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力·德思礼和他大学拳击队的另外三个成员住在一间小公寓里,房间里充斥着中餐外卖和女人香水的味道。
“昨晚睡得很晚。”达力漫不经心地说,从一个沙发垫上推开绿色硬纸板和其他的阴影,“这个座位是干净的。”
哈利小心地坐了下来,意识到那个靠垫下面两条沙发腿不止裂了一个地方。
“谢谢。”
达力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开了,然后又走回来,两只粗壮的手抓着更多的影子。“白开水。”
哈利伸出手,让达力瞄准,达力熟练地把塑料杯抛向哈利。这个游戏他们小时候就很熟练了。佩妮姨妈每次看到她那些精致的玻璃器皿飞向她瞎了眼的侄子时,都会尖叫一声,紧接着就是不可避免的说教。
“怎么了?自从我搬进来,你就没来过。”达力倒在椅子上,家具发出大声的抗议。
哈利皱起眉头,低头看着手里的冷水,整理着自从那天早上他和部长谈话以来一直在盘旋在大脑里的思绪。
只有他们俩。这个房间和其他卧室里都没有其他灵魂色。
“我向赫敏求婚会不会太早了?”
达力刚喝的水喷了出来。
“什么?等一等。”达力坐了起来,把杯子放在一边,椅子拖着地毯挪得更近一些。“重复一遍。”
哈利习惯了达力表哥在戏剧方面的天赋,于是重复了自己的话。“我向赫敏求婚会不会太早了?”
达力哼了一声。“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为什么要在乎结不结婚?”
哈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达力的光突然激烈地闪了起来。
“哦,我的上帝,她怀孕了,是吗?哦,我的上帝……”达力表哥充满活力的抱怨听起来就像恐龙的叫嚷。
“等一下……”哈利赶紧想打断他的话,但达力却一点也没被打断。
“妈妈要气疯了,完全气疯掉!我已经能听到她的骂了,邻居们会怎么想!”
“达力!”哈利猛地打断。“她没有怀孕了!”
“哦。”达力听起来有点失望。“这是件好事。如果你在娶她之前搞大了她的肚子,她爸爸会杀了你的。”
“谢谢。”哈利咕哝道,“顺便说一句,我知道怎么避免怀孕,我不是不负责任的。”
达力大笑着哼了一声。“你告诉我了,所以我不得不给你一本书,让你知道如何让一个女孩怀孕。”
“哦,别说了。”他表哥绝不会让他忘记那件事。“我是认真的。”
达力叹了口气。“好吧,我想想,但是结婚,真的吗?结婚?现在?”
“我们的父母都是在二十出头的时候结婚的。”哈利说,“这并不罕见。”
“但为什么?”达力仍然疑惑,“你和她住在一起,我猜你们会分摊账单之类的吧?为什么要急着宣布结婚呢?”
严格来说,他们并没有分摊账单。格里莫广场的维护费用都自动从家族金库中扣除,几十年来一直如此。克利切也有自己的信用额度,可以自己购买食物和日常用品。
但是,虽然他们可能不会分享金钱支出,但他们确实分享了其他所有的东西。他们共用一间卧室、一个衣橱、一个实验室和一个图书馆,他们一起分享猫头鹰,现在还有那只猫狸子。他们共享彼此的空间。
他想继续分享。
“我想这是对的感觉,是正确的事。”哈利慢慢地开口,“一个我可以提供的承诺,一个我是认真的声明。我想让她成为我的一切。”
达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可真……宏大。听起来你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你已经准备好了。”
哈利笑了一声。“大家会怎么想?”
达力笑了。“妈妈会激动得不得了,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会问赫敏是不是也怀孕了,当然是用非常微妙的方式。”他停下来又笑了,摇了摇头。“而且你应该考虑她的父母的意见,希望你能得到她父亲的祝福,那男人真可怕。”
哈利猛地抽了一下,手指紧攥了塑料杯。“人们现在还在这样做吗?这不是电影里的场景?”
达力耸了耸肩。“当然,我有个朋友就这么做了。当然,现在更多的是尊重的态度,而不是真正的请求许可。”
门突然打开,打断了哈利想进一步的询问,一个酒红色的大个子男人撞进房间,声音和动作都很不和谐。
“达力!拿好你的东西,我们……你是谁?”
