍重自己啊!”谢晚晴向韩灏感叹道。
韩灏用力的点点头,将谢晚晴揽入怀中,道:“晚晴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绝不会让你们收到一点点伤害。”
谢晚晴转过头,扶着韩灏的肩膀,一脸认真地道:“不仅仅是我和孩子,还有你,你是我和孩子的天。只有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才是完整的,懂吗?”
“我懂”。韩灏答到,
韩灏一行等人,因着李万福的事,便又多留了几日,帮着李万福打理女儿的后事。毕竟只是一个孤寡老人。谢晚晴与韩灏可怜这个善良的老人却遭遇如此不公的事。
这一日,天朗气清。谢晚晴和李掌柜正在告别,他们明日就要上路了。
这时,却突然闯进来一个姑娘,那姑娘身着一身绿衣,长得乖巧秀气,十分可人,不是旁人,竟就是李万福的女儿——李敏。
李万福站在原地一脸震惊,谢晚晴也是不可思议。她虽没有见过李敏,却清楚那女孩开口说道。
“爹,我回来了!”
李万福愣住良久,却还是傻傻的道:“敏敏……”
李敏冲上前来,一把抱住李万福道,“爹,我好想你。”感觉到自己的父亲还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样,李敏松开李万福,一脸疑惑的道:“爹,你怎么了?不认识女儿了吗?”
李万福这才将将反应过来,高兴的又是鼻涕又是泪的,“敏敏,敏敏回来了!”
他摸着自家闺女的脸,只觉不真实,又冲谢晚晴道:“小晴,你快帮我看看,是我家敏敏回来了吗?”
经过这几日的打交道。韩灏与谢晚晴和李万福十分熟悉。于是李万福便亲切的叫谢晚晴,小晴,而韩灏就叫小灏。
谢晚晴打量着眼前这个叫李敏的姑娘,说不上来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并未见过真正的李敏,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眼中藏着一丝阴翳。
“这位是?”李敏有些奇怪自己的父亲与旁人如此亲昵,于是问道。
“奥,这是居住咱们客栈的客人,明天就要走了。刚才过来跟我老头子道个别。”李万福一番解释道,接着拉起林敏又道:“敏敏,你都不知道,爹差点以为你死了,前几天官差还带爹去认尸呢!”
“什么?”李敏一脸吃惊。
“对了,敏敏,你的玉坠呢!”说罢,李万福就去查看李敏脖子。却发现那玉坠却还在。
李敏的样子有些惊慌。
而这一切,谢晚晴都看在眼中。
谢晚晴看着一脸惊慌的李敏,并未多问,而是替李万福解释道:“是这样的,前几日,宛城城郊的河里打捞上来一具女尸。因为带着和敏敏你相同的玉坠,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你。”
李敏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对着谢晚晴道:“怎么可能?”
“你若不信我的话,问问李掌柜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