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旁的方茹和曲若岚有一丝尴尬,没有人会问她们的意见,在许昌邑眼里,她们也没这个资格,可偏偏她们还要一起坐在这里听着。上邪书院,那里聚集的都是家室优越的小姐和公子,尤其是那里的翩翩公子,是京城多少小姐心仪的对象,又让曲若岚如何不妒忌呢。
没有异议没有反驳,曲若漓去学院念书的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一切都好像在预料中一样,接下来的几日里,许昌邑派人送来了许多衣物让曲若漓挑选,曲傲天也派人送了许多书房里会用到的东西过来,曲若漓也不挑都全盘接受着,反正院里也有空的屋子,也都放的下。
曲敬轩也会在每日傍晚时过来看曲若漓,和她讲一些在书院里读书该注意些什么,倒是难得的一副慈兄的样子,又叮嘱她将东西如何收拾好。小院子忽然就热闹起来了,每天都人来人往的,连曲傲天都来过一两次。等到要去书院的前一天,曲若漓刚给院子里种的草药除过杂草,才走到前院亭子里坐下,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裙的女子,是花恬月。
曲若漓倒了杯茶放在小桌子上,抬头看着花恬月,脸上一抹淡笑。花恬月大步的走了进来,丝毫不扭捏,直接坐到了曲若漓的对面。
“花姨娘怎么突然拜访我这小院子了。”曲若漓将方才倒的茶水推到花恬月面前,轻声问道。曲若漓观察过花恬月了,知道她此次来并无恶意,就是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明日就去上邪书院读书了,虽然傲天他说你也不一定会在那里待着,只是去看看,但我知道你明日去了就一定会在那里读书了。”虽然花恬月只和曲若漓在上一次方茹为她摆的接风宴上见过面,但只那一面,她能感觉出来曲若漓不是个不能吃苦的大小姐,再者上邪书院又不差,曲若漓怎么可能会“嫌弃”那里。
曲若漓没想到花恬月会来和自己说这些,这个女人,到底想讲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毕竟,对于许攸冉的女儿,我还是很好奇的,”花恬月忽然凄丽的一笑,眼里有悲伤却还在笑:“我知道傲天最爱的还是你母亲,我看过画像,你真的像极了你母亲,一样的眉眼,惹人怜惜。”
曲若漓没有说话,这花恬月怎么像喝醉了一样,话这么多,还什么都讲,可是自己在她身上也没有问道酒味,还是花恬月那儿的女子都豪爽惯了。花恬月还在继续讲着,曲若漓便也就继续听着。
“我来曲府,本来还想着会不会和你产生争执,毕竟我京城后也知道,这里的许多嫡女都看不起姨娘,有的还会斗个不得安宁。不过很吃惊,我和你竟相安无事,你还帮我说话,”,花恬月顿了一下,从袖口拿出一支发簪,眼睛看着曲若漓说道:“我欠你个人情,还是先还了,不然日后我不想觉得亏欠你。这只簪子,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它是我从花家带来的,也许日后你会用上也不一定,送给你。”
簪子放在了桌子上,很是素朴的一只发簪,上面刻了一朵莲花,简单大方,浑身碧玉更是让人觉得心神安宁,和曲若漓的气质很搭。
曲若漓没有去碰桌子上的簪子,只是看了一眼,等着花恬月继续说话。
“你爹不让我来找你,还是我自己偷偷过来的,他怕我性子上来了会和你起争执,现在看来是我们两个都多想了,簪子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花恬月站了起来,又扫视了一遍这个院子,眉眼突然就淡了下来,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却听的曲若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花姨娘,谢谢你的簪子,我收下了。”
花恬月有些失望,曲若漓说的不是她想听的,只浅浅说道:“不用谢。”说完就抬起脚向前走着,才走两步,却有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样子,别人有的再好都不是你的,你有的好也是别人都比不上的。这世上也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找个影子,去慰藉心里失落的一部分,花落了可以再长,虽然不是原来的那一朵香味也不一样了,但也会有它自己吸引别人目光的一部分。”
曲若漓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听不出情绪听不出因果,花恬月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再回头看时,曲若漓已经走回屋子里,桌子上只剩着茶壶和水杯。
花恬月看着关上的房门,低头沉思了一下,便也离开了雨漓阁。
“小姐,花姨娘送您簪子干嘛?”松儿是不能理解花恬月怎么想的,她本来以为花恬月是来讨好自家小姐的,可是她刚刚躲在后面看了,花恬月并没有讨好的意思,只是正正常常的讲话,她是想不通了。
曲若漓的手上拿着花恬月送给她的簪子,看着松儿不解的样子,慢慢的说道:“她觉得我之前在她的接风宴上帮她说了话,所以她来谢谢我,和我两清互不亏欠罢了。”
松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过问了,只是看着曲若漓床头趴着的雪猫,有些担忧的说道:“小姐你说,那个上邪书院给不给养猫呢。”松儿的顾虑不无道理,像这种大的书院,一个宠物虽然占不了他们多少地方,但若是招惹书院里哪家的小姐少爷,那就问题大了,所以许多书院是禁止带宠物入内的。
“雪猫很乖,不会惹事,放心,带它进书院也不会出事的。”曲若漓自然知道松儿在担心什么,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雪猫后,扭过头来对松儿出声安慰道。
曲若漓看着松儿还站在边上看着自己,笑道:“你去休息吧,这里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你早些睡,明日精神好一些,还要跟着我一起去见识见识上邪书院呢。”她真的不需要松儿在这里陪着她,况且她还有事情要做,松儿就更不适合在这儿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