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木槿悄然离开,她心里乱的很。
六年的谋划,走一趟生死门,霍琛尧成了坐拥五省一市的华北少帅,不,如今连华中都是他囊中之物了。
经过今晚,连木槿似乎看到了他的野心。
霍琛尧,绝不甘于一个督军之位,他有雄心壮志,足以金戈铁马踏江山。
可是,她这个不熟悉华夏历史的人都知道,华夏统一最后的执政党不是军阀,也不是国民军。
前世的她只知道那是一个出生工农军,从最基层走出来,经过烈焰炙烤后强大的政党,用了很短的时间让华夏跻入世界强国之列。
可是她能说吗?她不敢说?自从自己奇迹般的重生在连木槿身上,她突然懂了两个字‘变数’。
连木槿骑着马穿过一道道警戒线,看着持枪巡逻的士兵,他们穿着单薄的军服,在凌晨凛冽的寒风中却精神抖擞。
因为这几日霍大帅的原因,守城的将士几乎都认得她,少帅夫人!也有不认得少帅夫人身份的士兵给她敬礼,因为她穿着少校的军官服。
看着那一张张因为胜利而喜悦的年轻脸庞,她便知道,对于霍家军来说,霍琛尧就是他们的信仰,无关乎国家兴衰。
而对她来说,亲人就是她的信仰。
她极度讨厌血腥、杀人。以死解脱了前世的魔障,她不愿今生还要活在血雨腥风中。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然后是守军们热烈的欢呼声:
“少帅万岁!少帅万岁!”
连木槿愕然的听着这句早已过时守旧的帝王称谓,看着冷风掀起霍琛尧的大衣,他还真如君临天下的帝王,气势不凡,鹰眸冷冽犀利……
也许是被连木槿脸上冷冷的嘲讽惊讶了,霍琛尧在她一丈之内停下了。
连木槿却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顿时跑出了霍琛尧的视线。
这一刻,连木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愿意,所以她不愿意再耗下去。
因为她害怕了,害怕有一天,她的心会驻在霍琛尧身上,再也挪不出一步。
身后马蹄声追上来了,连木槿不愿意这个时候和霍琛尧独处,她一策马头转向与司令部相反的江边小路上。
可惜她前世今生的马术,根本比不上霍琛尧征战沙场的马术,他很快追上来与她并驾齐驱,眼眸漆黑如墨,在昏暗的路灯下愈发的闪亮。
“阿堇,快停下!”
连木槿不理他,继续策马疾驰,霍琛尧只能跟在她身旁。
突然枣红马长嘶一声,霍琛尧一跃而起落在连木槿身后,顺势紧紧抱住她的腰,一只手夺过缰绳,朝着另一条大马路上飞驰。
一气呵成的动作来不及让连木槿抗拒,霍琛尧鞭策下的黑马几乎赶上跑车了,凛冽的寒风割的脸颊生疼,她睁不开眼睛,只能被迫的紧紧靠着霍琛尧的胸膛。
这时霍琛尧突然放慢了速度,连木槿立刻瞅准机会要跳下去,霍琛尧却比他快一步。
他双手提着连木槿的腰将她反转到自己面前,两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驾——”
一声得意的吆喝声,黑马又如闪电般飞跃,连木槿吼出喉咙的一句‘霍琛尧,你混蛋’立刻淹没在风中。
这样亲密的姿势,马背上又是那么颠簸。她想要扯开距离,却要和霍琛尧面对面,只能尽量像后撅着屁股,却被霍琛尧向前一带,立刻又贴紧了他胸膛。
“别吹着风,会生病。”头顶传来霍琛尧低哑沉迷的声音。
连木槿恍然,微微抬起头,瞧着他冒了胡渣的下巴,心头荡起一股难言的情愫。
原来他是怕自己吹了冷风……其实,他该细致的地方还是蛮细致。
算了,她都要决定离开了。如今国内局势不稳,霍琛尧刚得半壁江山,总不至于追到海外。
想到要真真的离开了,连木槿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她索性环着霍琛尧的精壮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风寒。
霍琛尧的心脏律动很慢,却很有力。一下一下似锤进了她的耳膜,这一刻,连木槿居然觉得很安心。
“嘶——”一声马嘶,黑马突然蹬起前蹄,两人的身体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她羞恼得去推霍琛尧,却听他朗声笑了。抱着连木槿翻身下马,突然两束光打过来呵斥道:“不许动!”
看到霍琛尧的脸却吓得一个敬礼:“少帅!”
霍琛尧将连木槿举起借力一扔,连木槿只能顺势攀住二楼阳台的栏杆,只听他朗声笑着:“我的房间在三楼”。
连木槿感觉自己风中凌乱了。
这算什么事?搞的好像她爬墙去见情人似的。
而且……她打量四周,完全是一幢别墅的后院。
不走正门走后门,去自己的房间还要爬墙?连木槿对这样的男人无语到了极点,忽然二楼房间的门响了,连木槿来不及多想立刻窜上了三楼。
等到有人走出二楼阳台,霍琛尧早就跃上了三楼。连木槿听到了霍毓妍的声音惊喜的询问:
“李文,可是我哥回来了?”
李文摸了摸鼻梁,想着少帅走后门的行径,虽然那瘦个子小兵穿着军官服,俨然是个女人的身!
“那个,二小姐,没有。”
李文刚说谎,黑暗中那匹黑马鼻孔哼了两哼。
霍毓妍听见了,又跑进去拿了手电筒出来,看到一匹乌黑发亮的马立刻兴奋的又跑进去了。
她刚打电话确认了,二哥不但回来了,还往玉湖别墅过来了。听说杨副官等人正往这边赶过来呢!
霍毓妍突然觉得有一种‘天赐良机’的兴奋感,她走到梳妆台仔细的化了眼角处,薄涂了口红又用纸巾沾掉。
镜子里的少女立即增添了一抹天然妩媚,她又将头发都解开,目光飘过一柜的衣服。
三楼上的霍琛尧早就化身饿狼,天知道他在马上经历的煎熬。
连木槿被霍琛尧死死压在身下,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体力悬殊如此巨大。