达力跳了起来。“我弟弟,哈利·波特。哈利,这个家伙是格雷格·凯利。”达力介绍说,伸手去拿背包,“对不起,哈利,我得走了。我们有半小时的训练,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也许你问的时候,我能提出点什么建议。”
哈利点点头,放下杯子,站起来微笑着快速抱了抱对方。
“谢谢,下星期我们在佩妮姨妈家见。”
哈利和他们一起出门,挥手离开,没有理会格雷格·凯利低声问达力,“那是不是你那个瞎了的表弟?”
哈利开始往前走,沃恩一声不吭地跟在他旁边,刚才哈利进楼找达力时,他一直靠在大学公寓外的砖墙上。
空气很潮湿,城市里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在麻瓜街对面,他看到了吸血鬼,移动的人形的影子跟踪着他们。
监视,或者警卫,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他们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保持着跟踪的距离。这些生物是如何穿过麻瓜伦敦,跟踪到他的,这还是一个谜,因为哈利是跟着沃恩幻影显形到达力学院附近的一条小巷里。
哈利想,他还不太了解吸血鬼,他需要学习。
但首先是帷帐。
在帷帐之后,他更想开始研究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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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不让我跟你一起下去有什么意义。”第二天,哈利站在壁炉旁,赫敏在他身边咕哝,“他们应该知道,我可以稍后看你的记忆。”
哈利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闪闪发光的白色粉末,眼睛盯着噼啪作响的红光。
“我认为这更多的是一个安全问题,而不是隐私问题。”
赫敏甩了甩紫罗兰色的头发,棕色靴子轻轻踢了踢哈利的橙色龙皮靴。
“如果你不回来,我保证会闯进去,从他们的魔爪下把你救出来。因为知道我们对转世和死亡的了解,帷帐不能诱惑到你。”
“你和你的军队?”哈利咧嘴一笑。
“当然,和家养小精灵。我打赌维奥拉甚至可以召唤一些狼人,来为她英勇的事业贡献。我们就一起冲进去把那个地方翻个底朝天。”
哈利搂住她的肩膀,弯下身去吻她的脖子。
“我勇敢的维奥拉,一次攻陷一个魔法部,战胜了世界。我很荣幸能成为被你从危难中拯救的少女。”
赫敏拉着他的一绺头发时,笑了起来。
“如果你的头发再长一点,你会成为一个漂亮的姑娘。我就把拯救你的行动叫做失明的哈丽特吧。等我来救你的时候,你将会非常感激,激动到晕倒在我的脚边。”
哈利斜眼看了看她的靴子。
“我想我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赫敏轻轻地把他推向壁炉,声音里带着微笑。“你走吧,哈丽特,去找麻烦吧。”
“乐意效劳,夫人。”哈利向赫敏行了个屈膝礼,以示嘲弄,而她却大声笑了起来。
哈利把闪闪发光的粉末扔进壁炉,红色的火焰变成了白色的咆哮。
“小心点。”当哈利念出部长办公室私人飞路粉的地名时,听见赫敏在他背后低声的叮嘱。
“我爱你。”哈利同样轻柔地回答,走进明亮的光芒中。
————
哈利从部长办公室的火焰中走出来时,一个深栗色灵魂的巫师站在黄绿色的部长旁边。
“这是你的陪同人员。”斯克林杰说,看着哈利点了点头,“你有一个小时,包括进出的时间,不允许触碰任何东西,只能用你的观察的魔法。如果你想出了好主意可以把这个被诅咒的东西毁掉,就先告诉部门领导,让她计算一下可能的附带损失。”
“我明白了。”哈利简单地说,跟着深栗色的人走到出口,手里拿着让他安心的手杖。
在他身后,哈利看见部长重重地坐进椅子里,黄绿色的双手来来回回挠动着头发。
部长很担心。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可能做的事?
