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常雯华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一旁的姜媚,“姜姨,你可不要偏心啊!”
………………
他们今日并没有去,原因便是今日虽然天气不错,但时间已经不早,现在凤濮峰上人已经不少了,怕是还没看到梅花就要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因此在第二日,三人起了一个大早,把还带着睡意的阿朝从床里挖出来,由常默抱着,一起来到了山脚下。
今日早晨还有些雾,天气越来越冷,路边常雯华一开始来时还觉得有些惊讶的绿树叶子也早就已经变黄了,掉落在地上积累成一层。
三人身上都披着厚披风,寒气沁不透,而阿朝由常默抱着,被牢牢地包裹在厚披风中,而他本来就穿了一层厚棉衣,因此现在也不会冻着。
此时天气尚早,所以原本应该人山人海的梅林还冷清得很,他们好不容易爬到最上面,一眼就看到面前几乎要无边无际的绚烂的红了。
“啊……”常雯华看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不由得叫出声来。
她还从未见到过开得这么好的梅花!
以往冬季在京城也有许多梅花林,她自然也看到过不少难得一见的美景,但眼前这几乎要漫出眼眶的梅花却让她险些忘了今夕何夕。
“怪不得都说凤濮峰的梅花一绝,如今见了才发现果然名不虚传!”常默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姜媚在一旁抬起头来,看向面前一片一片的梅花林,心情不禁变得十分美好。
她也道:“这里的景色的确很不错,今日我们来的时间早,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倒是很适合我们看看风景。”
阿朝年纪还小,可能不懂得这一大片花有什么好看的,但他一路上都跟在三人身边,也不乱跑,是个十分令人省心的孩子。
他们一行四人一面慢慢地往深处走,一面偶尔低声交谈一两句,不过三人都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纵使对眼前美景喜爱极了,也很难吟出几首抒发情怀的诗句来。
一直逛到常雯华有些累了,他们这才在一处石台停了下来。
常雯华顺势坐下来,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而紧接着阿朝也挨着她坐了下来。
“阿朝,你累不累啊?”她侧头看向身旁乖巧坐下的阿朝,关心问道。
小孩儿把头一摇,又冲她一笑。
常雯华只觉得他可爱极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雯华姐姐,”常默从一旁跑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小枝开得十分茂盛的红梅,“这个给你!”
常雯华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常默手里的花,忍不住笑骂一句:“好好的花你摘它作甚?我可不要!”
她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在常默递过来时伸手接了过来。
“不是我摘的,”常默有些委屈,他移到常雯华另一面紧挨着她坐下,“是它本来就掉在地上,我猜应当是昨晚刮风刮下来的……雯华姐姐,你可不要诬赖我。”
“那还真是我错怪你了,”常雯华冲他歉意一笑,转头就把花戴在了阿朝的小发髻上,“阿朝真好看!”
小孩儿头上顶着一枝红梅,仰着头看着夸奖他的常雯华,脸颊边透出红晕来,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常雯华的夸奖而不好意思。
“……对了,姜姨去哪儿了?”她突然问道,“刚刚不是和你一起去前面了吗?怎么你没跟着她?”
“这不是要把花给你送过来吗?”常默回答道,“师父还在前面,应当是还在赏花。”
“你抱着阿朝,我们去寻她吧!”常雯华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没看到周围的人已经多起来了吗?”
“要是再耽搁上一会儿,怕是就找不到姜姨了!”
而这时常默才来得及抬头看向四周,也发现了周围逐渐增多的游客,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把阿朝抱了起来:“我们快走吧。”
他们在梅林中穿梭了许久,这才在尽头发现了一座小庙。
姜媚正站在小庙门口,同一位光头和尚说着话,见他们来了,便向他们招了招手。
“拜见大师。”姐弟俩见了那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便纷纷低头问好。
“请起请起,各位施主不必如此,”那老和尚脸上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慈祥的很,“这梅林风景好得很,诸位看得怎么样了?”
“这片梅林可是智明大师亲自栽种浇灌的,”姜媚在一旁笑着补充道,“你们可要仔细着些说话!”
“……这么大一片,都是大师亲手种的?”这下换姐弟两人震惊了。
他们望向老和尚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几丝敬佩之意,倒把智明大师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不过是日积月累罢了,诸位也不必如此惊讶。”智明大师乐呵呵地说道。
“正因为是日积月累,所以才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吧?”常默感叹道。
周围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姜媚与姐弟二人同那智明大师攀谈了片刻便要告辞离开。
“既然时候也已经不早了,那我们便先行告辞了,”姜媚笑道,“我们如今就住在山脚下的一处院子里,若是智明大师平日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请莫要同我们客气!”
他们同智明大师告了别,随后便沿着智明大师指的一条小路下了山。
路上姜媚对其他人说道:“那小庙中只有智明大师一人,我们应该还要在这凤濮峰下住上不少时间,他年纪大了腿脚已经不方便,你们得了空便来看一看他老人家。”
姐弟俩听了,自然纷纷点头应是。
于是正如姜媚说的那样,他们一直在这院子里住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他们头一次在外面过了年,除夕夜前还手忙脚乱不知要准备些什么,幸好姜媚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得很,大手一挥便将这项工作包揽了下来。
她会的东西很多,多到几乎数不过来,而她如今表现在几人面前的也正是这样一个形象。
常雯华只觉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能够难到姜媚的事,若是姜媚做不到,那一定不是姜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