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扎比尼刚走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就看见了站在他们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眉头紧锁,看起来纠结不已的罗恩·韦斯莱。
他刚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叫过去帮忙处理魔药药材,那个老头虽然看起和善,但是笑眯眯看着他的双眼里满是算计。
他早就暗中调查清楚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鼻涕虫俱乐部以往的那些成员,那些成员放到至今来看,无一不是能力卓绝的,或是在各自的领域有了一番权势或者绝对话语权的巫师。
更何况,德拉科和他说了,这个老头很有可能是邓布利多放在霍格沃兹的眼线。
所以他虽然不乐意,但还是牺牲他自己的休息时间,去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去帮他处理了那些魔药。
他现在心情不算很好,所以看见这个纯血巫师背叛者红毛韦斯莱时,被压抑的烦躁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你来我们斯莱特林干什么?韦斯莱。”
“布雷斯·扎比尼?”罗恩转身看见了传出声音的来人。
“我来找德拉科·马尔福。”
布雷斯·扎比尼的眼眸微眯,“你找德拉科干什么?”
罗恩·韦斯莱紧抿住嘴唇,牙齿不自觉地咬住口腔内下唇的唇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德拉科·马尔福单独谈。”
也许是罗恩·韦斯莱的表情太过真诚,真诚中又带着一丝并不难发现的无助和急切,布雷斯拧了拧眉,最终还是抬起腿越过罗恩·韦斯莱来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紧闭的石门前。
“纯血种。”
石门在接收到正确的口令开启的那一瞬间,布雷斯·扎比尼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等着,韦斯莱。”斯莱特林石门关闭之前,布雷斯低哑但不沉闷的声音传入了罗恩·韦斯莱的耳朵。
坐在斯莱特林休息室最中心位置的沙发上的只有在借着灯光,欣赏着她新做的指甲的潘西·帕金森。
“潘西,德拉科呢?”布雷斯的长腿跨过他身前的沙发凳,坐到了潘西·帕金森的旁边。
布雷斯·扎比尼坐到沙发上引起的振动,让潘西的举着的手,差点打到她自己的鼻尖。
潘西·帕金森蹙眉扭头看向衬衣从来没有穿得规整的布雷斯·扎比尼。
不满的轻啧声,不做任何遮掩地砸向布雷斯,“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好好学习过纯血礼仪,布雷斯。”
在布雷斯不解的目光下,潘西轻翻了个白眼,“德拉科被西奥多拉去了,西奥多说他的魔药有了新的成效。”
布雷斯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干巴巴地丢下一句,去找德拉科,就站起身离开了沙发。
梅林,他是真的不能理解!
到底是谁没有好好学习纯血礼仪。
有哪个纯血巫师会像潘西·帕金森一样张嘴咬人?!
有哪个纯血巫师会像潘西·帕金森一样习惯性地用脚踢其他巫师的小腿?!
有哪个纯血巫师会像潘西·帕金森一样对着另一个纯血巫师翻白眼?!
布雷斯·扎比尼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过大的波动的情绪,算了,潘西是个女士,对女士保持一定的宽容,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事情。
“西奥多,怎么试验你这个新一代灵魂捕获魔药的功效?”德拉科伸出手指了指那一瓶被隔离防护魔法屏障所包裹的淡绿色的药水。
“首先,需要一个试验品来供我进行实验。”西奥多·诺特往他面前的冒着白雾的坩埚里,滴入了两滴独角兽犄角中的液体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看向站在他对面的德拉科。
“你需要什么试验品?”
西奥多·诺特定睛看了德拉科几秒后,淡淡的声音像是回荡在这个并不宽阔我的魔药制作房间一般,“巫师。”
“杀死一个巫师,然后以他的血为祭品,配合魔咒与古代如尼符文,来激发出灵魂捕获魔药的捕获灵魂的药效。”
一个巫师?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西奥多,”德拉科轻抬了抬手,“只要是一个巫师就可以了吗?”