第九层的按钮被按下,深栗色的人没有迟疑,哈利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只能看到长袍闪烁着红色和金色的光芒,掩盖了身体特征。
那个人也没有做自我介绍,哈利陷入了可怕的沉默,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非常不受欢迎的客人。
门再次打开,一间紫色的圆形房间正等着他,里面的石头呈紫罗兰色,让哈利想起墓地里沉重的花岗岩墓碑。许多扇绿色的门从四面八方闪耀着,金色和红色的保护咒被力量的线条贯穿。
“死亡的房间。”深栗色的人发出女性的声音。突然,哈利脚下的地板颤抖起来,墙壁开始旋转,把他从自己的思想中拽了出来。
还是地板在动?这很难确定,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奇怪的安全措施。
脚步声停了下来,栗色大步朝他们前面的门走去,那扇门和其他门几乎一模一样。
前面的女巫一挥魔杖,门就打开了,哈利突然感到一阵颤栗。
他不知道颤栗的原因,他也不相信预感。
但他的感觉更像是恐惧。
“这边,魔法师,除非你改变主意。”
这句话像刀一样锋利,哈利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是挑衅还是侮辱。
“好的。”哈利喃喃地说,“女士优先。”
缄默人哼了一声,走了进去,夸张地挥舞着一只手。“好好欣赏一下死亡的房间吧,尽量不要死。”
哈利慢慢地走上前去,那种恐惧感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但也不再只是恐惧,还有兴奋,一股能量的洪流从他的心中涌出,他感到身体的每一个微粒都被充满。
他的脚步从紫色的石头移动到更深的茄子色的阴影,那是他所见过的最深的紫色,他看到了下面空荡荡的房间中间矗立着一个东西。
他的右手在燃烧,突然的疼痛迫使他放下手杖,他的手臂像被烧着,左手无助地抓着戴着手套的皮肤。披在肩上的隐形衣沙沙地靠近,它的图案像斗篷一样贴在他的脖子上,光滑而柔软,在手里的魔法石发出威胁时,尽可能地给予舒适。
在紫色的拱门之间,恶意的微光闪烁着,与其说是锚点,不如说是一个构架。台阶一直延伸至拱门,它无声地立在房间的最底下,仿佛是对他的世界里一切不可能的证明。
漆黑的黑暗和明亮的星星组成的瀑布,纯净而深邃,不可思议。那是他戴在身上的圣器颜色。
只有一个关键的区别。
隐形衣的图案大多是锥体,魔法石大多是棱柱,它们的图案对它们自身来说有一种凝聚力,就像兄弟俩拥有和父母相似的耳朵或眼睛。创造它们并做成一套圣器的过程是相似的。
帷幔的图案是锥体、棱柱和金字塔。
它被打碎了,每个部分都四分五裂。一道彩虹的光芒从这些裂缝中闪耀出来,是哈利从未见过的美丽纯净的颜色,这些颜色中本应该混入摄魂怪的暗淡的棕色,但却没有。哈利盯着它们看了许久,不知怎么地就把它们分开了。
帷幔沙沙作响,他肩上的隐形衣也随之抖动,他的手发出痛苦的回声。哈利低头一看,只见那块黑白的石头正深深地陷进他的骨头和肌肉里,紧紧地抓住他,就像一个孩子害怕时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一样。
低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声音轻得他听不清,但却耳熟能详。他知道他以前听过他们,他可以发誓他知道……
他向前迈了两大步,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那扭曲的图案,想弄明白他看到了什么。
帷幔不仅仅被打破,它丢失了很多嬉笑的碎片,像被扯破的古代地毯上的丝线。锥体、棱柱和金字塔,它们的棱角在错误的地方断裂,形成了更多本不该出现的形状。
哈利背对着深栗色的缄默人,举起右手,猛地把紧绷的手套脱了下来。
他命令隐形衣从肩膀上下来,披在他的左臂上,在二者之间进行比较,直到他像管弦乐队的指挥一样,把二者都伸开。
两个圣器和帷幔,他无法回避这个结论,他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信念越来越坚定。
更多的耳语传来,但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诱人,声音是那么平静。
它们低声恳求,愤怒地喘息,让他脖子上的汗毛立起,随着他的力量在周围的空气中荡漾,他皮肤上的祖母绿变得不那么清晰了,像一条盘旋的绿色魔法蛇,不停地寻找它找不到的敌人。
帷幔不是圣器。
但正是这些基础的材料造就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