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佑卿的耐心终于是被徐兰消磨光了,等了一会儿,他冷着脸对徐兰道:“这汤再等下去怕是要冷了,夫人还不打算喝吗?”
洛佑卿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在徐兰的身上。徐兰看向洛佑卿的眼光中不自觉的出现了恐惧。
洛长荣此时若还不知道徐兰做了什么手脚,那就真的枉费洛佑卿这么多年的教导了。
洛颜之看洛长荣想说话,洛颜之给了姝月一个眼神,姝月会意,拉住了洛佑卿的手,直接泪眼朦胧的小声说道:“相爷,这汤里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所以夫人不敢喝?”
姝月说的如此直白,洛长荣所有的言语都尽数咽了回去。
洛长荣恨恨的看了一眼洛颜之,这次他没有责怪徐兰的愚蠢,因为没有洛颜之的话,徐兰的目的指不定就达到了。
他便也不用担心姝月肚子里的那团肉是男是女。
洛佑卿听了姝月的话,再加上之前的怀疑,如今孩子可是洛佑卿的大忌,他也不顾场合,看着徐兰,厉声质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想月儿的孩子生下来?”
徐兰一个劲的摇头,想也不想就否认道:“相爷你怎么能这么想妾身呢?怎么说妾身也是您的正妻,自然也是希望府里人丁兴旺,疼爱月姨娘腹中的孩儿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迫害她?”
“来人,去给本相把府医叫来!”洛佑卿对徐兰的脾性和手段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以前徐兰和他一条心,他自是不会去管。现在事情危及到了自己的血脉,又怎么会让这件事情过去,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月姨娘看这个样子自然也是知道了汤里绝对有问题,更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徐兰的机会,当即跪在了洛佑卿的面前,扯着洛佑卿的袖子道:“相爷,您可要为妾身和妾身肚子里的孩儿做主啊。”
宾客们此时已经是全然噤声,众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看到好戏的光芒。
右丞府里的主母不想小妾生下孩儿威胁自己的地位,下毒被右相发现,当场质问,这是多大的一出好戏啊。
洛佑卿看到了宾客们的表情,也是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冲动。这样的事情是不宜搬到台面上来的。
他凝眉,想着如何补救,反正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众人看了右丞府的笑话的。
“参见相爷。”洛佑卿还在想着的时候,府医匆匆赶来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场合,要他来做什么。
洛佑卿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温和的对府医道:“也无甚大事,为了保险起见,让你看看这盅汤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洛佑卿说着,暗中给了府医一个警告的眼神。府医这点见地还是有的,不然也不能在右丞府中待了这么多年。
只不过这个警告的眼神,也被洛颜之看到了。她可是巴不得洛佑卿丢人的,这样的机会轻易放过,可不是她的性格。
府医明白了洛佑卿的意思,用银针检查了那碗汤,过了好一会儿,银针还是十分的雪白,没有丝毫的变化。
府医也扬起了一个笑脸,对洛佑卿道:“相爷,这盅汤里并没有什么,只是汤已经凉了,让月姨娘喝了怕是不大好,还是换一盅热的来吧。”
听府医这么说,第一个不服气的是姝月,这汤明明就是有问题,不然的话徐兰为什么都不敢喝?
不同于姝月的不服气,徐兰却是舒了一口气,毕竟姝月没有一点伤害,却将自己搭进去,这不是一桩好买卖。
姝月看到了徐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中实在是不忿,刚想说话,就听到洛颜之道:“父亲,女儿在神域学院与师父学了几天,对毒之类的也算是认识了一些。不如也让我看看,是否和府医的答案是一样的。”
听洛颜之这么说,洛佑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对洛颜之的不识大体很是不满。
墨司御哪里受得了自己心爱的人去承受洛佑卿的臭脸,接着就凉凉道:“本王跟着颜之在神域学院也住了一段时间,对颜之的本事也算是亲眼所见。说起来,相比起这个府医,本王更相信颜之,洛大人,你说呢?”
墨司御这是明摆着用自己的身份去压洛佑卿了。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洛佑卿还敢反驳么?
洛佑卿的确是不敢的,为了一个徐兰和墨司御翻脸,这明显不划算。
洛长荣知道要是让洛颜之看了,徐兰今天就躲不过去了。他对墨司御同样也是发憷的,可是为了自己的以后,他握紧了拳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起身道:“御王殿下……”
“本王和洛大人说着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可惜的是洛长荣那刚鼓起的勇气还没有全部释放出来,就被墨司御的呵斥声粉碎了。
洛佑卿只得赔着笑道:“御王殿下莫要生气,是微臣教子不严。”
说着,边给洛长荣使着眼色,边道:“还不快给御王殿下道歉。”
要是墨司御真的生气了,那洛长荣还谈什么前程,永远做这个右丞府的大公子好了。
洛长荣心中纵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在强权的面前低下头来,躬身拱手对墨司御道:“御王殿下,是臣子冒犯了,还请御王殿下恕罪。”
墨司御冷哼一声,并没有理洛长荣,而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对洛颜之道:“去吧。”
墨司御的态度变化的太快,众人看着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虽然一直都听说堂堂的御王殿下对洛二小姐情根深种,可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知道墨司御竟然能无时无刻都对洛颜之是这么的温柔。
洛佑卿知道这个笑话可能是躲不过去了,可还是不死心的一直给洛颜之使着脸色。这里毕竟也是洛颜之的家,让众人看了笑话对洛颜之也没有什么好处。
看着洛佑卿的眼神,洛颜之只想笑。这个时候还想要脸,只怕是晚了。
徐兰看着洛颜之从袖中拿出了一根银针,缓缓的伸进了那盅鸡汤里,目呲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