西奥多·诺特缓缓地摇了摇头,“德拉科,你明白我说的‘巫师’,是怎样的巫师......”
布雷斯·扎比尼找到德拉科和西奥多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之前的话题。
“有什么事吗,布雷斯。”
德拉科被浓密长睫掩盖半分的灰蓝色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透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温润清透的光芒。
敲门之后,推门而入的布雷斯·扎比尼在对上德拉科的眼睛后,有些浮躁地心情,也莫名地平稳了下来。
“格兰芬多的罗恩·韦斯莱,正等在我们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口。”
“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他想要单独见你。”
罗恩·韦斯莱?
德拉科朝着布雷斯轻抬下颌,然后转头看向仍在专注看着正在熬制魔药坩埚的西奥多·诺特,“三强争霸赛后,我会把你需要的巫师带来给你。”
马尔福家族永远都会记得所有为它而进行牺牲的人。
所有的牺牲者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永存,他们以生命为点点火星,为了马尔福荣光的持续燃烧。
马尔福的荣光永存,他们的生命的意义也会得到延续。
永存于马尔福的荣光里,是他们难以获得的巨大荣幸。
布雷斯·扎比尼看了看走出西奥多的魔药制作室的德拉科,然后又扭头看了眼专心致志投入了魔药怀抱的西奥多。
没有任何犹豫的,布雷斯选择为西奥多轻轻带上了门,小跑着跟在了德拉科的身后。
他可不想和陷入魔药制作痴迷了的西奥多同处一室。
那会让他感觉到无尽的枯燥和无聊。
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石门再次被打开,罗恩·韦斯莱终于等到了他想见的德拉科·马尔福。
若不是布雷斯·扎比尼说了让他等着,其实他是想走的,因为等待的时间实在是过长了。
幸好他今天下午没有课。
“韦斯莱,你有事找我?”德拉科为了避免时间的浪费,直接暗中对罗恩·韦斯莱发动了摄神取念。
哦,原来是金妮·韦斯莱又生病了。
一个暑假都没有得到过他提供的魔药,金妮·韦斯莱再次病倒进入医疗翼也实属正常。
“马尔福,我想单独和你谈一会,”罗恩·韦斯莱看了眼站在德拉科·马尔福身后的布雷斯·扎比尼,“只有我们两个人。”
德拉科的眉尾轻挑,看来,并不止金妮·韦斯莱的事情。
“韦斯莱,你应该清楚,我是一个马尔福。”
“马尔福从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罗恩·韦斯莱咬了咬牙,面前对他毫不在意的德拉科·马尔福让他感到有些生气。
但是他确实没有可生气的理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霍格沃兹刚开学短短的一周内就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哈利似乎不想走邓布利多校长给他安排好了的魔法界救世主的道路。
金妮的生命力流逝的速度比之前更为加快。
赫敏的头疼症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好转。
“马尔福,我能够给出我最大价值的,只有我自己。”
一个韦斯莱。
一个被认定要加入邓布利多校长阵营的韦斯莱。
“如你所愿,韦斯莱。”德拉科微微垂眸,轻笑声从喉咙口溢出,“我给你这个机会。”
掌控第二个韦斯莱的任务达成。
德拉科带着罗恩·韦斯莱进入了有求必应室,“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韦斯莱。”
“说吧,你想和我谈些什么。”
罗恩·韦斯莱眼底的挣扎和犹豫在不断地拉扯,以往纯正的眸光,碎成了漫天飘零的被风吹散了的蒲公英。
钱安静的氛围持续得太久,在德拉科开始感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罗恩·韦斯莱抬起了他微低的头颅,破碎的眼神变得十分的坚定。
“哈利·波特...和凯特·迪可罗有接触。”
哈利·波特和迪可罗有接触?
“我想我很确定,我并没有能够掌控斯莱特林交友的权力。”德拉科抬了抬眉,面对皱紧着眉心的罗恩·韦斯莱,甚至有些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一个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从哈利·波特走向他的韦斯莱。
“马尔福,你明白我说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交友问题!”
