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之从谢蘅面前脱身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太浓烈的感情,也容易叫人喘不过气啊。
她也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谢蘅的面色从伤心慢慢变得复杂起来。眼中还有悲戚残留,但是并没有与洛颜之说话时那般多。
谢蘅的贴身丫鬟上前,目光看着洛颜之离去的方向,小声问道:“夫人,和表小姐这么说,合适吗?”
谢蘅的目光也同样注视着洛颜之的背影,喃喃道:“华儿说过,颜之是她的孩子。”
丫鬟听了之后再没有说什么。
洛颜之不知道谢蘅主仆之间的对话,风风火火的来到了高欢所住的院子。高欢听丫鬟说洛颜之来了,欢欢喜喜的迎了出来。
“洛妹妹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高欢边快步走出来,边说。
远远的看着高欢出来,高欢的脸庞在洛颜之的眼中也越来越清晰。经过十几天的治疗休养,高欢脸上的伤痕已经完全好了,再看不出一点痕迹。
待高欢到了面前,洛颜之也亲热的握住了高欢的手,笑着道:“看你的脸完全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高欢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又看着洛颜之,感激道:“还要多谢洛妹妹妙手回春,我才能有今日。”
“多谢洛妹妹了。”说着就要给洛颜之欠身行礼。
洛颜之稳稳的扶住了她,道:“哎……姐姐既与我姐妹相称,又何必这么客气。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事情要姐姐帮忙的。我们进屋说吧。”
高欢哎呀一声,笑道:“看我这个脑子,只顾着与妹妹说话,都忘了请妹妹进来了。”
两人相携着走进了厅中,高欢给洛颜之倒了杯茶之后,才问道:“妹妹有何事要我帮忙,只管说。”
高欢的性格活泼直爽,又心思单纯。知道是洛颜之救了她的命,又治好了她的失魂症和已经毁容的脸,现在对洛颜之只有感激,没有多余的心思。
洛颜之喜欢她的性格,也直爽道:“姐姐三年前受的委屈,今日可以出出气了。今日之后,姐姐也可回京兆府与家人团聚了。”
因为之前高欢所怀的秘密还没有公之于众,洛颜之怕洛佑卿一直惦记着,会对高欢不利,因而一直让高欢住在南宫府中。
一来可以护高欢周全,二来有南宫傲在,也可以更好的医治高欢。
听到洛颜之的话,高欢愣了愣,而后皱眉道:“若是按妹妹所说,那这岂不是妹妹在帮我,我哪里能帮到妹妹呢?”
洛颜之掩唇一笑,直言道:“姐姐肯将三年前见到的事情说出来,就算是帮了我了。”
高欢一拍胸脯,答应道:“这有何难?便是妹妹不说,我也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既是如此,那这件事就拜托姐姐了。什么时候该说我会问姐姐的,姐姐只用照实说便可,不用害怕,也不用添油加醋,你实话实说便可。”
高欢认真点头,这件事就算是说定了。
再闲话了两句,洛颜之才从高欢的院子出来,回到了之前自己在南宫府的院子。
原本洛颜之来南宫府住的一直都是南宫云华的院子。但是上次一场大火,那个院子已经毁于一旦。
她现在有些后悔,要是当时好好的在院子中查找,说不定南宫云华能留下什么线索。
但是现在想什么都迟了。
她正惋惜着,只听院子中传来了墨司御中气十足的声音:“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南宫府,还害我白跑一趟右丞府。”
洛颜之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却更加安定下来。她嘴上不说,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只知道洛佑卿会在南宫傲的生辰宴上发作,但具体会怎样,结局会怎样她也不敢百分百的确定。
但是在见到墨司御的这一刻,洛颜之忽然什么都不怕了。从她来到这里,墨司御就一直在她的身边。
第一次伸手帮助她的人就是墨司御,一直以来帮着她的也是墨司御。
在她愣神的时候,墨司御大步走了进来,见她愣愣的看着自己,墨司御睁大了眼睛,夸张道:“哟,今天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怎么了?”
听到墨司御的声音,洛颜之回过神来,但也没有与墨司御斗嘴,而是难得主动给墨司御倒好了茶,恹恹的说道:“再怎么说,今天也是我生死存亡的关头,要是这关过不去,我也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墨司御听她这么说,心中也不太好受。他自认识洛颜之以来,还没有见到她这么低落的样子。
当即了敛了笑,认真道:“还有我呢,你怕什么?”
不想他的话音刚落,下一秒洛颜之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准赖的。”
这次换墨司御怔住了,不过墨司御反应过来之后,也并未反驳,而是露出了暖阳般的微笑,柔声道:“绝不反悔。”
洛颜之原本是想着墨司御会和她抬杠的,不想却是这么人认真的承诺了。倒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关于你的身世,你可问过了?”墨司御也不等她的回应,接着问道。
想到这件事洛颜之就有些糟心,她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是洛佑卿的女儿。从许多人的口中她可以听出,南宫云华是十分高傲的人,这样的人却要不得已委身洛佑卿这样的小人,也不知南宫云华当时是多么的绝望。
她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回道:“我问过我舅母了,她说我确实是洛佑卿的女儿。”
听到这个答案,墨司御也很是诧异,从种种的往事来看,洛颜之真的不太像是洛佑卿的女儿。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潜意识,他觉得洛颜之和洛佑卿根本就不像。
看着墨司御的脸色,洛颜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遂点点头,皮笑肉不笑,道:“我听到在这个答案我也很吃惊,但我舅母确实就是这么回答我的。”
墨司御凝神深思,可是再怎么想,通过往事有多少的猜测,但猜测只能是猜测,怎么都敌不过一个局中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