罗恩的声调急切地变高,整个人的脸色开始微微涨红,和他头顶的红火的头发,形成了一个微调的渐变色。
这是他除了他自己外,能带给德拉科·马尔福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他决定背离他自己,背离哈利,背离邓布利多校长,所能拿出的最有利的东西。
这是他交出去的格兰芬多的特性。
这是他的......背叛。
“求你......”被艰难从喉咙管壁里经过喉结上下挤压,好不容易从喉口逃离出的一句话说得极轻。
罗恩·韦斯莱的头重新垂落,面向他侧前方的地面,他的视线只能触及德拉科·马尔福脚上所穿的昂贵精致、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
他害怕对上马尔福戏谑的目光,害怕从马尔福的眼中看出不屑,害怕他所提供的信息对于马尔福来说毫无价值。
他除了是个韦斯莱,本来就一无所有。
珀西不养了留给他的宠物老鼠斑斑,是害死哈利父母,炸毁了一条街麻瓜的杀人犯。
查理给他的旧魔杖,破损了也只能由胶贴重新粘粘补补。
哥哥们留给他的他们穿不了了的旧袍子,得等到他自己也长高,不能穿了之后,才能换一件新的哥哥们脱下来的旧袍......
他本来就一无所有。
但他有爱他的父母。
他有五个有爱的哥哥,虽然珀西看起有些过于严厉。
他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他还有他喜欢的赫敏。
金妮的病症需要德拉科·马尔福的魔药。
赫敏独自奋战的马尔福的团队里,她需要一个对她最忠诚的助手。
韦斯莱家族未来...需要一个叛逆的儿子。
德拉科轻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站在他面前低垂着拥有一头红到刺眼的头发脑袋的罗恩·韦斯莱的纠结与害怕。
德拉科知道,罗恩·韦斯莱绝不会是,也当不好一个忠诚的下属。
但是他并不在乎。
他手里拿捏着罗恩·韦斯莱最在意的金妮·韦斯莱的性命,以及赫敏·格兰杰的安危。
“韦斯莱,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了。”
德拉科的声音极其平稳,尾音的音调还带着一丝散漫的慵懒,从他的话语里完全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就像是波澜不惊,抚慰人心的微风,却总会在条件足够时,变成凶恶无比,要人性命的飓风。
反悔的机会?
如白日里突响的青雷,罗恩·韦斯莱猛地抬起脑袋,混沌的脑海里被强行挤入一道亮光。
所以......
马尔福从一开始就知道凯特·迪可罗有问题。
也从一开始,就预算到了哈利会去接近凯特·迪可罗。
他给马尔福的关于哈利的消息对马尔福来说,毫无用处。
罗恩·韦斯莱在震惊中还有些松了口气,哈利过去乃至现在都是他最好的朋友。
但是,金妮的性命和赫敏的安危,让他不得不对哈利做出背叛的举动。
幸好...他的消息没有任何用处。
内疚,就是一道裂缝,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地变成一条巨大的豁口。
拉开豁口的两侧,能从里面看见一颗不再鲜红着的跳动的心脏。
“我已经决定了,马尔福。”
“不会后悔。”
说完这句话的的罗恩,像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般,脊背连着颈椎一同微弯。
德拉科轻挑眉尾,他之前就发现了罗恩·韦斯莱独特的精确的直觉。
但再次接触还是会让他有些感慨,刚才的谈话,他没有一句话谈及他已经知道了凯特·迪可罗的背叛。
但罗恩·韦斯莱只是犹疑了一瞬,就想通了整件事情的关窍。
一瓶闪着碎金色光芒的魔药瓶,从德拉科的背后浮到了罗恩·韦斯莱的眼前,“这将会是你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韦斯莱。”
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离散。
他从不在意因为利益或者权势而选择加入他的人,最终又会为了其他的利益和权势选择背叛他。
真正的权利,从里都只集于他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